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君》昭琰易

21、第二十一章。白姜的矛盾根源

　　然而，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最后陌汐一行人还是靠着清芷给的手册，这才找到了事务堂。

　　事务堂建于水上，以一条曲桥连接着陆地，看上去更似水榭。

　　用石头搭成的基座，砌以白墙，铺上黛瓦，配上这一池碧波，似一个不施粉黛的美人，霎是好看。

　　陌汐打量着周围的景物，进入了事务堂。

　　果然，又是一间有空间系法师帮助修建的屋子。

　　入门，映入眼帘的是挂满了写有文字木牌的墙面。

　　工作人员们坐在桌后，大都单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样子，毕竟还未正式开学。

　　因为都是第一次来，所以三人都是慢慢的看着木牌上的任务。

　　不过，人生处处有意外，她们不意外，有的是人会意外。

　　“喂！你们干什么啊？”

　　“看任务啊。”一个相貌姣好的女生回道。

　　“你们都他妈的都把我挤到旁边了。”说话的少女，虽长相普通，但浓眉大眼的，怎么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真粗鲁。”另一个评价道。

　　“我他妈的就是粗鲁了，怎么了！”说着，被插队的这姑娘也是性格火爆，二话不说就上去揪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一脸凶相的照着她的脸“啪啪啪”就是几大耳光子。

　　“你打我！”女孩儿捂着脸，梨花带雨，瞬间令在场里的某些男性生物都激起了怜爱之心。

　　一旁冷眼旁观的陌汐在感受到了事务堂某些雄性人员情感态度的变化后，不由得鄙夷。

　　“打的就是你！挤我你还有理了！”

　　吵闹间，维护纪律的相关人员也已及时赶到。

　　一个男人走来，一脸的严肃，问：“怎么回事？！”

　　“她打我。”女孩指着打了她的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男人看到了女孩儿被打的红肿的脸颊，皱了皱眉：“是你打的吗？”

　　“是，因为她们挤我。”这姑娘双手交叉，理直气壮。

　　“因为挤了你，所以你打就了她。”

　　“我娘说了，别人欺负我，我就得加倍的还给他，得给她涨点记性，不能惯着，就当是帮他们的父母管管，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儿！再说，要不是我娘嘱咐我要在书院里安静一点儿，她早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哪还能在这儿好好地站着。”

　　这少女言语中是满满的不屑，指着脸颊红肿的女子，冷笑道：“像那种靠卖柔弱掉眼泪的女人我最是瞧不起的，谁知道她们的心肠有多脏，我看你差不多也是这种女人。”

　　陌汐听了这话，突然想到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人前柔弱、人后恶毒的女配，表示深感赞同。

　　众人听了这话，一阵冷汗，直接在心中将这姑娘判定为不能恶交的人。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向鸣九。”

　　男人转身，向被打了的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哽咽地回道：“我、我叫崔、崔碧回。”

　　“向鸣九同学，按照书院的规定，请你向崔碧回同学道歉。”

　　向鸣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

　　“学生之间，不可欺凌，这是规矩。”

　　“欺凌？是吗？那——对不起喽。”向鸣九没有反抗，只是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弯，带着一丝诡异，向前走了一步，凑到崔碧回的面前，歪着脖子，浅笑了一下，“这么看倒还挺像是个猪头的，不过这么看倒也还挺可爱的，顺眼多了，只是，恐怕你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喽。”

　　向鸣九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就连崔碧回都听得不是很真切。

　　崔碧回听得直冒冷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向鸣九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接着双眸一眯，全场的人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接着刮起一阵诡异的大风，再定睛一看，向鸣九已消失不见，而发出惨叫的人却只能狼狈的躺在地上，痛苦不已。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啊！向鸣九，你，啊！好痛……”脸色惨白的崔碧回惨叫着，整个人一副快要失去理智的模样。

　　“碧回，碧回，你忍住。”

　　“碧回，碧回，我……”

　　崔碧回的几个小伙伴慌了，但毕竟不是在家里，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们哪知道怎么办，只能一个劲的干着急。

　　“大意了。”那男人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没想到一个新生的实力竟如此强劲，竟他出了岔子。

　　“我这就派人将你送去治疗。”男人不耐烦地说完，离开了。

　　不消几分钟，就来了几个人，将崔碧回带走，而她的几个小伙伴因为担心，也跟着离开了。

　　“由挤人引发的一桩惨案。”陌汐总结道。

　　众人深感赞同。

　　“不过，那个叫向鸣九的女孩儿好厉害啊，虽然，虽然……”清芷一时找不到形容词了。

　　“我也要变得这么厉害。”博涵喃喃道。

　　其他在场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于是，一场闹剧就在崔碧回被带走后落下了帷幕。

　　之后，事务堂倒也是一片平静，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闹幺蛾子的。

　　之后，陌汐、博涵、清芷三人各自分别问了一些问题，就离开了事务堂。

　　“接下来干什么呢？”

　　“嗯——那接下来做什么？”清芷问道。

　　“对啊，陌汐，我们去哪？”

　　陌汐叹了口气：“额……那就都散了吧。”

