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0原来是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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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半夏学得更玩命了，为了追赶上‘别的学校’的进度，尽快学完新课进行复习，她只能走上自学的道路。
上课时只在老师讲自己尚未弄明白的地方听一耳朵，其余时间就自学后面的内容，看教材全解，甚至借来任课老师的教案观看，然后做题巩固，不会做的题就先看答案，反推解题思路，想不明白的再找老师问！
周末各科老师，基本上也是根据她的学习进度来授课，其他同学跟得相当吃力，叫苦连天。
但老师并没有因此放慢速度，他们都清楚，他们如此义务的免费‘补课’，只因为有一个漏网的尖子生在这里，有冲击县中正取生的潜力。其他人，陪读而已。
莫华萱就如同鸭子听雷一样补课，越学越吃力，经常难过得号淘大哭。
后来有几人干脆周末不来补课了，花钱到县城的培训机构一对一的补。
最后只剩下了五六人，还是都跟莫半夏私交不错的，平时莫半夏当小老师，给他们解说老师漏掉的、她自己自学的内容。
即使如此拼命，初三上学期期末考试时，莫半夏也仅仅排在了全县300名，与初二时的30名，初一的前十名相比，有了天渊之别。
莫华萱更是排到了700名之后，史珍珍已经一千名之外了。真如她自己说的，也就是个普高的成绩了，反正她也没那个命读高中了的，多少名已经没有意义，只要不掉车尾，不被下放到普通班就可以了。
腊月二十六，莫半夏与莫华萱等五六名的同学从覃老师位于镇上的家里出来，结束了寒假期长达十天的补课。
至此，初三下册的语数英物化政史都学过了一半，剩下的内容正月初六后继续补课，余下的一点内容开学后一个星期就能学完，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复习了。
“莫半夏，这套最新版的中考专题复习，免费送你！回去把已学过的内容做完吧！”覃老师叫住了莫半夏。
“好的！谢谢你，覃老师，这个学期的复习资料我能交上钱了，我家的砂糖桔得卖啦！”莫半夏笑容灿烂，她又不是真的穷到交不起资料费，只是讨厌种类繁多的辅导资料不想订才谎称家穷买不起的。结果，这个‘实在’的覃老师就‘免费’给她送了五个学期。
“那好啊！那你就不用担心读高中没钱了。”覃老师闻言由衷的为这位懂事的学生高兴。
“嗯，覃老师，开学时我就将三年的资料费都交给你，我知道，我领到的‘免费’资料都是您帮交的。”莫半夏朝覃老师鞠躬致谢，然后欢快的与莫华萱朝停靠三轮车的地方走去。
“这俩孩子。”覃老师低语，看着这些懂事的孩子，她为她们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顶风补课，学校不敢补，她就将他们叫到家里补，收费的会被举报，她就免费；顶风购买些优质的教辅资料，别的人收回扣，她跟商贩压价，买一送一，五六折的价钱拿货。
距离过年还有四五天，她也要参加镇里组织的剪果队，趁着过年剪果费高，赚点过年钱去！
覃老师没想到的是，她会跟她的学生们组成了一个大队，会同在一片果园剪果，她的学生会直接将剪果费交了资料费。
她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三十亩砂糖桔也挂果了，对于刘枫晚一意孤行非要用业余时间投资种植的砂糖桔她是反对，反对无效后就不理不问。
为人正直严谨的覃雪玲总觉得当老师的，不一心一意教学，力争评上高级职称，搞什么副业是不务正业的表现，两口子没少为这个吵架。
镇上到她们村的三轮车刚好准备出发，莫半夏莫华萱两人爬了上去，里面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与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两个大大的旅行袋占了一排位子，小男孩子挨着女的睡着了。
“叔叔，把行李袋移一下好吗？”莫半夏出声，还一再的望了那个男人几眼，那面容很熟悉，但又确实从未见过。
