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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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艄去追人以后久久不归，直到下课铃响了，老师后知后觉地怀疑起这两人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一起逃课。
我可能进了一个假的重点班。
老师怒而摔书离去，叫来了班主任。其他同学莫名被留了二十分钟的堂听班主任叨叨不要向言陆二人学习等思想教育。实在等不回那两人，师生怨气都很大，双方不欢而散。班长严珊珊带着几个委员留下来值日，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准备关电器的时候陆文艄和言城却回来了。
政治老师在找他们，班主任也在找他们，她偏偏就给碰上了，真巧。严珊珊郁闷了，问道：“你们不是早走了吗？”
“一言难尽，”陆文艄匆匆收拾着书包，踢了踢言城的桌子，“你解释一下。”
“他不让我回来。”言城将桌子扶正，回答得理直气壮。
疑惑的目光又重新回到陆文艄身上。陆文艄耸了耸肩，说：“逃课的罪名都已经定下了，老师正气头上呢，何必去碍他眼。”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明天还不是要被训一顿。”严珊珊有点弄不清什么情况，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
“……再看吧。”陆文艄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硬是要拉着言城送严珊珊回家。天色已晚，他在路上向严珊珊大概解释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严珊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与陆文艄一起给言城科普起了这些都算是常识了的规矩。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补充着，随后跑偏了主题吐槽起各自的初中，言城跟在后面，一路沉默。
听到有用的就记着，尽管不是很明白。
在言诚平平淡淡的世界里，今天真是够精彩的了，可他总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他习惯性地目视前方，夕阳的光线本就不怎么刺眼，照在前面的陆文艄身上，柔和地散开。
“对了，你哪个初中的？”陆文艄偏过头，同时一辆货车飞驰而过，伴随着令人烦躁的喇叭声。
言城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视线微微一动，悄然停留在陆文艄的唇瓣上。
陆文艄注意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又重复问了一遍。言城想了想，说：“我没上初中。”
“怪不得你三观这么奇怪！”陆文艄恍然大悟，言城凭着一句话就解释了今天他那些堪称神奇的举动，“那你怎么学的？”
“家教。”
“一天到晚都在家那种？”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学。”
“卧槽，九年义务教育不允许的吧？？？”
“……”
言城就像局子里被逼供的犯人，有问有答，但就是不肯透露答案以外的信息。陆文艄只好把满腹疑问给揉碎了，等人答完一句再问一句。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并肩靠得很近，用只有他们之间能听到的声音小声交谈着。
“神仙你为什么又来上高中了？”
“因为……”言城难得地顿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卡带了一样，过了片刻才开口，“我不记得了。”
语气和表情始终波澜不惊，仿佛这样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文艄以为言城不想说，也没有追问了，抬头才发现严珊珊已经站在远处的路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饱含深意的目光看得陆文艄一阵恶寒。
把班长送到家，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路的陆文艄心情舒畅了许多，言城停在一个路牌前，他凑了上去。
“秦辉街啊……”陆文艄照着读出来，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口，继续说，“我住在前面的苍辉街，你如果住在北区，得穿过河道，不过我还是可以送送你的……”
“我住校。”言城说完，便看到陆文艄的表情逐渐凝固，耳垂一下子变得通红。过了一会，手机响了他也没回过神，电话那一端的人掐断一通又坚持不懈地拨了过来。
“手机。”言城觉得有点吵。
陆文艄赶忙将手机掏了出来，看到来电号码不由皱起眉头，一边加快步伐接通手机，一边回头想喊，但望着言城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一向在人际关系方面处理得得心应手，却总是在这位神仙上出意外。
言城看着陆文艄消失在了路口，自己回到学校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保安看他虽然穿着校服，但是披头散发的，以为是什么不良青年，死活不肯让他进校门。
言城不善言辞也犟不过保安，站在校门口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闷得慌。
他吹了一会晚风，依稀记起那个秦辉街里有家理发店。
陆文艄也到了家。
店里一片寂静，他站在门口能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收银员在吸烟，还很不耐烦地抖着腿，整个就是一暴躁老哥的形象。
陆文艄将玻璃门敞开，空调的凉气参杂着烟味瞬间散开。收银员寻声往这边瞥了一眼，看到是他，眉宇间的戾气消了一些，把烟灭了。
“你干什么去了！”柴子杨扯着嗓子，特别激动，“我跟你讲刚才有个傻逼，他妈的逼事特别多，我真的是忍了好久……”
“然后？”陆文艄挑眉。
“把他给抡了出去。”柴子杨憋了一会，最后还是泄了气。
陆文艄在便利店里巡视了一周，发现没什么损失，最后目光落在收银台上，没有接话。
“毛病！”柴子杨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桌面，骂了一句，拎起身边的垃圾桶，把桌上一堆的烟蒂扫进去。
陆文艄不由笑出声，拍了拍柴子杨的寸头，刺得手掌发痒：“谢了。”
“一边去，没大没小的……”柴子杨拍开了他的手，钻进一旁的小门给自己家的大排档干活去了。
人是糙点，但心好。
陆文艄想着，自从他妈晕倒进医院折腾了一遭，柴子杨硬是在两家店之间通了一个门，白天到这帮忙，晚上回他们家大排档干活。
“每天到处乱逛当个混混，还不如到你这找点事做。”
“我不要钱！这钱你拿回去，就算是帮我养着彬子。”他是这样说的。
柴子杨没上高中。
隔壁大排档的热闹从这个简陋的木门传了过来，相比之下便利店实在是冷冷清清。陆文艄索性打烊，从以前住户特地建的楼梯到了二楼。
这是他住的地方，厕所浴室一体，两个房间，客厅开辟出一块小地方做厨房，有个电视有张折叠型沙发床，前面摆着个矮桌，其他空位摆满了杂货。
“咳咳……回来啦？”一个妇女听到动静慢慢走了出来，矮小且微微佝偻着背，满头华发，面容却是风韵犹存，只不过呈现一副病态。
要说岁月不饶人，可茹兰今年也才40岁。她身体不行，晚上通常吃完饭就歇下了。
“嗯，有事耽搁了。”陆文艄应道。
“老师打电话告诉我，说你逃课……”茹兰小声嘀咕着，打开手机想要调出通话记录给陆文艄看，眯着眼睛点半天也点不开，逐渐开始不安。
陆文艄上前滑了几下屏幕，顺着她的意思调出老师的号码，面不改色地骗人：“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我没事就去进货了。”
“哦哦……”茹兰看着那个号码，突然不明白自己把它调出来干嘛，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起来，被陆文艄哄着回了房间。
他松了口气，经过客卧，敲了敲门：“彬子，妈妈的药吃了吗？”
过了一会，里面的人也轻轻地敲了两声。
陆文艄放下心，在冰箱里找到一碗泡发了的面条，他加点凉白开就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下，几分钟后吃着面条看书看得很开心。
书中自有千钟黍，书中自有黄金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