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动啊》深海之书

18、18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好在外婆还没有被回来。三个人都有惊无险遭了这一趟罪，心力交瘁。白丽是得不偿失，又在鹿淮面前丢了脸，一回来就钻进房间反锁了门，不肯让鹿淮进来。

　　白栀将外婆留下的午饭热上。或许也知道鹿淮如果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不会专程跑过去找她们，白栀挺不好意思的，她对鹿淮道：“今天麻烦你了，鹿淮姐。”

　　鹿淮不怎么放在心上：“这有什么好麻烦的，而且我也没有帮到你的忙。”

　　话虽这么说，但在那种六神无主的状况下，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已经是最好的帮助。

　　白栀还是过意不去。她想到什么，跑回房间里，不一会儿出来，手上拿着双新织毛线袜。

　　鹿淮看到愣了愣。

　　白栀略有点羞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也没其他更好的东西了，这双袜子是去年奶奶织给我的，虽然不太好看，但，但是冬天穿很暖和，我还没穿过，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鹿淮心情复杂，她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受，无论之前的生活还是现在，她还从来没遇到过像白栀一样的人。

　　这傻孩子。

　　鹿淮无奈地笑起来：“外婆给你织的，很珍贵，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白栀讪讪地收手，以为是鹿淮看不上这个。

　　鹿淮看出她心思，神色难得认真起来，接着道：“而且我真的没帮到你什么，无功不受禄，你要是真的想要送给我，那就等到我生日好了。”

　　白栀的心这才落回原位。

　　鹿淮朝她笑了笑：“吃饭吧。”

　　“好。”

　　*

　　天色将晚，街道两侧的路灯渐次亮起。许棠棠接到电话后简单收拾了下，就来路口大排档赴约。

　　钟小和他几个朋友在，下午打了会儿台球，晚上顺道约饭。他是在外面闲晃惯了的，放假基本不着家，钟叔钟婶早习以为常。许棠棠到时他正在烤串，看到自己对象来了，朝她招招手：“坐我这边儿。”

　　许棠棠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入座后才发现钟源竟然也在。许棠棠和钟小好了有几个月，见到钟源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连钟小有时也会抱怨，他说钟源以前小学初中还挺爱和他们出来玩的，初三之后不晓得着了什么道，就成天不见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许棠棠本质来说和钟小是一样的人，喜欢热闹，喜欢呼朋引伴，再加上她算半个混社会的，朋友三教九流结识的多，和谁都能打交道。但钟源是个例外。许棠棠隐隐约约对他有几分惧怕，可能因为他和钟小不大一样，太过安静也太过沉稳，她在他面前多少有所收敛。

　　许棠棠一来，钟小腾出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笑着问道：“出息了啊，今天下午怎么回事？”

　　怀清不大，还没多久，大时代的事已经在圈子的同龄人之间传了个遍。

　　许棠棠就着他的杯子喝了口饮料：“白丽不是和那谁分手了吗，今天去找他闹了。”

　　钟小亲昵地捏住她的脸，语气暧昧：“见着潘汶浩了？”

　　许棠棠被他捏的脸都变了形，她锤了他一下，没好气：“吃什么醋啊，我和他早就没联系了。”

　　钟小切了声，松开手。

　　许棠棠将自己闺蜜的事大致讲了讲，钟小将烤好的串给了她，随口道：“那白丽就是个事儿精，谁摊上她谁倒霉。”

　　许棠棠自然知道钟小之前和白丽好过的事。不过钟小谈过的对象多了去了，她计较也计较不过来，索性不怎么在意。况且她和白丽是从初中就在一起玩的，有过去的情谊在，没必要单单因此就疏远。

　　听了这话许棠棠乜斜他一眼，似笑非笑揪住他耳朵：“哟，您挺了解她的嘛。”

　　钟小嘿嘿笑了笑，勾住她脖子：“哪有我媳妇懂。”

　　常在一处玩的这几个早就对他们两个旁若无人随时随地秀恩爱的举动见怪不怪，张罗着烤串的周军啧啧两声，给许棠棠拿了几串：“行了啊你俩，给单身狗留条活路成不？再秀没串了。”

