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掉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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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的“亲身示范”可能把杨老师镇住了，空气安静了大约五秒，杨楠“当”地一声放下水杯，气氛才恢复正常。
“咳咳，听好了。”杨楠清了清嗓子，白歌相当配合地脸色一肃。
邵凉依旧一脸飘忽。
“苍蓝荣耀的第一次筛选主要是筛选基本素质，所以无论哪个赛区的一筛都是大越野，我们会根据选手到达终点的时间和身体状况给出第一次定级。这个定级叫一次定级。”大概是白歌刚才的表现摧毁了杨老师对他的信心，她放弃了好学生（自认为）240号，抓着239号闷葫芦一通讲解，“苍蓝荣耀和苍蓝辉光是不同的，荣耀是娱乐赛事，娱乐性大于技术性，所以第二次筛选主要是筛出那些能够上镜的人，你们俩都是颜值型选手，如果二筛表现好说不定等级能往上走。”
喘了口气之后，看白歌脸色相当正经，十分认真，杨楠表情缓了缓。
“二筛之后大家都是练习生了，保级升级都很难，所以你们俩想要多走几轮，二筛一定要表现好。唉……本来我是不会提前带人的，主要是你们俩这情况不走偶像派就得淘汰，所以才跟了我。等二筛之后我手里会有一个五人或六人小组，你们能不能留下来……”
“唉，再说吧。”
杨楠和蔼，遗憾地拍了拍两位吊车尾同学的肩膀，鼓励地说道。
白歌：“……”
我混得有那么惨？
而且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的内心，你根本不相信我们能过二筛。
没眼光！哼！
多少扯出了点干货，杨楠开始说些别的东西，诸如上一届比赛的大乌龙，这一届比赛的小惊喜。许多杂杂碎碎的事情在她嘴里成了一件一件案例。这让白歌想起了自己初中的教务主任，什么小事在他嘴里都能上纲上线，。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杨老师比教务主任说话更有技巧。
其实翻来覆去，杨楠想委婉表达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夜老板看不起G等的弱鸡，觉得你们去了也是浪费资源，身体素质摆在那儿战斗力没指望了。跟着我呢，要是学得快，表现力强，镜头感好，那就意味着能赚钱。
如果收别的逃杀选手还要费劲巴拉地表现自己的英姿，他们俩有张唱跳偶像的脸，运作得好做做样子做做后期就能放出去签广告，多活一轮淘汰赛就能多赚一笔钱。要是给公司赚得足够多，自然能拿到好合约。
可怜白歌二十一世纪是个随手包养小明星的大款，四十一世纪却成了求大佬怜爱的小鲜肉。
“基本就这些情况……我给你们发了个课表，武装训练你们就不用去了，来我这里培训。”杨楠点了点屏幕，从打印机里拽出两张纸来。
白歌：“……”
打印机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它？
杨老师没有虐待办公用具的觉悟，端起茶杯伸手指了指路：“综合楼C区是餐厅，每一层有什么吃的自己找；D区是宿舍，进门把号码牌换成终端芯片，练习生住在十层，自己找编号。”
白歌：“？？？”
所谓指路，不应该是“前面到头往哪儿拐”这种吗？
“咳咳。”
白歌理了理衣领，重新扣了一遍磁力扣，完美（自以为）掩饰住路痴本人的尴尬，看向永远不按套路出牌的便宜搭档：“凉凉你回宿舍不？”给我带个路呗QAQ
说起来，从第一眼见到到现在，邵凉这个人给白歌的感觉相当矛盾。
黑发偏分及肩，恰到好处遮住了半只眼睛，通常情况下他既不低头躲避目光，也不抬头正眼看人，走在人群中没有丝毫焦虑或者烦躁的状态，反而像个鬼魂一样飘飘忽忽游离世外，怎么看都像是自闭症患儿。
可是他与人交流也挺顺畅的……就是情商堪忧。
老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 =
生人勿近的邵凉对某又傻又甜的昵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只是再一次用那种好似激光扫描一样全无波澜的眼神看了看他，扭头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位有毒的搭档期望很低，白歌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心态超好，特别找死：“凉凉你这是直接回宿舍啊？你知道咱宿舍长啥样不？”
邵凉没说话。
白歌撇了撇嘴，看起来第二次套近乎失败了。
这人有点有毒，完全不知道从何下口。
大多数人已经回去了，离开集合见面的办公室走廊，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白歌打量着未来两千年的科幻建筑，看得津津有味，倒还真没觉得被搭档忽视有多难堪。
