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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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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七八分钟上课,怎么复习都来不及了。美国高中部分数学考试是提供公式的,不需要背诵,就看学生有没有理解。
抠脚群的学渣们一个个群魔乱舞,抱着硬皮教科书摇头晃脑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
鹿鸣这会儿连考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是多年临阵磨枪的经验,这时候居然临危不乱,很是沉着冷静。还嘲讽了下旁边兵荒马乱的几人,“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心理素质不行。” 他转过身问眼睛还黏着书的陆悠,“大神,一会儿考什么啊?”
“Derivative.(导数)”
“Derivative是啥啊?”
陆悠:“自己看书。”
鹿鸣有点疑惑, “数学考试前看书有用吗?”
有没有用关我屁事?
陆悠被烦得胡言乱语:“有用,数学不好就该多读书。”
美国的所有教科书不论文理都有非常多的文字。生怕学生们智力水平底下看不懂,一个个步骤都会举一反三,详尽地解释。一本数学教课书的厚度和文字量不比世界史的少。对于上课听不懂或者理解有问题的人,会觉得很有帮助。对于陆悠这种,就觉得纯属是废话连篇的裹脚布了。
鹿鸣若有所思,他打开书,学着陆悠的样子,蹙眉死死盯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几分钟后,猛地把书合上。鹿鸣闭上眼睛,深呼吸,用手指捏了个剑诀的手势往书皮上一点,喊了声,“收!”
陆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人行云流水的动作,Tony还特给面子的捧场,“鹿大师,这是在做什么法呢?”
鹿鸣高深莫测地说, “我这是把刚刚看到的东西封印在神识里。”
陆悠无奈地腹诽,数学考试前在那儿看个几分钟书能有什么卵用。
这时候正好上课铃响了,踩点来的美国人都前后脚到了。几个美国人看到了鹿鸣,都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Hey Alex你回来了!”
“Dude,你这学期还去田径吗?还是网球?”
“Alex你不是说要去美黑的吗,看来失败了啊?”
鹿鸣上前和几个人一把抱住,情绪很是高昂,“我姐说怕我晒伤,每天往我身上喷的防晒比驱虫喷雾都多”。
鹿鸣的高个子在一群美国男生中都不显矮。虽然还是少年的体型,骨架却已经很开阔了,肌肉紧实匀称。肤色虽然离“圣威廉古天乐”还差得远,还是比旁边的美国人要暗一些,透着健康的光泽。陆悠在国内也见过很多帅哥,他自己本人就是个高中的校草。鹿鸣除了无可挑剔的外形条件外,举手投足还从容恣意,一张俊脸随时都带着洋溢的热情,不吝啬地冲着每个人散发着完美笑容。让陆悠差点忘了早上那个鸡窝头和刚刚那个作法的神棍是谁。
等几个人闲话扯完,老师也走进了教室,他看见了鹿鸣,乐呵呵地说:“这不是Alex嘛,牙买加怎么样啊?”
“这都不是在一块大陆,格斯先生,我去的是坦桑尼亚。看来您还是不够关心我,但我还是给您带了礼物。”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教授的同时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教授的年纪很大了,身形有些佝偻,鹿鸣以保护地姿态轻轻搂着他,“当地黑木做的书签,还有给您孙女的手环,我很想你们。”
老教授作为个数学老师只会“OMG”和“我的老天爷”也不觉得丢人,喜滋滋地两句轮流念了半天。
“格斯先生,快点开始吧,我等不及要quiz了。”
格斯稀奇地看着这个大男孩:“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还会催着要quiz?”
鹿鸣干笑,心想再不开始我刚封印的知识就要飞了。
测试内容非常简单,都是只要做了作业听了课就会的内容。陆悠三两下就写好了,交了卷子就百无聊赖地发呆。他听见身后的老汤和Tony在奋笔疾书,两人写字声音很大,木铅笔透着纸把桌子戳地“咔咔”作响。考前两人说了,“瞎几把写也势必要把卷子填满,用我们的努力感动老格斯。” 陆悠瞄了一眼旁边的鹿鸣,见他写几个数就表情凝重地沉思一下,好像真的在脑中努力回忆刚刚读了些什么,然后把记得的都使劲儿扣下来。
当堂课的随堂测验格斯在下课前就判好了。一共20分的小测验,陆悠不意外得了20/20,格斯在分数旁边写了个“perfect”外加三个感叹号。
阿福昨天有复习,考了个16,表示普天同庆要请大家吃饭。Tony和老汤连蒙带猜用二元一次方程的方式解导数,很有诚意地在每道题底下写满了xyz,格斯很善良地给了一半努力分。
陆悠有些好奇地瞥了眼旁边,鹿鸣把卷子竖起来,沉默地盯了一会儿,没说话。
不会是零分吧?但是他只要写了些东西老师都会给几分的吧?
鹿鸣把卷子摊平的一瞬,陆悠看到了一个“18/20 well done!!!”
这还能得18?而且也有三个感叹号?
老汤好像习以为常,从后排踹了下鹿鸣的椅子,“鹿大师,做法功力不减当年啊。”
“居然还扣了两分。”鹿鸣有些不爽,“我封印的时候明明都记住了啊。”
陆悠:“……”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福强烈不满,直接把鹿鸣的卷子抓过来看了眼,“ 你哪儿来的脸委屈?鹿口鸟你对你自己学渣的定位很模糊很错误啊!”
Tony也匪夷所思,看了眼卷子上清晰的步骤,同样都是写满了xyz怎么结果就这么不一样呢?“你不学习就算了还考这么高,真是学渣也要得高分,那啥也要立那啥来着?”
阿福愤愤地补充道:“婊子也要立牌坊!”