　　钟小举手叫了老板：“再加三十串。”

　　“不过那个陈帆也真不是个东西。”许棠棠接着把话茬说回来，“要不是有潘汶浩，我早找人收拾他去了。”

　　钟小笑道：“你管的真多。为了个白丽，至于吗？”

　　“怎么说她也是我朋友。”许棠棠边吃边说，“她是事儿多点，人还是挺不错。比她那个妹妹好多了。”

　　钟小想了半天想起来：“她妹叫啥来着？白栀？”

　　“不是那个。”许棠棠用纸巾擦了擦嘴，“她表妹，鹿淮，和我一个班。”

　　话一说完，许棠棠才后知后觉钟源也在场。钟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事实上，他从头到尾基本没怎么说过话，有人喊他时才懒洋洋应一两句。

　　钟小也看向钟源，笑吟吟道：“这么说源哥中头彩了。”

　　钟源扫他一眼，钟小讪讪闭了嘴，忙道：“撸串撸串，今天我请客。”

　　话题就这样被带过了。

　　钟小正要准备说点别的缓解下气氛，钟源却在这时忽然开了口，把话题重新兜了回来：“鹿淮怎么了？”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除了钟源身边的胖子还在扒拉米饭，其他人无一例外都停下动作看向钟源。

　　在场的都知道前些天发生的事，本来是闹着玩瞎起哄，钟源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中最受女生欢迎的，却偏偏片叶不沾身，别说谈对象了，甚至连绯闻都没传出来过。周军说漏嘴后，鹿淮成了绝无仅有的个例。尽管后来钟源澄清了谣言，也不准他们再去打扰鹿淮，但大家都门清儿，钟源对鹿淮肯定不一般。

　　这不就显出来了。

　　许棠棠对钟源还是心存忌惮的，当着矮人不说短话，这点道理她还是懂。

　　许棠棠轻描淡写，妄图糊弄过去：“没什么，就是她和她姐闹了点矛盾。”

　　钟小笑着觑向钟源，意味深长：“您耳朵真好使，听了这么久，合着就只听到这一个名字？”

　　钟源也笑了下，他轻易是不笑的，这一笑，令钟小下意识警惕起来。

　　钟源微垂着眼眸瞥向钟小：“饭够吃吗？”

　　钟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够吃多加点。”

　　钟小：“……”

　　……这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吃完串，钟小意犹未尽，约着人一起去唱歌。钟源对这种闹腾的活动不感兴趣，先走了。

　　钟源一走，钟小撺掇着问起许棠棠：“鹿淮是白丽表妹啊？”

　　许棠棠嗯了声，似乎不怎么想搭理这茬。

　　旁的不提，除了白栀稍有些不尽人意，她们这一家子颜值还挺高。

　　“她和她姐怎么回事？”钟小追问。

　　许棠棠不乐意了，瞪他：“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乱想什么呢。”钟小难得说这话很有底气，“我是替钟源打听。”

　　一提起这事许棠棠就有些心塞。她不算暗恋钟源，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长得帅的男生多少抱有好感。更别说还是钟源。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

　　偏偏竟然和鹿淮扯上了关系。

　　许棠棠不情不愿道：“反正那个女的我不怎么喜欢她。我听白丽说她是从B市来的，以前家里挺有钱，后来破产了，就来了怀清，寄住在白丽她们家，反正挺作的。”

　　许棠棠性格比较直，身边来往的也多是直来直去的社会姐，属于一言不合就上手开干的类型。鹿淮这种总端着的人不入她的眼，再加上从白丽那里听来的种种传闻，更是反感至极。

　　钟小奇了：“白丽还有这种亲戚？”

　　许棠棠哼了一声，好奇问道：“钟源是和她在一起了吗？”

　　“没有吧。”

　　许棠棠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钟小看她这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说这里许棠棠稍稍顿了下。

　　“就是什么？”

　　“潘汶浩问我要她的联系方式。”许棠棠道，“我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