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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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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之上楼前给足了自己勇气。
七年光阴让两人性情大变,她不再骄傲强势,傅柏秋也不再温柔深情。
傅柏秋耳边回荡起医生的话。
【重则出现认知障碍,甚至可能永久失忆】
如果时槿之真的失忆了,把一切都忘了,独剩自己一人记得那段痛苦的过去,公平吗?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老天给时槿之的惩罚还是幸运。
见她走神,时槿之心跳到嗓子眼。
“走吧。”傅柏秋转手带上房门,下楼。
时槿之惊喜不及,乖乖跟着她下楼。
房间里开着白色顶灯和黄色壁灯,傅柏秋走到床边,抖了抖被揉成一团的被子。
“睡吧,我就坐这里。”她指着掀开的那块位置对时槿之说。
时槿之点了点头,爬到床上躺着,习惯性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傅柏秋一把拉开被子,嗔怪道:“蒙头睡对身体不好,你这老毛病必须改。”
时槿之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这样我睡不着。”
“……”
“你把手给我。”时槿之连忙改口。
傅柏秋背靠着床头,对她伸出左手。
时槿之把脸埋在她睡衣袖子与枕头之间,安心地闭上眼。
“睡了?”
“嗯,晚安。”
傅柏秋另一手摸到墙边关了灯,“晚安。”
黑暗降临的瞬间,她的手被抱得更紧。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傅柏秋感觉到身边的人慢慢蜷缩起来。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让人耳朵疼,傅柏秋一动不动。
黑暗中,她听着耳边愈渐均匀的呼吸。
她常常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她们的未来会是怎样。
定居海外,一房两人,三餐四季?大抵不过如此。
今晚她又糊涂了。
给一个解释,很难吗?
困意袭来,上下眼皮直打架再睁开,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傅柏秋感觉下巴痒痒的,低眸望去,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进了被窝。
“……”
这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时槿之脸埋在她身前。
然后下一秒她会揪她鼻子,轻声说:起床了。
这时候猪猪就会伸个大大的懒腰,把她缠得更紧:不要。
拥有回忆对傅柏秋来说是件残忍的事。
“唔……”
时槿之睡得迷糊,双手不安地抓拢了被子。
傅柏秋一口气来不及吐出,就见她突然睁开眼,撑起上半身。
“毛毛?”她一时分不清梦与现实,“你怎么在这里?”
傅柏秋侧身对着她,无奈道:“昨晚太困,不小心在你这睡着了。”
时槿之眨眨眼。
突然,她扑过来抱住傅柏秋,亲了下她的脸。
傅柏秋立马退开床边两米远,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你在我身边,我睡得特别安稳。”
她越是笑,傅柏秋越觉得自己狼狈极了,按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时槿之目光灼灼,只是突然一下子,她的瞳孔失去了焦距。
傅柏秋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么了?”
没反应。
她保持着这个坐姿一动不动,像是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
“喂。”傅柏秋走近一步,拍了拍她肩膀,“时槿之?”
“你没事吧?”
“喂!”
她凑到时槿之耳边喊了一声,那人如梦初醒,眼神恢复清明。
“毛毛,你叫我?”
傅柏秋看着她满脸茫然的样子,耳边再度回荡起医生的话。
反应迟钝?认知障碍?还是……失忆?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傅柏秋深吸了一口气,问:“你刚才做了什么,记得么?”
时槿之努力回忆。
片刻后,她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我亲了毛毛。”
傅柏秋眼神暗了暗。
死妖精。
时槿之突然问:“可是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傅柏秋:“……”
“我明白了。”时槿之抱住她手臂,“你是不放心我,怕我做噩梦,特地来看我睡得好不好。”
那么自恋。
她的本性不会改变。
傅柏秋鼻子一酸,偏过头。
“那毛毛亲我一下好不好?”时槿之闭上了眼睛。
傅柏秋低眸凝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唇……
良久,等不到亲亲的时某人失望地睁开眼,见傅柏秋手里端着半杯水。
“喝点水,你嘴巴干。”
“……”
时槿之又开始发呆了,几秒钟而已,接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起床了,今天大扫除。”傅柏秋善意地提醒她。
时槿之“哦”了声,默默爬下床去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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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次打扫卫生的时候,傅柏秋没能亲眼看到时槿之是如何做家务的。
而今天刚好她休息。
吃过早餐,休息了一会儿,时槿之盘起头发,穿上围裙,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
扫地机器人。
坐在沙发上吸猫吸得醉生梦死的傅柏秋:“……”
时槿之放扫地机器人在客厅转悠,然后拎着抹布进了厨房。
一阵乒乒乓乓锅碗瓢盆响。
傅柏秋提心吊胆地听了一会儿动静,很怕她会把厨房拆了,遂抱着布丁走过去:“需要我帮忙么?”
“好啊。”时槿之侧身对着她,“你去把布丁的厕所清理一下,换点猫砂。”
厨房安然无恙,灶台上干净光亮。
这个女人当真一点不客气。
傅柏秋低头看了眼躺在自己臂弯里翻肚皮的布小丁。
铲屎官嘛,铲屎,应该的。
她把布丁小主子放在沙发上,扔给它一只小毛球玩具。
出去扔完屎回来,傅柏秋刚踏进屋,就听见厨房传来“啪”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