之后的几天,也没什么别的测试,那几个学渣见好就收,没再叽叽喳喳围着陆悠。Tony和阿福把矛头和怒火都指向了鹿鸣,连叫了他好几天的“鹿碧池”。
鹿鸣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浪自己的。但每节课都非要坐在陆悠的旁边,说是“近朱者赤,要沾染大神智慧的气息”。偶尔会耐不住寂寞来骚扰陆悠,完全没觉得刚认识就去搭话有什么不对。不让用电脑的课,鹿鸣掏出了一个做工很精致的羊皮笔记本,在上面严肃地用尺子描描画画了很久后,小声拍了拍陆悠,“大神,下棋吗?”
陆悠偏头看了一眼,素净光滑的纸上被画满了线条,看着还挺齐整:“这什么?”
“就是五子棋啊。”鹿鸣在本子的中间涂了颗黑点,把本子往陆悠旁边挪了些,“我当黑子,你当白子。”
陆悠赏了个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没再搭理他。
鹿鸣也不尴尬,收回本子安静地在作业本上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下完了再把棋盘涂黑。一节历史课结束,陆悠看他几乎涂满了两页纸的黑格子。
让用电脑的课,鹿鸣就用电脑看各种比赛,从篮球足球看到网球田径,陆悠偶尔扫过去,屏幕上还会有两个兄贵的摔跤赛。平时课上装模作样惯了,再激动地时候鹿鸣也一脸波澜不惊,手还一直放在键盘上一心二用地敲敲笔记,没事儿从屏幕上抬起头给老师一个眼神回馈。不看比赛了就掏出Ipad或者Kindle看漫画,总之有的是做不完的事儿。
神奇的是,他要是中途被老师点名提问,还能掰扯出来几句听着一本正经的答案。
历史课的时候,老师刚讲完日本幕府时代的农民田地制度,问大家有么有什么想法。没什么人回答,老师看见鹿鸣在一脸认真地低头写什么,就直接问:“What do you think Alex”
鹿鸣一点也不紧张,临场应变能力一流,手还在本子上涂格子,装模作样地皱皱眉,“我没什么想法。但这段历史让我想起了中国近代史的农民改革。我觉得有些相似。”
陆悠心想,这和中国有什么关系?
老师居然还赞许地点点头,“Alex提到的这个平行对比非常好。”
鹿鸣回了个谦逊的微笑,继续低头涂格子。
Tony和鹿鸣一样,从幼儿园起就念的国际学校。中国史也有学,但都是很简单浅显的。他知道的可能还没他爱看清宫戏的妈妈多,一时有些佩服同样国际学校出来的鹿鸣。一下课就问他:“你们那个国际学校还教中国近代农民改革啊?”
鹿鸣: “我知道个屁。反正问我什么我都会说让我想起了中国近代。然后莫里森他就会自己去脑补我指的是什么。他的知识储存量越大,就能联想到的越多,然后自己就把我的回答补全了。”
Tony还是惊诧:“那要是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呢?”
“那就说Sorry我记错了呗。”鹿鸣握拳锤了下Tony的脑袋,“不争气的东西。学习不好就算了脸皮还不够厚,你说你怎么混?”
吃午饭的时候,鹿鸣坐在陆悠对面,从书包里抽出Kindle,难得用严肃探究的眼神在阅读。鹿鸣除了主食外还拿了整整一盘的菜叶子,撒了点橄榄油和醋就大口吃草,一边吃草一边翻页,时不时还皱眉,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陆悠正在和发苦的羽衣甘蓝做斗争。午餐是布法罗辣鸡翅,鸡翅外面那层酱又酸又咸。陆悠把大块一点的肉撕下来一些,裹在蔬菜叶子里努力吞咽,就听鹿鸣在对面骂了一声,“Shit! Frank你给我传的这个是个什么狗东西。”
阿福正在啃鸡翅,嘴上裹了一圈红色的酱:“你自己从我文件夹里选的啊。”
鹿鸣把Kindle往桌面上一拍,旁边的杯子都被震得有些摇晃:“我怎么知道女装山脉是什么?我以为这个男的迷路了以后就要和这群女孩子这样那样,结果这几个女的几把掏出来比男主的活儿还大!”
Tony:“你这个有常识性错误,都掏出几把了怎么还能是女的呢。”
“哎你真是不懂欣赏。”阿福觉得鹿鸣这货简直暴殄天物,不能理解画女硬说男的美妙之处,“你这样我还怎么给你推女装正太。”
老汤觉得这个对话趋势越来越不对了,虽说平时黄暴段子一个比一个低俗,但是陆悠还在呢,总有种在佛祖面前打飞机的羞耻感。他刚想打断然后换个话题混过去,就听陆悠在旁边平静地评价,“女装正太确实比女装山脉更好看一点。”
老汤已经在第一次吃饭是就见识过陆悠的语出惊人,闷声低头吃饭。
Tony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大神你怎么会和阿福那逼有共同语言的啊?”
“他不是给了我个硬盘吗,你给我概括的时候少说了好多。”陆悠不以为然地看了眼Tony,手中却还在专心地卷着菜叶子,和生菜作斗争:“除了男女,女女,还有男男,人兽。我随便看了几部,现在硬盘在我室友那儿。”
阿福觉得找到了知音,放下手里的鸡翅,激动地问: “大神你最喜欢哪部啊?”
陆悠动了动腮帮子,把最后一块生西蓝花咽了下去,认真地想了下:“男高校生不停地骚扰同桌,回家后被一条章鱼给上了的那部。”
鹿鸣突然咳了一下,被辣酱呛到了嗓子眼,一时憋得满脸通红。
阿福:“是那部快乐的章鱼!大神好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