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元芷

12、第十二章 私奔到月球

　　晚上，辜秋元家中。

　　“啪！”辜妈妈一巴掌打在辜秋元脸上。

　　辜秋元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辜妈妈长相端庄气质优雅，平日里说话也是斯斯文文，几乎从来没有伸手打过儿子，这一次，是真的发火了。

　　“你怎么能跟他打起来呢？你……”辜妈妈看儿子捂着脸，有些后悔。

　　辜秋元把大喜被调戏的一段避过不谈，只说是两个人见面就打了起来。

　　“你忘了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冬止那孩子，吃了很多苦，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吗？”

　　她口中的辜冬止，就是辜秋元的哥哥，辜鸣的长子，但，并不是她所生。

　　“你看见他，不把他带回来，还跟他打起来，你让我……”辜妈妈越说越气。

　　“好了妈，您别生气了，我不该跟他打架，以后不会了。”

　　辜秋元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辜秋元的家庭，在外人看起来是非常和睦的，父慈子孝，母亲温柔可亲，模范家庭的样子。

　　白玉总是在最圆润的地方有瑕疵，这个家庭最大的问题，便是辜冬止。

　　他一回来，家里总会弥漫着压抑的气氛，母亲会默默哭泣，父亲则唉声叹气，辜秋元几乎要被憋的呼吸困难。

　　辜秋元悄悄离开了家，他决定出去走走，缓解一下此刻的郁闷。

　　随便踏上了一辆公交车，漫无目的地坐着。

　　他缩在最后排拐角的座位里，看着外面的一切。

　　有人说，坐公交是了解一个城市最快的方法，你总能在每一站看到不同的风景，一站灯红酒绿，一站雅致幽静，转个弯就看见家长里短的生活，这横切面一样的景色浓缩了世间百态，不由让人生出一种旁观者的清醒和怜悯来。

　　辜秋元渐渐平静了，这就是生活吧，他想。

　　“小伙子，终点站到了，下车吧！”司机师傅见底站到了还有人赖着不走，忙催促道。

　　辜秋元这才注意到，自己到火车站了。

　　他下车寻找返程的车，打算回家。

　　突然，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辜冬止？他要去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辜冬止在窗口买了一张火车票，他清晰地听见“长岛”两个字，是邻市，他去那里做什么？

　　辜秋元很好奇，他也去买了票，跟了上去。

　　滴滴，手机响了。

　　大喜：秋元，你怎么样了？伤好些了吗？

　　秋元：我没事了，放心。

　　大喜：我这里有些药，想给你送过去，方便吗？你出来拿一下就行。

　　辜秋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秋元：方便，不过我不在家，我在火车站。

　　大喜：你要出去？

　　秋元：你来了就知道了。

　　大喜一脸懵，让我去火车站送药？

　　但她还是去了，为了让爸妈放心，骗他们说自己去找沈画了，晚点回来。（沈画内心OS：我就是你们谈恋爱的挡箭牌啊！）

　　夜晚的候车厅有些清冷，还没到旅游旺季，游客并不多，空荡荡的大厅里零星坐着一些人。

　　“秋元！”大喜一进来就看见秋元，坐在靠近大门不远的地方。

　　“嘘！”秋元让她小声一点。

　　神神秘秘的，大喜奇怪，问道：“你要去上海啊？”

　　“上海？”

　　“上面写着呢！”大喜努努嘴。

　　秋元为了不让辜冬止发现自己，没有坐在去长岛的候车席。

　　“去往长岛的旅客请注意了……”

　　辜秋元突然心里一动，他拉着大喜，“跟我来！”

　　大喜依旧莫名其妙的跟着。

　　“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拐卖了啊？”辜秋元笑着问。

　　“拐卖……我俩这个长相，卖谁比较值钱？”

　　“以后如果别人让你去车站，你可不能去啊！”

　　“噗……你就是好人，别人都是坏人！行了吧？”

　　大喜把药放在秋元手里，把他推上车，站在站台上，挥挥手，要跟他道别。

　　滴滴滴的提示音响起，火车就要开了。

　　突然，大喜手被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往前拉，她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到了车上，车门关上了。

　　“辜！秋！元！”

