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员工不干活》软糖不糖

86、生闷气

　　等到下午三点，黎舒去饭堂工作，刘哥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甚至还上手拍了他的肩膀。这样的热情，黎舒有点难以招架。不知如何应付的时候，又想到施小吃之前立过的人设，干脆不说话，只是一直点头。可能是出于同情的缘故，刘哥对于这个小伙子很是满意，虽说人是不爱说话了点，但也能算乖巧。一时心疼，带他熟悉工作的环境和介绍了其他两个厨师。他们和刘哥差不多年纪，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一个瘦瘦的叫王国栋，一个胖胖的叫李健康。

　　介绍完后，刘哥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天，等到三点半，阿姨将菜洗干净才开始工作。刘哥他们动作娴熟地将肉切块，起锅烧油，一大盘肉被倒进锅中，几下功夫便将肉捞出，放到长方形的菜碟上。

　　黎舒闻着这些饭菜的香气就知道，他们的厨艺并不算高明，这些饭菜算不上好吃，只能算可以而已。厨神可以感知吃饭人吃东西时的心情变化，好的饭菜能够增加幸福感，更能使人心情愉悦。要是他父神在这里，恐怕是要大发雷霆了。仅仅能入口的饭菜是不能让他父神满意的。

　　黎舒学着他们的样子，起锅热油到全部沸腾，将肉迅速倒进，几下功夫，香气布满整个厨房。明明是一样的菜，却比别人炒得更香，色泽，味道，香气，这些便是厨师对于温度的精准把握。

　　"小伙子，你可以啊。"站在他旁边的王师傅闻到香味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对他的第一印象有所改观，刚才他一言不发，还以为是个废物，没想到是真的有两下。

　　"闻着好香。"刘哥抽抽鼻子，这味道真好闻。

　　连离他最远的李健康也多看了他一眼。

　　黎舒专心于炒菜，没有回话。对于一道菜的成功，离不开专心和对时间的把握。只有在肉的香味到达顶峰的瞬间加入调料，才能将一道菜完成。否则这道菜一旦错过时间，就无法达到最好吃的境界。

　　不过他们也只是感叹几句而已，转身就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下午五点，学生放学。这时候饭堂外面已经摆满的饭菜，却是厨房最忙的时候。稍微跑得快的学生已经在饭堂里面打饭，相识的人乘着打饭的时间聊天，一时之间，安静了整个下午的饭堂再次热闹起来。

　　打完饭的同学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不知道是心情不错还是什么，一些同学觉得今天的饭菜特别好吃，跟同伴说了之后，得到的答案也是一致的。不过这没有引起学生的关注，难吃的食物吃惯了，觉得它好吃也不出奇。只是阿姨去收饭碟的时候，剩下的饭比以前少了很多。

　　学校里的厨师大多技艺不好，炒出来的菜也只能入口，对于一些学生来说，可以入口的东西与难吃这个概念是相等的，能少吃就少吃几口，反正饿了也能吃其他的。

　　晚上六点多，大部分学生已经吃完饭，黎舒炒完最后一盆菜被刘哥告知可以回去了。黎舒听到后，才发现刘哥已经洗完手，准备出厨房。再看看周围，发现那两个厨师已经走了。

　　"小伙子，我们这一般六点十分就可以下班了。"刘哥催促他快点洗手。

　　黎舒不明就里地洗完手后，刚出厨房，刘哥便叫住了他。黎舒看见他拿着两碟堆成小山的白饭，楞了一下，朝他走过去。刘哥将一碟饭给他，他接过后又被拉到学生拿菜的地方，"这些饭菜都是剩下来的，每天等到学生上课后，就能过来吃饭了。"

　　黎舒看到学生拿菜的地方都站了几个人手里的碟子上是小山高的饭，上面的肉被堆得更高，菜只有零星几条。他又扫了眼长方形的菜碟，里面已经没有多少肉，只剩下大把大把的菜，显然他们都是只拿肉不拿菜。

　　刘哥给自己和黎舒都夹了好几块肉，视线瞥到一边菜碟上还剩三块的肥扣肉，快步过去夹完所有的扣肉，又拿走几根青菜才算完事。

　　黎舒看到手里的碟子已经有肉了，只在附近拿了一些芹菜就完事了。刘哥回来见到黎舒的碟子，只有零星几块肉，又看了看自己碟子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块扣肉夹到黎舒的碟子上。

　　"年轻人要多吃点，不能总吃菜，不吃肉的，挑食不好的。"

　　黎舒看看自己手里的碟子荤素搭配，又看看刘哥碟子里只有几条青菜，明显的菜少肉多。心想到底是谁挑食，刚想出口反驳。在黎舒看来，这一天的相处下来，他跟刘哥已经算熟悉了。

　　"别以为我说得不对。"刘哥也是个人精，知道小年轻会不服气，从一边放着筷子的碟子里，拿起两双筷子。边推着他去吃饭，边摆出事实。"别觉得我说得不对，我家小子就像我一样不挑食，最后养得可壮了。"

　　这个时候的饭堂有很多位置，刘哥想到黎舒不爱说话的性子，找个了没人的角落坐下。就这么点路，他都在说儿子的往事。

　　刘哥说起自己的儿子时，脸上的神情满是骄傲，可见他对于儿子的满意。

　　黎舒笑了笑，从刘哥手里拿了一双筷子，说出今天第一句话，"您说得对，快吃饭吧。"对于善良的人，他总是喜欢温柔地对待。

　　"诶，好……”刘哥呆了下，拿着筷子，大口吃饭。心想，这小子笑起来怪好看的。

　　吃完饭后，跟着黎舒一起走上楼梯。半路上，刘哥才想起来一件事，问黎舒，"你妹子呢？怎么没见她出来?"

