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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捉虫) ...

  •   “叶少庄主。”

      胡若子扭捏着来搭话,叶英抱拳,“军娘。”

      她展开手心,中央的瓶子叶英认识。这个瓶子是刘徵给海棠的,她的救命药。胡若子撇开头故意不看着叶英,支支吾吾道:“海棠给我叫我去救百姓,可这个药应该是很珍贵的,不能乱用,我就取了两颗放到井水里,还留了一颗。叶少庄主,你别给她拿着了,不然这一颗她都不会留着。”

      叶英接过了药瓶子,也不生气,什么表情也没有似的,但却向她行礼道谢。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还有海棠也是,明明之前都承认了喜欢人家,也跟人家表明心意了,怎么现在一副“我不知道我不清楚”的模样,还叶大公子叶大公子的叫人家,不觉着生分了么?

      但在怎么着也是人家的事,胡若子觉得她不应该多嘴。

      今天的海棠,好像又有点发热了。

      海棠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其实已经知道不是疫病而是投毒了的话她也没必要被隔开来了,只不过胡若子说还是保持原样比较好所以就还是胡若子、刘有玉和她三人睡一间房。可当叶英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来的时候,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了。

      肯定是胡若子为了随时放叶英进来!真是的!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什么就要一直被男人看自己睡觉的模样啊!

      想到这她的脾气就上来了。翻身面壁,听着叶英坐在屏风外面,哦哟竟然烧水了,这是要煮茶?真拿这当自己家了?

      “海棠。”

      “……”装睡装睡!不理他!

      “你有姓吗?”

      海棠抱着被子不说话。她没有姓。海棠记得她明明最喜欢用这个话题来和别人聊天,因为这个简单又方便,她还研究了好几套不同的说辞,每一个都能引出不同的话题同他人聊,无论如何都是不会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不希望被问这个问题。

      尤其是叶英。

      叶英没再和她搭话,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似乎本来就不善言辞……今天能这样和她说话,也算是稀有了吧?海棠把头半埋在被子里,有些不情愿地回答:“我没有。”

      她甚至想要快些结束话题一样,并没有往下说。

      “你姓叶。”

      叶英说得理所当然,海棠有点犯迷糊,“阿嬷都说不知道你怎么就——诶?”不对,她好像真的姓叶来着。为什么呢?怎么来的,她爹娘就姓叶吗?不对不对,她有印象,是一件事发生了以后她就姓叶了。可她自己都忘了的事,叶英怎么知道?她翻身趴在床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姓叶吗?”

      叶英良久才轻声道了一句“自己想”。

      海棠开玩笑:“难道我是你流落多年的妹妹?”

      “我只有弟弟。”

      海棠瘪瘪嘴,“哦。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心里不舒服吗?也没有。但说羡慕的话,有一点点。虽然在天策府也不是不好,大家都对她很好,但是毕竟不是家人呢。

      没人要的孩子,终归是没人要的孩子。

      “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门外叶天霁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些急但听起来十分兴奋:“天策府的人到了,长安的良叔也找来大夫、准备了许多药,现在跟着天策府的人一起,正在谈判呢!”

      “去同镇长说。”

      “诺!”

      海棠也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就往屏风外跑,直勾勾地盯着叶英,欣喜已经跃然脸上。她“啪”地半跪在叶英对面,撑着案几向前俯:“真的吗?他们有救了?”

      叶英的视线稍稍移开,“嗯。”

      奇怪,他干吗不看她?难道是骗她的?“你骗我的,是吗?”

      他骗她难不成还能有好处?叶天霁这么报告的,他自然就这么回答她,这没毛病啊,“并无半句虚言。”

      “那叶大公子干嘛不看着我说?”

      “海棠。”他这一句充满了无奈,刚抬头看盛气凌人的海棠,却不小心瞟到了她的领口。叶英将视线移向她的眼,她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满。

      “叫我叶英。”

      “不叫。”

      “我没骗你。”

      “真的?”

      叶英“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叫我叶英。”

      “不好。”

      “为何?”

      “太不礼貌了。”她坐了回去,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脸,“哪有人这样大呼小叫别人姓名的,我不要。”

      “那就,叫我的名。”

      海棠的脸“腾”就红了,支吾了半天愣是没敢看叶英一眼,“这,这不太好吧?要不,要不我叫你哥好了。叫你英哥哥,好不好?”

