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与影子》瞎鸡HHH

23、NO23.出警

　　故事冗长，沉眠的记忆也开始慢慢苏醒，恶魔终将醒来。
　　天刚朦朦亮的时候，夏明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黑眼袋还没来得及消退，他也不想去顾及那些了。
　　夏明阳匆匆出了门，他想再去看一下那块墓地，确认一下那块墓地，南方九月的清晨，空气中已经起了些薄薄的雾气。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朝阳也格外的红。血红色的太阳照亮了宾夕尼亚的黑夜，也抚摸过光和小区的电线杆。又将夏明阳蜡黄的脸，映照得红彤彤的。
　　夏明阳修身的牛仔裤上布满了褶皱，红黑相间的长衫也皱巴巴的，夏明阳冲出小区保安冲他笑了笑，他招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听说要去南郊墓地，看了看夏明阳没说什么，皱了皱眉头。
　　夏明阳又说：“师傅麻烦了，我多加十块钱。”
　　“上来吧。”中年司机极不耐烦地说着。
　　半个小时后，夏明阳在南郊墓地下了车。和上次一样，出租车一掉头一溜烟儿，就跑出了几十米远。
　　清晨的墓地格外冷静，冷清得瘆人，夏明阳朝夏明川的墓地走去。第三排顺数第七个墓地，虽然他只来过了一次，但却永远无法忘记当时的心情。
　　夏明阳站在明川的墓前，墓地上干干净净，还摆放着沾满露水的马蹄莲。他看着那些花，不用想他也能知道是谁来过，明川的墓碑被擦得干干净净。他用温热的手掌轻拂过墓碑时眼眶就红了。
　　“你真的还活着吗？”夏明阳对着墓地问道，没人应他。
　　风轻轻吹过满山的松柏树，夏明阳站在墓前看着明川的照片，静静的发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站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还活着吗？”夏明阳问道。他看着那黑白照片，满脑子都是夏明川以前对他的好。
　　“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夏明阳歇斯底里的对着墓碑怒吼道。他的吼声没有得到回答，回荡在山间的回声像碎石击破湖面一样，一层一层地向他荡来。太阳升了起来，朝露被晒干了。他转过身，他的影子刚好落在墓碑的照片上。
　　“为什么为什么……”夏明阳一声一声的吼道。还在树枝上沉睡的鸟儿被他的吼声吓得扑棱着翅膀四散乱飞。
　　夏明阳的吼声也惊动了墓园的护工，他像丢了魂一样，被驱赶出墓园。
　　失魂落魄的夏明阳眼眶红红的，是什么在折磨着夏明阳呢？
　　满目疮痍的车祸，还是良心上的谴责与悔恨。无论怎样此刻的夏明阳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杜一一找到夏明阳时，他衣衫不整地站在墓地前的十字路口，魂不守舍的他双眼呆滞着站在马路对面。
　　杜一一远远地看着夏明阳，隐约之间可以看见杜一一那俊美的双眉之间，因为焦灼而紧锁的眉头。
　　“可算找到你了，我才从医院回来，你好点了吗？”夏明阳几乎听不清杜一一的声音了，杜一一看着他心里既有埋怨又有责备，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担忧他。
　　“你不是说要去田姨家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就是想再看看他的墓地，确认一下我是不是记错了。”夏明阳悲丧的语气，让杜一一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走吧，我陪你去。田姨家。”夏明阳点了点头。
　　秋阳此刻是有温度的，像母亲的手。
　　他两人肩并肩的走着，远处的刘同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刘同伟看着夏明阳刚刚在墓园的所作所为。
　　“难道他又在演戏吗？”刘同伟自言自语道，没人解答刘同伟的疑问。
　　半个小时之后，夏明阳便和杜一一又回到了那幢破旧的老楼，阳光被高耸的楼宇分隔成破碎的斜面。夏明阳看见空气斜面里，肆意飞舞的尘埃的便停了下来，杜一一停了匆忙的脚步。
　　夏明阳抬起头仔细看着这些尘埃，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
　　“没有什么。他当年最喜欢在这个时节凝望被划破的光线。”
　　“快走吧。”杜一一说句，夏明阳却像没有听见似的，站在原地。杜一一有点后悔，后悔没把医院的安定带来。
　　“走吧，别看了。”杜一一拽着夏明阳。
　　夏明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吸了毒一样，一下子又精神了。
　　夏明阳敲了敲门，门开了，田小碧不知所措地看着门外的夏明阳和杜一一。田小碧已经猜到了他们为什么又回来。
　　“终究是躲不过。”田小碧心里暗暗说道。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姨，今天我们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明川的事。”杜一一抢先开了口。
　　“进来再说吧！”田小碧看着他俩，心中也暗自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他们，毕竟那些事情，夏明阳早晚要知道。
　　田小碧看了夏明阳很久，想到自己亏欠了他二十年。时至今日，他去了又返定是想问自己的身世。田小碧紧紧地攥着拳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田小碧给他们俩倒了两杯水，水杯里的热水不停的朝外冒着热气，然后在空中团团散开，像是散开在田小碧心间的秘密。
　　“阿姨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杜一一开了口。
　　夏明阳沉默不语的坐在那破旧的沙发上。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田小碧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紧紧地盯着杜一一旁边的夏明阳。
　　“今天我们想来问一下明川的事。”
　　听到杜一一提到明川，田小碧的脸上一下子就灰暗了起来，不是她不愿提起明川，而是她觉得对明川的愧疚比起对明阳更深更多。田小碧自己也明白，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无论如何是对夏明阳还是对夏明川。
　　“你们有什么就问吧。”田小碧的的眼里已经闪满了泪光。
　　“阿姨，明川真的不在了吗？”
