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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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绿谷出久来评价自己，他恐怕会说，他并不是一个如世人想象中那么优秀的英雄。
如果英雄这种品质有分层的话，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是一个具有天分的英雄。
天生的个性能力也好，社会状况的敏感度也好，又或者是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他或许做得不错，但是却永远不能达到他记忆里那位真正的英雄所做到的地步。
就像现在的其他英雄仰望他一样，他也一直都在心里仰望着自己的那位英雄。
而今天，带着轰焦冻庆生这件事情，就失败的开端和纠结的过程而言，也像是证实了他在某些方面的失败一样，简直是接连打脸。
在游乐园里被粉丝认出来，被堵在广场中心，差点都要把轰焦冻弄丢这点——无论是作为被暂时托付了照顾义务的成年的男人，还是作为一位应该不让粉丝失落的英雄，他都太失职了。
后来想尽办法才终于挤到轰焦冻身边，抱起小孩就跑什么的……如果明天新闻的头条是“游乐园惊现DEKU抱一小孩狂奔，原来第一英雄暗地里早已成家……”这种说不清楚的谣言，自己倒是无所谓，如果被安德瓦看到了，那绝对是不敢想象，一定是会死的啊！
轰焦冻乖乖待在他的怀抱里，任由他发足狂奔，期间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住得来不易的英雄气球，没说一句话。
最后跑进了昏暗少人的鬼屋，他们这才算是终于甩掉了后面的大尾巴。
“抱歉啊焦冻！都怪我自己不注意……”将小孩从怀里放下来，绿谷出久又是一叠声的抱歉，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一上午的蠢事，几乎要让自己以后在小孩面前无地自容。
“没关系！”
和绿谷出久以为的完全不一样，轰焦冻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低落情绪，他看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甚至顺手理了理DEKU被自己抓皱的领口。
在大人惊异的视线下，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轻声解释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接我了，所以，没关系的。现在这样就很好。”
至少，他不是被英雄甩开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光这一点来讲，或许他就算是很幸运了。
倒是绿谷出久，因为小孩的懂事和包容感到更加的不好意思。
“马上应该会有我在这里出现的消息传开，下午继续呆在这里，会给游乐园的工作人员造成麻烦，”大人直起身，在鬼屋的半明半暗里再次握住小孩的手，“虽然玩得还很不尽兴，但是焦冻，我们应该要离开了……”
在鬼屋惨绿色的灯光映照下，伴着英雄气球上英雄不变的笑容，两人一路向前走，无视路边怪模怪样的吓人造物，轰焦冻紧跟着英雄的脚步，走出了鬼屋。
生日的下午，绿谷出久和轰焦冻去了超市一趟，然后两人来到城市边缘的一座古旧建筑前。
“孤儿院？”
面前的建筑缺少修缮的痕迹，茂盛的爬山虎已经攀满了向阳面的墙壁，大门上的牌子和嘎吱作响的铁门也透露出年久失修的气息，总之是一个看上去无法让人放心将小孩托付进去的地方。
“嗯！虽然外表看上去不太好，其实院长太太是个很温柔的人，里面的小孩也被照顾得很好，这是一家很优秀的孤儿院哦！”这么说着的大人微笑着带小孩走了进去，“有一些被我救下来的小孩子被暂时安置在这里，我有时间也会来这里帮忙，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会有不小的收获。生日的时候带你来这里好像很奇怪，但是，这里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小孩子，你们应该也能玩得开才对！”
走进孤儿院，能看到院子里有不少被裹成球的小孩嬉戏打闹，外界的寒冷完全无法驱散他们的玩兴。
“怎么样？里面看起来还不错吧？”面对生机勃勃的院子，绿谷出久颇为自豪地对轰焦冻说着。
“唔……”
还没等到轰焦冻确切地给出答案，他手上飘扬的英雄气球已经吸引了不少孩子的目光，而身边的DEKU本人更是将院子里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啊！DEKU！”
