《往事成伤》皇家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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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搞不懂小炜，开个会而已，干嘛特地跑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店去啊……公司里没咖啡喝么？还是公司里没会议室了？认命地夹着笔记本电脑，随一票同事跟在小炜后面乘电梯。

　　占了靠窗的位置，一圈人围着，边喝咖啡边开会。下边的人依次提了几个idea，大多缺乏新意，看得出小炜不是很满意。

　　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进行中的会议，是我的手机。

　　“抱歉，接个电话，你们继续。”我走到门外接听。

　　“阿司！出事了！邵东辰快不行了，你赶紧过来吧！”

　　“……”不晓得是不是最近常失眠的缘故，脑神经一直处于低效率状态，一时不能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喂？喂？阿司！在听吗？”

　　大脑逐渐接收到讯号，微微消化了一下，说：“不要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是真的！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医生说情况很危险。哎！你快来吧！”

　　“他的事和我无关。”

　　通话结束，我回去接着开会。

　　“阿司，你没事吧？”小炜打断了正在发言的同事。

　　于是大家都往我的方向看。

　　“嗯？”我怎么啦？

　　“你看上去……不大好。”

　　“我好着呢。”抬手示意刚才发言的那位说下去，“哎，继续，别停呀。”

　　“是的，那么……”新人应了一声，便接了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我开始心浮气躁，坐立不安。然后我很突兀地站了起来，于是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我身上。

　　“抱歉，各位，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马不停蹄地赶到B市医院，站在病房门口我犹豫了，内心异常胆怯，我怕看到一些不好的场面。

　　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溜排开的病床。

　　“这里。”邵东辰的狐朋狗友对我招手。

　　我径直走了过去。床上的人头部缠着绷带，鼻间插着输氧管，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脸上还残留着没擦拭干净的干涸血迹，看得我心针扎一样疼。

　　“怎么回事？”我皱着眉，轻声询问。

　　“他昨儿约我出来喝酒，你也知道，酒吧那种地方，人挤人的，难免肢体上有碰触，邵东辰又是从来不肯退让的主儿，一语不合就跟人掐了起来。”

　　鲁迅先生说什么来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我此刻内心真实写照。三十岁的人了，还老往酒吧跑，以为自己还年轻么？是，二十岁的时候可能精力旺盛、好奇贪玩，挥霍着大把的青春，但这么久了还没玩够么？

　　“那帮孙子真不是东西！仗着人多势众，把我架在一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邵东辰挨揍。对方统共有四五个人，围着邵东辰一阵拳打脚踢，记记下狠手。”

　　“没人管么？”我渐渐握起了拳头，声音也有些不稳。

　　“嗨，这年头谁还愿意管这闲事？个个躲在一边看好戏，生怕惹祸上身。最可气是那群酒吧保安，我以为是来劝架的，结果把已经昏迷的邵东辰拖到门外，说什么只要别在酒吧里闹就行，然后就背着手在门口看热闹。”

　　太阳穴突突地跳，一阵紧过一阵。随着他的描述，脑中不断有画面出现，逼真得仿佛当时我也在场一样。

　　他指了指邵东辰包着纱布的额头，我无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里缝了好几针，医生说伤口有些深。对方一个矮个子男人拿酒瓶砸的，人不高，跟武大郎似的，但下手忒黑。邵东辰那时已经没有知觉了，他竟然还不肯放过。我看他砸的第一下，酒瓶当时就碎了，可那畜生还不住手，举着手里的半截瓶子继续往邵东辰脑袋上扎，玻璃碴子多尖锐啊，血流了一地。”

　　我已经有些听不下去，怒气在胸中翻滚，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不报警？”

　　“我刚掏出手机，就被他们一个飞踢，手机摔哪儿都不知道了。还威胁我说要是敢报警或者找帮手，就把我们都废了。那股狠劲儿，你是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