　　田小碧听了杜一一的话，呆滞了半天，最终她点了点头，泪水早已布满了那张苍老的脸上。
　　“您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2011年6月4号。”田小碧哽咽的说道。杜一一慌忙从兜里掏出一包卫生纸递给了田小碧。
　　“您亲眼见看见了明川的遗体吗？”田小碧点了点头，杜一一看了看旁边的夏明阳，又看了看田小碧。她又问到：“您知道那场车祸是几号发生的吗？”
　　“6月1号！”夏明阳抢先回答到。
　　“咔嚓！！！！！”田小碧手里的杯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田小碧失神的呆滞着。
　　“您怎么了？”
　　“那孩子明明是4号发生的车祸啊？”田小碧差点就昏厥了过去，说完这话的时候。
　　“我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那孩子已经不行了，让我去见最后一面。我还记得那孩子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用白布盖着，医生说孩子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我以为那是梦，我真的以为那就是个梦啊！”田小碧的眼泪飞出眼眶，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敢再去回忆那天。她害怕面对死去的丈夫，害怕明川的责问。她是个多么不称职的母亲啊，如果不是她一味的苛责明川，明川也不会死。田小碧那张苍老的脸上散乱着灰白的头发。
　　田小碧瘫坐在地上，杜一一则蹲在她旁边用手拍着她的肩膀。
　　“您的意思是您并没有看见明川的遗体。”
　　田小碧已经泣不成声了，杜一一见田小碧如此难过，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夏明阳听完田小碧的话，悲丧的脸上突然有了些阳光。他站了起来，对田小碧说：“阿姨明川还活着，他一定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
　　夏明阳说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杜一一和田小碧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夏明阳。只见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客厅朝外跑了去，他边跑边高声疾呼道：“他没有死，原来他真的没死。”
　　夏明阳的呐喊声在楼道里不停的回荡着，杜一一将田小碧扶到沙发上，并用很肯定的语气对田小碧说：“阿姨，明川还活着，他还活着。”
　　田小碧目瞪口呆的看着杜一一。
　　“阿姨请您相信我们，明川真的还活着，我先去看看夏明阳。”杜一一说完就追了出去。
　　田小碧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此刻的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难道那孩子真的还活着？
　　田小碧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想起四年前的茶几上多出来的一口袋香蕉和栗子。
　　“明川一定还活着，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夏明阳一边喊，一边发了疯似的乱跑。
　　刚才田姨说，明川被撞得面目全非，而他却清楚的记得那块玻璃，只是插入了明川的胸口。明川的脸是有一些伤痕，但绝不是面目全非。
　　明川如果没有死，那么又是谁把他救了呢？夏明阳想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站在老楼的楼梯口。
　　此刻的阳光已经刺破了天上的重重云层，夏明阳抬起头直视着远处。突然他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袭来，他随即倒了下去。勉强睁开眼后，迷迷糊糊中看见了王绍成，随即他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架走了。
　　杜一一从三楼追了出来，四周却空荡荡的不见夏明阳的人影。
　　“夏明阳，你在哪儿？”杜一一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喊道。她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她正准备回头时，一双硕大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渐渐的她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
　　省办公厅里，新入职的警员已经陆续报道了。安排相关事宜的张警官开始对新来的警员进行编组分配，粗矿的张警官拿着花名册叫到：“沈浩，宋杰，你们俩是今年成绩最好的两名警员，你们去专案组吧！”
　　沈浩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宋杰，点了点头，便起身同宋杰前去专案组报到。
　　此刻的专案组里，冯向明正坐在讨论桌前焦头烂额的分析案件，案件分析板上正写着“影子会”三个大字，冯队长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头发站起来说：“同志们专案组已经成立近半年了，现在对影子会却还是一无所获，今天我们再来好好看看，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报告！”沈浩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最近办公室里的平静。
　　“进来。”冯向明看了看身后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两个人，笔挺的站在那里，和高瘦的沈浩比起来宋杰看上去就像个呆笨的野熊。
　　冯队长拿起两个人的成绩表，嘴边的胡茬微微的向上挑了挑：“宋杰，你的成绩还不错，沈浩……”
　　冯向明还没说完时，办公室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李警员接起了电话一分钟后。李警员的脸上就紧张了起来，冯队长看了一下李浩然问道：“什么事说！”
　　“冯队有人被绑架了，是影子会干的！”冯队长看了一眼李浩然，然后就说：“李浩然，沈浩你们俩跟着我出警。”沈浩还没反应过来，楼下的警笛就已经哇哇的乱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