      “好。”

      这段对话,他对她说过,可她像是不记得了一样。叶英隐约想起来好像有谁说过,海棠醒了以后可能会忘记一些事,那时候在叶家淋雨病重后的海棠也像如今一样忘记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那现在,她是不是也忘了呢?

      她是不是忘了,她半夜敲开了他的房门,一身湿淋淋地跑来和他说:“我喜欢你了。”

      叶英起身。

      他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绕开案几来到海棠身后,轻轻地把衣服搭在她的身上,顺手摸了摸额头的温度。还是有点烫的感觉。

      海棠的心跳很快,他的手就这么自然地搭在她的额上,而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很抗拒。是因为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吗?可如果张跃也好谁都好,这么亲昵地对她,她一定无法接受的。有些凉意的手要离开了,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有薄茧,比她的大,手指也很好看。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你能不能告诉我?”

      叶英想要抽出手,却被她紧紧地拉着,不肯放手。海棠抬起头,因为生病而显得苍白的脸映入叶英的眼帘。她摇了摇头,眼神却一直没有移开,直勾勾地看着叶英。

      “我是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对不起……”为什么会忘了呢?她经常被嘲笑“老狗记得千年事”,因为不管多小的事,只要她很在意,就一定会记得,而且不管隔了多少年她都能清晰说出细节。

      她明明已经忘了却如此心心念念,也就是说她其实非常在意这件事的,不是吗?那她为什么会忘了,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她这么挂心?

      叶英伸出了另一只手。海棠以为他要把她的手掰开,拽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些。可叶英并没有掰开她,而是半握着拳,轻轻地,如同触碰世上最容易破碎的珍宝一般地从她的脸颊滑过。他的表情变得很柔和,似乎海棠从来没有见过的柔和,轻声道:“海棠,你自己想。”

      似乎是谈判成功了,外面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

      很快房门就被推开,胡若子拉着一个胡子花白、跑得气喘吁吁的老头冲了进来。此时叶英刚刚起身,而海棠还在方才叶英的柔情中无法脱身,仿佛呆傻了一般。胡若子把老头拽了进来,“大夫您看看她!”

      “老、老夫、喘、喘口气!”

      好不容易大夫才终于喘过这口气。给海棠把脉,问诊,折腾了好半天又开了药,叮嘱胡若子一定要督促她按时按量服用,全程把叶英当成了人形装饰。看完了海棠,大夫出去给百姓们看病了,海棠看着那三大张药方哭笑不得。

      胡若子拿起药方,朝海棠眨了眨眼,“我去取药。”

      “诶,师姐!”

      海棠当然拦不住胡若子,顿时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她和叶英,仿佛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好好休息。”叶英说完这句,拿起他的剑出门了。海棠有点懵,她没法明白叶英在想些什么。准确来说今天叶英所做的一切都超越了海棠的认知范围,那么温柔的叶英她从来没有见过——可他不是大公子吗?不是山庄未来的庄主吗?不是不爱说话吗?她还以为叶英会是一个很沉闷的人呢!

      看着叶英关上门,海棠撑着桌子起身,还没站起来人又给跪回去了——妈哟脚麻了。咬着牙爬了起来,腿上又疼又麻,气得海棠拼命跺脚。奈何躺床上时间太久了,没蹦跶几下就累得不行,老老实实扶着墙爬回床上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咕——”

      海棠睁开眼,顿时脸就热起来了。好饿。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被饿醒的,太丢脸了。还好房里没别的人,要是有她真的要害羞死了!赶紧爬起来,屋里也没燃灯,她摸不着衣服就干脆直接爬起来了。这天气也不见得多冷,也没什么关系吧。

      找了半天火折子也没找到。海棠刚走出屏风外,房外就有火光透进来。她直觉外头过来的人肯定是叶英,自己这没穿外套只穿了件薄衫薄裤的模样给男人看去了那还得了?

      嘛虽说他好像看不少了——呵呵呵呵。哪有大男人这么随便闯入女孩子闺阁里的?而且还那么熟络,弄得好像他什么时候娶过她一样。

      转身就往床榻跑,一个不留神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啊”的一声还没喊出来人就已经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疼得她咬牙。屋里这动静不小,门口那人“啪”地把门给推开,火光隐隐地照在海棠身后。

      海棠嘴角跳了跳,心道老娘还没穿衣服你就进来了那我还要不要嫁人了!啊不对天策府的女人能嫁得出去吗?不管了说不定她就能嫁出去呢?给看光了他负责吗?起码也要披件外衣才是啊!“别过来!”