　　“啊？”博涵遗憾不已。

　　“你们知道怎么回去的路吗？”

　　清芷道：“我记得。”

　　“嗯，那我们就回去吧。”

　　“吃晚饭吗？陌汐。”清芷问道。

　　“不了，清芷姐姐，我没有这个习惯。”陌汐在地球生活的时候就不大喜欢吃晚饭，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更是如此。

　　清芷略微有点儿失望：“哦。”

　　“我就走吧。”

　　“嗯。”

　　“好。”清芷乖巧的点点头。

　　于是，一行人便各回各家了。

　　陌汐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后，自觉的练起功来。

　　随着修炼的深入，陌汐越发觉得《万兽诀》的可怕之处。

　　似是模仿万兽之形态，但却又时时刻刻带着能压制万兽的王者之气。

　　果然，不是那么好练成的呢……

　　不觉间，等练完功，天色也早已昏暗了下来。

　　书院里的所有照明装置很像是地球上的电灯泡，这种装置是在一种类似于玻璃的晶体中输入一定量的光系魔法。白天的时候这个装置会自动关闭，等到了晚上便会自动打开，而且只一颗，就能将整个屋子照的极亮，光的亮度还能进行人为的调节，很是方便。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要每隔几个月就得输入一次光系魔法，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可以让人挑的缺点，而且那个晶体也要比陌汐以前平常用的玻璃结实得多，十分耐摔。

　　算了算时间，陌汐觉得应该还是可以的，赶忙冲了个澡，换了身先前洗好的干净衣服，偷偷摸摸的下到了二楼。

　　“噔噔噔。”陌汐轻轻地敲了敲门，生怕被人听见，尤其是隔壁的白浣秋。

　　“谁？”打开门，只见安虚怀穿着一件艾绿色的家常小棉衣。

　　陌汐小声的说：“虚怀哥，有空吗？”

　　说着，陌汐用眼神看眼隔壁的房间示意。

　　安虚怀心领神会：“进来吧。”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虚怀哥你，怪不好意思的。”

　　“是为了浣秋的事吧。”

　　“嗯。”

　　进了屋子，陌汐便闻得一股淡淡的竹香，只见室内干净整洁，倒有有点儿像李延修的房间，不过不同的是安虚怀的桌上整整齐齐的码了好几摞的书，架子上，也是净是书籍。

　　“怎么，很惊讶？”

　　陌汐点点头：“没想到虚怀哥哥竟是如此爱书之人。”

　　“你想问浣秋的什么事情？”安虚怀向陌汐指了一张椅子，自己则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陌汐坐下，将先前想的那番措词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方才开口：“今天中午，姜幽说了一句‘一个庶女，还妄想风水轮流转’，我很在意这句话，但又不好意思去问浣秋姐，所以就只能打扰虚怀哥了，看能不能从您这知道些什么？”

　　“你为何觉得我知道？”

　　“感觉而已。”

　　安虚怀长叹一声，眼帘微落，无奈一笑，说：“白家在千海国算的上是一个中等偏上的家族，现任家主曾因一些原因，在民间住过几年，然后就结识了浣秋的母亲。”

　　“之来，家主继任了白家，迫于现实，为巩固家业，娶了还算是门当户对的李家之女为妻。没过几年，家主将浣秋的母亲接入府中做了妾，之后，浣秋的母亲生了浣秋，家主力排众议，将夫人抬为平妻，但一直议论不止。”

　　“浣秋五岁时，进行了一次测试，结果测出是雷系高等，木系低等，家主便当场宣布由浣秋继任下一任的族长。但是，按照千海国的传统，继任族长之位的应该优先选择家主和正妻李氏所生之子才对，所以，浣秋和她的母亲之后便遭到了李氏的各种刁难。”

　　“可，这和姜幽又有什么关系？”

　　“非正妻所生者皆为庶，即便是平妻也不行，而姜幽身为家中唯一的嫡女，心气高，本就看不起庶子，再加上她是姜家的继承人，就更是看不起庶子了，不巧的是，她的母亲是李氏的闺中密友。”

　　“这样啊。”

　　陌汐恍然大悟。

　　“本来，浣秋一开始都是本着夫人的话忍耐的，可是浣秋那个脾气，最终……后来，她们两个只要一碰到，就免不了一番口舌之争。”

　　“不过，应该每次都是姜幽先挑起的，然后浣秋姐姐总占下风吧。”

　　安虚怀不置可否：“嗯。”

　　“那，那个夏炎赛又是怎么一回事？”

　　“书院有一个榜，叫英杰榜，里面的排名基本上都是根据夏炎赛和冬寒赛的结果排出来的。玥楼里，除了子忧他从未参加过，其他人都在榜上有名，像墨淞，他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和林潇湘并列第一，而浣秋和姜幽两个，一个是第十八位，另一个是第十七位。”

　　陌汐听了，百思不得其解，问：“姜幽也就比浣秋姐姐高一位，也值得炫耀？”