“DEKU来了！”
“太好了！DEKU！”
欢呼着的小孩子很快围了上来。
“DEKU，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DEKU，新年礼物！”
“DEKU，你昨天在电视上，我看到了！好帅！”
被叽叽喳喳热情洋溢的小朋友围住的DEKU松开握住的手，蹲下身，微笑着耐心一一回应每一个人。
“我也很想念大家！”
“新年礼物我带来了，等会儿就发给大家，现在先等一下哦！”
“很帅吗……哈哈，还好啦！”
轰焦冻握着气球线，被热情的小孩渐渐挤出了包围圈。
“喂，你这家伙，是谁啊？”
耳边传来一句无精打采的诘问，就对话内容而言，绝对不是在和人群中间备受欢迎的DEKU搭话。
轰焦冻侧过头，看到人群最外面，在自己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旧T恤的银发小孩。
小孩和轰焦冻差不多年纪，但比起同龄的小孩，他显得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加上毫无风骨的站姿和无精打采的眼神——大概是个虚弱的问题生吧——会给人这种感觉。
不知道自己正被搭话的小孩评价为“问题生”，或者说，即使知道，也不会为此而在意的银发小孩并不介意轰焦冻此时的打量，他习惯性地动了动手指，按捺住抓握的欲望，漫不经心地开口：“除了被救助的孤儿，DEKU从来没有带其他的小孩来这里。看你的穿着，你不是需要救助的孤儿吧？”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所以，你这家伙，是谁啊？”
“轰焦冻。”被询问的人回答道，“我叫轰焦冻。”
“轰，焦冻？”
“这个名字，说了你也不认识吧？”
“不要小看我。英雄社会里姓轰的英雄可不多，最有名的，是排在DEKU后面的安德瓦，我记得他就姓轰。你不是需要被救助的孤儿，又和DEKU很亲近的样子，应该是他好友或者亲戚的孩子，再加上遗传的红色头发和蓝色眼睛——安德瓦的孩子，是吗？”
看似病弱的问题生，将一只手搭在轰焦冻的肩膀上，把头凑近前去，懒洋洋地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分析了一通。
全中。
“是。看来你很了解英雄。”捏紧手里的气球线，轰焦冻有些不自在。他想避开搭在身上的那只手，但是这个消瘦的家伙，明明只是四根手指捏住他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却不小，如果不希望动作太大的话，完全挣脱不了。
“嗯？因为憧憬的人就是有名的英雄嘛！感兴趣就会想要去了解，这不是很正常吗……啊，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即使是做自我介绍这种比较正经的事情，但漫不经心的说话者完全没有站直身子的打算，他的一只手，也依旧搭在轰的肩膀上，“初次见面，我叫志村转弧，是被DEKU拯救的受惠者，轰君，还请多多关照。”
“……”看着志村转弧说话时嘴角那抹奇怪的弧度，轰焦冻完全提不起回应一句“多多关照”的劲头。
出于一种原理难明的叵测直觉，轰焦冻能感受到一点——志村转弧讨厌他。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讨厌他。
礼尚往来一般的，轰焦冻也无法对这家伙产生喜爱之情。
“轰君，这个气球，可以借我玩一下吗？”
即使身边的人排斥的意思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但志村并没有被这股意志吓退，他对待轰像是对待特别的友人一样亲密，甚至在没有得到轰允许时伸手去拿那根长长的气球线。
“……”轰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但志村转弧的速度敏捷得不可思议，闪避与抢夺的过程中，或许只是偶然，气球线和他的五指相遇了。
轰眼睁睁看着紧握在手心里的气球线，从与另一个人的接触处开始，向两边蔓延，整个英雄气球在空气中崩坏成了随风飘散的碎屑。
“啪！”气球的爆炸声响起，吸引了院子里人的视线。
“啊！抱歉……”志村转弧漫不经心的赔礼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轰焦冻扭头看去，能看到罪魁祸首掩盖在发丝阴影下充满恶意的眼神：“因为轰君你躲了一下嘛……我的个性只要触发了，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这一点一直让我很苦恼呢！真是可惜了这么棒的英雄气球啊——”
志村转弧，个性，崩坏。
发动条件，五指触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