      “……”

      娘哟这反应,来的人还真的是叶英。

      “叶大公子,我问你!”

      “嗯。”

      海棠爬了起来,借着他灯笼的光躲进屏风里,摸到衣服就套上,“我问你,我们成亲了吗?”

      叶英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这丫头好像连及笄礼都没行还谈什么成亲与否啊。“不曾。”

      “那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看光了,你负责啊!?”

      “好。”

      “诶?”海棠觉得自己听错了,没想到叶英又重复了一句:“好。”

      “鬼要你负责!”海棠嘴犟:“我海棠就没想过嫁人。”

      此时房里的油灯已经被全部点燃,顿时亮堂了不少。叶英灭了火折子,把药篮子放在案几上,转身就走。海棠从屏风里探出头,正好看见他出门的身影,心中一急,他不会生气了吧?明明白天还那么温柔的,她刚不过是态度强硬了点,怎么他就往外走了?

      看见案几上有个食盒,海棠溜到案几后坐好,打开一看,还真是好吃的——有馒头,有胡饼,还有她最喜欢的桂花糕。

      真、真奢侈……仿佛她这会儿不是生活在天都镇一般奢侈。

      她打开了食盒旁边的篮子,本以为里面也是塞着好吃的,没想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传进了她的鼻子里,苦得她赶忙把盒子盖上。这啥玩意儿啊,闻着都可怕。
      大病刚过,海棠觉得不是很有胃口,但在这种地方还能有这么奢侈的食物,要是浪费了就太可惜了,所以她还是尽量把它们都给吃了。刚吃饱,把食盒收拾好,她艰难地望着那个装了药的篮子。

      这地方药难得,她知道这是很珍贵的东西,自己也没好透,是该喝的。

      捏着鼻子喝了一口,把她苦得连药碗差点都没能拿稳。连忙放下,捂着嘴强行吞了下去,她觉得自己不是病死的是被苦死的。啊啊,好苦,眼泪都苦出来了。大夫是不是跟她有仇,放了什么进去,黄连?还是苦参?这不是喝药,是要命!

      她把盒子盖上,决定出去缓缓。至于药……待会再说吧,免得把刚吃下去的都给吐了。

      可刚推开门,她就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着明黄色的衣服,站在她房门不远处,似乎在看院子里的树。明明都不是开花的季节,他却抱着剑看得很入神的样子。海棠记得,应该是两年前?她第一次见叶英的那天晚上,他也是站在树下面的。

      然后自己还作死跑去和人切磋。

      不过今天作不了死咯。海棠嗤笑。整好自己的外衣,往前走了几步,“叶大公子。”

      叶英没回她。

      “叶大公子?”他怎么不理她?这距离明明就能听见。海棠心里嘀咕着,下了阶梯,走到了叶英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似乎在闭目凝神,海棠吐了吐舌头,好像打扰人家了。

      她也没走,就这么站在他身边。

      明黄色的不合身的披衫披在她的肩上,随着她的走动在她身后拖曳,反倒把她衬得更为娇小。在这个要有福相的社会里,海棠觉得她这一病都把自己病得丑了,只是本来也指不上有多美。光是想想都心有郁结,海棠向后退了两步,反正叶英在想东西,也许没有发现她在。

      可她忘了,披衫是叶英的,不是她自己的,这衣服,本就不合身。

      “啊!”

      她本以为会摔在地上,可腰上却吃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力,将她往上带。平日练武,又病了半月有余,那只手轻而易举地扣着她的腰,等她睁开眼时,人已经靠在了温暖的怀抱里。

      披衫已然落地,未挽起的黑发因了他的臂弯而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了好看的红晕。

      砰砰。砰砰。

      海棠急忙要站起来,叶英也顺势放开了她。她低头,看见了被踩在脚下的披衫,似乎不是自己的,顿时窘迫不已,“对、对不起,我给你洗干净。”

      她让开了些,蹲下把衣服拾起,刚要抱在怀里,叶英便把它取走,“别抱身上,尘土有污秽,你还未康复,莫吸秽气。”

      “可——”

      “无妨。”

      海棠低下头,轻笑。她还以为叶英是生她气了,不愿与她说话。既然不是生气就好,她也就宽心了。轻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要走,身后的人只一句话就把她打得体无完肤:“药,喝了么?”