　　“去年的夏炎赛和冬寒赛，浣秋和姜幽打的十分激烈，几乎是平手，但不知为何，两人几乎是同时倒地失去意识的，但姜幽总能快一些的恢复意识，从而获得胜利。”

　　“那——虚怀哥哥，你是第几名？”

　　“我？第二十名。”

　　“这样啊。”陌汐忽的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晃着双腿，歪着头，问道：“虚怀哥哥，你是浣秋姐姐的什么人呢？”

　　安虚怀的眼内微微波动了一下，不答反问：“当然是朋友了。”

　　“我看不是吧，比如说，方才虚怀哥哥你谈起白家家主的时候，未曾在‘家主’二字前加上‘白家’二字，而是直称为家主，口气里带着隐隐的尊敬；称浣秋姐的母亲为夫人；再比如虚怀哥哥你很清楚浣秋姐的事情；再比如你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和浣秋姐在一起的；再比如，你比浣秋姐的排名要低。”

　　陌汐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哦——我的排名比浣秋低能证明什么？”

　　“因为我觉得虚怀哥你很厉害啊。”

　　安虚怀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啊，”陌汐拍掌，“白家家主怎么会让一个实力不济的人保护自己最爱的孩子呢？”

　　安虚怀盯着了陌汐，轻叹了一声，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夜空，说：“没想到，你竟是第二个猜到的人，而且，就这么几天的时间。”

　　“那第一个是——”

　　“是瑾瑜。”

　　“那浣秋姐呢？浣秋姐她本人知道吗？”

　　“她吗？”安虚怀苦笑着摇摇头，“我想只要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那……”

　　“我骗她，说她长得很像我的妹妹，之后，时间让她慢慢的放下了自己心中的警惕。”安虚怀似是陷入了某段回忆。

　　“这样啊。”

　　“陌汐，你的心思太过细腻，真是后生可畏。”

　　“额——是吗？虚怀哥，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也都得到了答案，就先走了。”

　　“好。”

　　关门前，陌汐笑着说道：“虚怀哥，祝你晚上做个好梦，明天见。”

　　关了门，陌汐虽然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还是蹑手蹑脚的摸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搭了门闩，陌汐取出放在衣服下的冰琉戒，心下却犯了难：这么久没找冥雪了，她会不会怪我？

　　犹豫片刻，陌汐从冰琉戒中取出玉佩，放在床上，轻声唤道：“冥雪，冥雪。”

　　“吾辈还当汝是忘了咱家。”

　　一片轻烟中，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容颜。

　　陌汐双手合十，扁着嘴，赶忙向冥雪解释道：“最近发生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就没空了。”

　　冥雪倒也无所谓，便也不理陌汐的解释，上下打量了陌汐几眼，点点头：“练得不错，有点长进，基础较之之前也牢固了许多，不过还得勤加练习。”

　　“是。”

　　“等汝《万兽诀》练得再好些，或许，就能在教授汝一门道法了。”

　　“真的吗？！”

　　“视汝的程度而定。”

　　“冥雪，这个世界的职业分为四大术和六小术，四大术是锻造术、药术、丹青术和阵术；六小术分别是刺客术、炼香术、傀儡术、珠宝术、乐术、制轴术和符咒术。”

　　“所以呢？”

　　陌汐搓了搓手，抿了抿唇，问道：“所以，嗯——我想问一下玄一道有没有涉及这些。”

　　“汝可还记得吾辈所说的玄一道的特点。”

　　“特点——”陌汐想了想，说，“陌汐记得，您说玄一道乃是大包含，可以容纳吸收各种道法，有海纳百川的功能。”

　　“嗯。”

　　陌汐张着嘴，瞪着眼，恍然大悟，激动的拍掌说道：“您的意思是说玄一道是涉及各类道法，并以此成长的大道！”

　　冥雪颔首：“一棵树的生长是需要先生出主干，然后以此生出枝桠。玄一道也是这个道理，其主干是神、仙、儒、佛、巫、妖、魔、鬼、怪、冥、蛮、星十二道，而后在此基础上，发展其他的道法。”

　　“这样啊。”

　　“所有事情皆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唯有得其本源，才能归一。”

　　“我感觉懂了些什么，只是……”陌汐觉得自己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那大门只是微微露出了个缝儿。

　　“汝呆的这个地方还挺有趣的。”

　　“啊？”

　　冥雪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着实没让陌汐反应过来。

　　“这里倒是有些有趣的东西，不过有个玩意儿的气息隐藏的太好了，连吾辈都差点儿忽略了。”

　　“什么东西？”

　　“这点吾辈不大清楚，不过有趣的东西不少，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陌汐对于冥雪跳话题的速度实在是有点儿跟不上来，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忙说，“没，暂时还没什么问题。”

　　“那吾辈就回去了。还有，汝最好小心点儿，有些东西对现在的汝而言，很危险，碰不起。”说完，冥雪便回了玉佩内，任凭陌汐怎么喊“冥雪”都没反应。

　　“真奇怪，什么危险的东西？”陌汐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还是睡觉吧。”喃喃自语间，陌汐还打了个哈欠。

　　铺好被子，陌汐赶紧钻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就和周公钓鱼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