“这车地面上很脏，移不了，要不你们等下一趟？”男的出声了，音质熟悉的让莫半夏皱眉，跟爷爷的声音实在太像了，只是口音不太纯。
莫半夏与莫华萱对视一眼，等下一趟，只怕就要晚了。
“那你将小弟弟抱一下，让给我们一个位子就好。”莫半夏继续开口。小男孩是中年男人的翻版。
“要不等下一趟，要不你们就蹲着，我儿子要睡觉呢。”女的虽然讲的普通话，但显然听得懂她们的方言，不耐烦的说。
“把孩子抱一下，要不将行李放到地上！”司机开口了，是史珍珍的堂伯，人称史老三。
“等等！三哥，搭我一下！”此时又跑过来两个搭车的人。
得了，这下不仅孩子要抱起来，就是行李也必须得挪下去。
被抱起来的孩子，不舒服的直哼哼，车子起动后不久，一个急刹车，‘碰’的一声小脑袋撞到了车壁上，被痛醒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你们这是什么破地方啊转无数次车，穷山恶岭，人也可恶，连小孩子的位置都要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啦!”中年妇女边拍打着小男孩哄着，边数落着，三角眼里满满都是嫌弃。
“快到了，快到了，我怎么知道不过十几年时间，连小女娃都这么可恶了。”男人恶声恶气的应道，眼睛还恶狠狠的盯了莫半夏几眼。
莫半夏感觉心脏急速跳动了起来，后背凉了一大片，这男人的眼神跟啊爷发脾气时可真像，都像狼一样的凶狠。莫半夏像吞了苍蝇后的恶心，这一次坐车可受罪了。
四五十分钟后，在竹枝屯路口，莫半夏与莫华萱立即跳下车，深呼吸了几口气，相视一笑，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小男孩的闹腾，中年妇女的数语，男人的又哄又劝又保证就没停过。
莫半夏莫华萱两人手牵手跑了回去，在她们的身后，那一男一女一小孩子也拖着两袋大大的行李下了车。
莫半夏回家时，已是下午五点多，冬日的阳光弱不禁风的挂在青蒙山上。院子里，人声鼎沸，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太爷爷、爷爷、奶奶、还有三个姑妈。堆满的箩筐告诉莫半夏，今天她家的砂糖桔卖了。
“太爷，啊奶、啊爷我回来了！”莫半夏冲进自家院子，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半夏！”
“这么大了啊！”院子里有三个四五十的妇女，穿着挺时髦的，不像村里大妈的随意。
几个姑妈很高兴，今天，娘家欠的钱，终于可以来拿回去了。十三年了，虽然当初可盖大房子的钱现在只能买辆摩托车了。但欠债还清，婆家就不会再禁止她们回娘家，也不会一吵嘴就拿娘家来说事了。
“奶，咱家砂糖桔卖了多少钱啊？”半夏微笑问笑成一朵花的奶奶。
“问你小姑，她帮记数的。”莫奶奶笑呵呵的。
“四块二钱一斤，差两斤不到一万二千斤，老板给了整数，共五万零四百元，付了三千六百元的剪果费，还有四万六千八百元呢。还欠款三万八千元，还剩八千元。”三姑妈笑吟吟的道。她听了老妈的劝，租了三十荒田种了砂糖桔，明年就挂果了。
“奶奶，那咱们家的债还清了吗？”莫半夏听见那么多钱，虽然都用来还债了，但好歹帐消人安然啊。
“都还清了，我跟你啊爷的工钱奖金可以留给你读高中，上大学了。你爸呀，听说也要回来过年了。”莫奶奶笑成了一朵花，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让她高兴的是，三个女儿肯回娘家了。
“那太好啦！”莫半夏高兴得跳起来。
“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没得浪费！你爸马上就要带个弟弟回来了，钱要留给你弟弟读书的。”莫爷爷拉着脸，磕着烟袋出声呛道，对几个十几年不来往，一来就将一年的果子钱瓜分的‘女儿’，心情出奇的不好。如果不是有儿子即将带孙子回来的好消息撑着，他都要赶人了。
“什么弟弟？”莫半夏莫名其妙，她那个只存在于概念里的爸爸要带‘弟弟’回来？“孩子她爷？你说啊勇要回来？他什么时候再婚了？还有了儿子？”莫奶奶关注的重点在后面，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湘南的婆娘！咱大孙子三岁了，今晚上就能到家！”莫爷爷咧开了嘴，呵呵直笑，“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到镇上了。”