偏偏，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安静地当个背后灵，跟着邵凉找到寝室的时候，听到他开口说话了。
“医务室隔离外网，会对需要中长期治疗的患者提供动态报纸，但很少有人回去看。每一个拥有公民身份的人都可以申领够买终端，通过终端上网。”
邵凉的开口显得非常突兀，好像是从背景音弥漫出来的一样，哪怕听着他的声音，都不太反应的过来是谁在说话。
嚯！这可神奇了。
诶，这声音真好听！
“大海选不限身份，参与者终端由苍蓝赛场统一配发，可以再宿舍找到，是一个身份牌放在一起的三指宽腕带。”
冷淡的话语以特定的速度流淌出来，伴随着一声一声的脚步声。邵凉的步子好似米尺丈量一般稳健，就连踢踏的声音都相差无几。
白歌却愣了一下，差点被大长腿队友落下一截距离。
“大联邦对于黑户偷渡惩罚很重，苍蓝赛场四十年大选是获得最容易获得身份信息的合法途径，只要没有被查出修饰过基因就可以重新注册新身份。这个身份归属于苍蓝赛场，同时被联邦承认为公民。”
白歌刚小跑两步跟上，差点又愣在原地。
他在说什么……
他难道……？
“苍蓝荣耀主要举办逃杀逃生秀场。”
“逃杀秀五十人起步，千人封顶，地图上固定有资源线和资源点，争夺资源线被称为对线，争夺资源点被称为打野。”
“因为节目组设定不得不缩小战区被称为缩圈，不可使用地图被称为毒区，逃离毒区被称为跑毒，逃杀地图获胜条件是：只有自己所在的小队或个人存活，或激发特定剧情。”
邵凉的声音不咸不淡，毫无波澜，若不是他那特有的好听音色加上流畅的发音，白歌都觉得说话的是机器人。
事实上现在的白歌并没有什么心思关注到底是人还是机器人说话，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脑海里一个一个念头左突右冲，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觉告诉他继续听着。
毕竟邵凉说的这些……都是在帮他。
“逃生秀以二十人以下小队或多阵营为主，地图资源以通关奖励和破解奖励的形式存在，通关方式主要区分为武力优势和智力优势，在拥有基本战斗力的情况下，破解剧情和地图可以得到收益最大化。”
“地图内包括安全区和补给点，规避主线偷袭补给点又叫做偷箱子，完全根据主线剧情逃生被称作扫荡，暴力通关被称作碾压，规避剧情被称作偷渡，这是比较常见的黑话。”
邵凉停顿了一下，点了点电梯门。
“也是每一个对逃杀逃生秀稍有了解的人应当知道的。”
电梯还在移动，这里是A区。
“叮——”
电梯门打开了，里面没有人。
白歌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星际居民在第一次到达没去过的星区的时候会注射基础疫苗，苍蓝赛场提供类似的服务，用号码牌或身份芯片都可以申请，十分钟内可以得到回复。申请后到医疗中心等候机器人会顺序自动注射。”
白歌：“……”
他张了张嘴，神情有些复杂。
很诡妙地，心里的所有乱七八糟的担忧、惶恐，一下子都安定了下来。
之前所说的那些关于赛场的常识黑话，关于终端的使用方法，只能说邵凉猜到了他来历不明。这本来没什么，四十年一度的大海选本身就是那些想要身份的黑户们的舞台，说不定邵凉也是游走在灰色世界的“隐形人”呢。
可是最后一句话……
“星际居民在第一次到达没去过的星区的时候会注射基础疫苗，苍蓝赛场提供类似的服务，用号码牌或身份芯片都可以申请，十分钟内可以得到回复。申请后到医疗中心等候机器人会顺序自动注射。”
邵凉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之前解释赛场规则，解释星际常识的时候，一句废话都没说。
最后他为什么要强调“星际居民第一次到达其他星区”？
如果他真的是偷渡到别的星区的星际人，根本不需要多解释一句。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这个看起来极不友好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搭档隐约猜到了他最大的、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消化的秘密——
他穿越了两千年时光，二十个世纪，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不知为何，白歌有种预感，自己的搭档……会一直保密下去。
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白歌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被直觉所信任的邵凉。
“谢谢你，我……”
“医疗中心在H区。”
白歌：“……”
你！他！妈！能不能让我把一句话说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掉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