　　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偷懒呢！黎舒心想，但嘴上却说:"我们不知道这里包饭吃，她吃在家里带的干粮呢。"

　　"喔，那下次将妹子也带出来吧，这里没人管的。"刘哥见黎舒俊朗的眉目，又想起他妹妹的样子，顶多算是清秀的样子。怎么长得这么不像一家人，看来好的样子都被哥哥长去了，可惜哥哥又是这种情况。

　　刘哥心里惋惜，又多加一句，"要不带点吃的回去给妹子。"

　　饭堂里面就有小卖部，是为了方便学生买东西的。

　　"不用了，估计她已经睡了。"心里却想，饿死她算了。

　　"这么早啊？"刘哥有点惊讶，现在的小年轻不到凌晨都不睡觉的，谁会七点多就睡下了。不过又想到他们家里穷,可能连电都交不起，那就不出奇了。毕竟没有照明，等到天黑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睡觉。

　　想到这里，看黎舒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同情。黎舒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又被人脑补出一场大戏。但嘴上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生着闷气。

　　两人一路无言，一路到饭堂三楼。等快到宿舍房门，黎舒才发现刘哥一直跟着他。他在门口站定，疑惑地看着刘哥。

　　"别误会，我只是刚好同路。"

　　同路?黎舒眼里的疑惑慢慢变成防备。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教师宿舍。虽然教师宿舍也会为中午听那个宿舍阿姨说，一般工作时间长的人都会在另一栋教师楼，而刘哥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我的儿子在这里住，他是新来的老师，我也搬过来跟他住了。"

　　说完，跟黎舒说了声“晚上记得来”后，又走了几步，在一处房门停下，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黎舒这才放心，转身开门进去。房间里面的灯已经全部打开，刘哥口中的可怜娃坐在已经铺好被子的床上，开着刚买回来的空调，手里拿着手机投屏到墙上，吃着奶茶，开开心心地看着。

　　黎舒看到这一切，心里更加不平衡。他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她却在房间里开开心心。

　　"说好的这房间归我呢。"心情不好，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冲的。他早就该想到，为什么他跟过来后，一定要让他当厨师，还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看来她就是想把活都推给他干。

　　"吃奶茶，看电视就是重要的事?！"

　　没想到被抓包的人摸摸鼻子，脑子一转，用手机将进度条往回拉，起身将门口的黎舒拉到投屏的屏幕前，说:"我这是在研究，你看男女主的相遇多么感人。"

　　画面上是男女主一起相亲的场景。黎舒看了一眼后，无聊的开头。这是他对这部看了一分钟不到的剧的评价。

　　转向盯着施小吃看，完全无视视频的内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们可以让他们相亲的啊，这样他们就可以了解得更深入一些。"

　　见黎舒不愿意看，施小吃也急了。举着手机想让他看，要是不看，她怎么编啊。不对，是进行合理的解释。

　　"他们本来就认识。"而且一场相亲也了解不了一个人，黎舒心里想。

　　"但是他们不了解对方啊，我们可以让他们越过表面，进行灵魂的交流。"

　　"那也行。"黎舒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可行。这可能也是以她的智商，能想到的办法。不过……

　　"明天你自己去饭堂工作，我不干了。"别当他不知道，就是想偷懒。

　　"这可不行啊。"她还想睡懒觉呢，这里的工作又费体力又要起得早睡得晚。要不是为了有个正当理由，可以经常出现在学校，她才不想接这份工呢。

　　"诶呀，你就做嘛。这不是你的爱好吗？"施小吃在他的耳边念叨。开玩笑，好不容易推出去的活，怎么可能还会回到她手里呢。要是平时，这活还是会到她手里，但现在就剩个黎舒，就好对付多了。

　　其实不单是黎舒，只要他们其中，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都很好对付。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弱点。

　　只是当他们一起的时候，这些弱点就很难发现。他们的相处已经形成一种模式，像是一个保护网一样，别人很难融进去。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也不想让别人进去。

　　而黎舒最喜欢的是安静，他格外宠琉璃的原因也只是不想她太吵。很奇怪的理由，当时由里告诉她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但每次琉璃吵的时候，黎舒都会答应她的要求。

　　终于，在施小吃的不断念叨下，黎舒还是答应了。只是晚上炒完宵夜后，回到宿舍。一打开门，满室黑暗，人已经走了。

　　想到那人这会已经回去，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他身上还全是臭汗心里更加不平衡。但也没办法了，能给他发脾气的人已经走了。他只能带着一身的怨气去洗漱，然后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