“湘南那个？没离婚的？我不是说了不同意，得等人离婚后再说，啊勇后来不是不提了吗？什么时候生的孙子？”莫奶奶脸色变得很难看，心直往下沉。
“啊勇是怕你死活不同意，想等孙子大点再告诉你。”莫爷爷的脸上笑成一朵菊花，莫太爷也秉持着一贯的作风，不掺和，不出声，就是皱紧了眉头。
“爷、爸、妈，我回来啦！”粗壮的中年男声在院门外响起来。
“啊勇！是啊勇回来了！”莫爷爷一跃而起，与将行李袋一丢的儿子拥抱在一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爸想死你了。”莫爷爷伛偻着腰，紧紧的攥紧儿子，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涕泪纵横。
“啊勇！”拄杖的百岁老人莫太爷也加入进去，孙子归家，喜事啊。
“爷、爸，这是我儿子，您的长孙，带把的，跟我长得像吧？！”莫怀勇从身后女人的怀里抱过儿子，往莫爷爷面前一送。
“孙子啊！好啊！好啊！我是你爷爷啊！”莫爷爷激动的难以自抑，小男孩面对着将他搂得紧紧的陌生老人，扁扁嘴巴，“啊！啊！”嚎了几嗓子抗议。
莫奶奶脸色很白，神情复杂的看着相貌相似老中小三个男人一个男娃的激情相拥。
莫半夏握住了奶奶颤抖的双手，与门口那个瓜子脸，三角眼，塌鼻子两旁一堆雀斑的中年妇女对视，双方都有点吃惊。
“菊花，快过来哄孩子！”莫怀勇招呼身后的女人过来。并对爷爷与老爸介绍自己的女人。
“爷，爸，这是我儿子的妈，江菊花！”又冲女人大声道“这是咱爷，咱爸，嗯，还有咱妈在这呢！”
“妈！”莫怀勇，此时才面对自己的老妈，声音小了很多，还带着点心虚，没等莫奶奶应声，眼睛一扫，发现了肖知廉等人，立即转移了话题。
“哟，大姐、三姐、四姐也在啊！留家一起吃个饭，改天我请你们吃酒，告诉外甥们，他们小舅给他们找了个小舅妈，生了个小表弟！”虽然十几年未见，莫怀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三个便宜姐姐，只是那个最泼辣的二姐没见，心里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成，那就趁政府没休假，你们明天拿上户口先去民政局领个证，年后叫地理先生看个日子，摆几桌酒！日子订下来后，就给三亲六戚送个请谏！”莫奶奶深呼吸，顿了又顿，才慢慢悠悠的以方言杂着普通话的音调定下请酒的事情，双眼却只扫了一眼儿子就盯着那个孙子妈看。
“这、这、登记啥呀，现在都不流行了。摆几桌酒叫亲戚朋友们认认人得了。”莫怀勇尴尬的挠头，他心虚的避开老妈有如探照灯似的双眼。
“妈，我娘家在湘南，户口没在我手上，只怕没法登记。”江菊花脸色也一下子又白又青，扯了个由头。
“那没什么，可以叫啊勇带上户口本上你们哪登记的，拿结婚证回来给孩子上户口后咱再办酒。”莫奶奶闭闭眼，心里冰凉一片。
“啊勇？！”江菊花求救的看向莫怀勇，手里却在儿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妈妈！我饿、我要吃的，我要吃的。”魔音穿耳也不过如此，莫半夏实在对这个‘弟弟’喜欢不起来，跟懂事正太曹天亮差了太多。
“哎哟，爷爷的乖孙，快快，她奶，快拿东西给咱孙子吃，这坐一天车了，肯定饿坏了。”莫爷爷心疼的直抽抽，立即吩咐老伴拿吃的。
“乖娃，先吃个桔子。”莫太爷从特意留出过年的桔子桶里摸出两个砂糖桔。
桔子入口，小屁孩的哭声立止。
“好吃，我要、我还要！”嘴里塞满了桔子肉，还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但谁都知道是好吃，还要的意思。
“桔子有的是，慢慢吃！”连莫奶奶也露出了笑意，那孩子的表情逗笑了一屋子的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060原来是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