      海棠觉得她要是回答喝了去骗叶英不好,她好歹也是天策府的人,不能这样撒谎骗人的。可如果说没喝,她觉得叶英肯定会生气。

      有些调皮地笑了笑,反正叶英也没看到。就让他生气又怎么样。“还没。”

      “……”果然,看吧,他不说话了,他生气了。

      只是海棠怎么也没想到,叶英竟然越过她先一步进了她的房,坐在了席上,用火折子燃了烧茶的火炉,就把还是凉的水给烧了。海棠进屋,坐在他的对面,“叶大公子,这叫鸠占鹊巢,你进我屋作甚!”

      叶英没搭理她。

      海棠气闷:“叶英,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就这样。”叶英把药碗取出,打开篮子下面,里面竟然还装了个瓷碗。他把瓷碗里的水全都倒了,回来坐下,把才烧沸的水倒了回去,这才把药碗和瓷碗都塞进篮子里。盖上盖子,他的话也落在案几上:“就那样叫我。”

      “那样是指——”海棠突然明白过来。可不就是指直呼他的姓名么?她想起了白天自己做的承诺,轻声道:“英、英哥哥?”

      叶英还是没回,海棠只是偷看到他笑了。他笑得很好看,尤其是油灯微微闪烁的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很好看。海棠有些红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承诺,这也太臊了!捧着自己发热的脸,海棠索性转过身侧对着叶英,抱着膝发呆。

      他就比自己大那么一岁,自己今年应该十五了吧?她不知道自己生辰,所以她就觉得正月初一就是她的生辰。新的一年新的一岁,反正过年肯定要长一岁的。
      那叶英就是十六。男子的话,十六,是不是父母也开始找贤良女子给他筹备婚事了?江湖上不是老有那种说法嘛,甲山庄的儿子和乙帮派的女儿在年幼之时就定下了姻亲,或者年纪合适,等女子及笄就嫁了云云。这样的婚姻还闹出过不少的故事,她小时候可爱听了。

      “叶——英哥哥,可娶妻了?”海棠本来想问得更委婉些,可她没念过什么书,说话也向来不绕弯,这一句直接把气氛都给问僵了。海棠一边在心里大骂自己脑子进水,一边跟叶英道歉强调自己是无心的。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英的眉头锁了起来。良久,才浅浅地回了一句“未曾”。

      不知为何,海棠觉得舒了一口气。

      “啪”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然而在衣料摩擦都能听到声响的夜晚中,这药碗放在桌面上的声音,可就显得有些吓人了。海棠苦哈哈地盯着那碗药,她知道别说在叶英面前她推辞不掉,就是不在叶英面前她也没法把这药扔了。

      自己病了十几天不知道百姓真实生活情况,但肯定过得很不容易。她捏着鼻子,单手拿起药碗,闭着眼“咕咚咕咚”就给灌下去了。刚喝下去,她就捂着嘴站了起来。太苦了,药被返了出来,苦味混杂着些许酸味涌了上来,恶心得眼泪直掉。强行吞下,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此时要是有人进来,肯定以为叶英欺负她吧。海棠不禁笑了起来,主动抱怨:“太苦了,大夫是不是在捉弄我?”

      “早些歇息。”

      叶英灭了炉子里的火,起身离开,还不忘转身帮她把门给带上。嘿,这人。

      出了房门,叶英来到屋门前,那里早已有一人抱枪候着。知道来人是叶英,她也没有回头,“叶少庄主,她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

      明明那时候还当着整个帐子的姐妹承认自己喜欢叶英,这他娘的也能忘?海棠啊海棠,心未必太宽了吧?

      “能帮她找回记忆吗?”胡若子转过身,走到了光下。

      “无法。”

      叶英想起来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的时候,海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让刘徵治了之后就忘了。这次也是病的不轻,也是吃了刘徵的药。也许,刘徵的药虽然能救重症,却会让她忘掉一些东西——比如,她对他的心意。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胡若子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如果你对她并无半分心意,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反正她也不记得了,不会为难你。还是说,你其实是在意她的,要把她的记忆找回来?”

      叶英毫不犹豫地回答:“不需要。”

      不需要刻意去找。她忘了的话,重新喜欢一次就好了。

      胡若子只是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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