　　头一回，大喜发现自己小看了辜秋元。

　　“到长岛只要两个小时，但今晚你可能回不去了，打个电话跟叔叔阿姨交待一下，免得他们着急。”辜秋元不温不火地说。

　　大喜要疯了，理智告诉她，在下一站下车，买票回家。情感却在耳边吼：照他说的做！

　　她最终还是屈服于情感，跟爸妈说自己晚上留在沈画家里睡。

　　“我会保护好你的。”辜秋元把大喜拉到里面的座位，自己挡在外面，余光望着前面的车厢，若有所思。

　　大喜觉得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胆大的一件事，不过这时，她开始好奇，辜秋元这大半夜的到底要去长岛做什么？

　　她看着辜秋元，男神干净清秀的面庞，此刻有一种谜一样的情绪，甚至显得有些紧张。

　　“我知道你好奇，待会我会跟你解释。”

　　两个小时的车程，二人却没有多说几句，大喜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都被辜秋元清冷的气场逼退了。

　　长岛很快到了。

　　“我是跟踪我哥来的，就是今天打架那个，他在前面的车厢，等下你和我一起，跟在他后面，我想知道他去哪儿。”辜秋元开口。

　　大喜心里说这也太刺激了吧！大半夜跟男神出来过夜就算了，还要去跟踪，这是要从爱情小说跳跃到悬疑小说吗？

　　但她还是把所有的疑问和感叹都放在心底，默默点了点头。

　　此时已是深夜，大喜跟在辜秋元后面，出了车站。

　　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大喜双手不自觉地抱在一起，有些冷。

　　辜秋元察觉了，他也很想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女主角套上，只可惜……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件短袖T就出来了。

　　所以，他只能尽量站在大喜前面，为她挡挡风。

　　辜冬止的身影在前面若隐若现，辜秋元怕自己跟不上，大喜速度太慢了，于是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拖住了大喜的手腕。

　　彼时的大喜，正在抱着自己的胳膊微微发抖，眯着眼睛往前瞅，哪个才是男神哥哥呢？

　　突然手腕被拉住，她倒是吓了一跳。

　　下一秒，心里开出一朵向阳花。

　　车站外不远，就是长岛的环岛路，这是一条风景优美的沿海公路。

　　辜冬止越走越快，辜秋元几乎拉着大喜跑了起来。

　　突然，在前方，辜冬止上了一辆出租车。

　　秋元赶紧伸手拦车，却没有拦到，眼睁睁看着哥哥的车渐行渐远，消失在环岛路的转弯处。

　　辜秋元有些懊丧，自言自语：“跟丢了，看来我还是不该来的。”

　　突然想到大喜还被自己拉在手里，他冲大喜微微一笑：“饿了吧？走，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两个人沿着公路往前走着，长岛是个不夜城，虽然此刻是深夜，但除了黑漆漆的夜空与昏黄的路灯，还有不少游人在海边散步，远处不时有喧哗声传来。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海风夹杂着腥咸的味道扑在脸上，倒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辜秋元见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便对大喜说：“我们进去坐会吧！”

　　“欢迎光临！”自动门发出机械的电子音，收银台穿白衬衫黑围裙的男子抬头，礼貌性地冲他们一笑。

　　辜秋元拿了些零食和饮料，带大喜坐到了临窗的吧台上，这个位置很好，透过落地窗，刚好可以看见整片的大海。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辜秋元喝了一口水，说道，“他的妈妈是我爸的前妻，他们离婚后，哥哥的母亲带他去了美国，他其实回来的不多。”

　　窗外，一轮明月照在水面上，洒金一般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大喜心头忽然冒出一首古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她不是要掉书袋，而是不由感慨，没想到看起来完美的秋元学长，家里也有这么些鸡飞狗跳的事情。

　　秋元继续说：“我哥一直恨我和爸妈，因为，他一直觉得我妈是第三者插足，破坏了他原本美满的家庭。”他的手不由自主攥成了拳头。

　　“他曾经指着我妈的鼻子骂小三，可我妈从来不辩解，也不生气，只会在没人的时候躲在房间偷偷哭。”

　　“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她骨子里很传统，很软弱，她就是在让着他们母子。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辜秋元看着大喜，笑的很苦涩。

　　大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去安慰面前这个心酸的男孩。

　　她伸手拍了拍秋元的肩膀：“你不傻，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