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黑暗大陸篇》吉翔如意的鈴舞羅

50、追击×对决×知晓

　　“请问你/妳知道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欠缺的东西是什么吗？”

　　“答案是『善良的心』”——东富力士

　　◆

　　「你……你真的是奇犽？这实在是莫名其妙，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直到来到黑暗大陆，半藏还是无法从震惊中恢复。奇犽的外表变得像猫一样，对他来说似乎就是这么具冲击性，半藏还看着莲满脸遗憾地低着头。

　　随后，他指着站在魔法阵中心的奇犽问:
　　「那么，平常看到的奇犽又是谁啊？！他是嵌合蚁吗？」

　　「唔……该怎么说明呢……」
　　「那是真正的模样」

　　如此断言的旋律，语气莫名充满自信。

　　「就像比司吉那样，真正的奇犽一定也是这么做的」
　　「啊！」

　　仿佛能理解的半藏也一脸认真地点头附和。

　　「这么说来，对耶！」
　　「喂，那个身体基本上是奇犽的本尊啦……」

　　惊讶什么啊？比司吉呕气般说了。旋律则将奇犽现在的模样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一遍，接着眼光蓦地停留在头上的那对猫耳。

　　「不过……真令人烦恼呢，半藏」
　　「是啊」

　　半藏语气凝重地点头，然后才察觉自己失言，连忙摇头否认：
　　「哈？没有，我并不那么想！」

　　「要是半藏也有那对猫耳就好了，至少就不会有……」
　　「嗯？我好像不经意听见了很不得了的话耶！」
　　「…………」
　　「……」

　　总之先别管这些家夥了——如此下定决心的半藏又重新面对奇犽。

　　透过半藏和旋律的攻势，刃跟纪莎的的绳子数量剧减，现在应该能接近奇犽，并从阻止他们让时钟塔现形。
　　然而，奇犽望着半藏微笑，好似已看穿他的心思，下个瞬间，他灌注的浓密念宛如溶岩，令魔法阵灿烂发光。
　　惊人爆压伴随着撼动大气的巨响直扑而来，爆压源自黑暗大陆北端的洋上，那里忽然浮现了未曾见过的大树。

　　原本是时钟塔的那个地方，变成了极为茂密的大树，那里地势崎岖，就像岩峰的一角，直径满两百公尺，高度超过了守门人。

　　「原来如此……他们的目的是让世界树现形啊」

　　背后传来阴沉的说话声，让比司吉察觉到那名男子。

　　「咦？……尼特罗会长？！」

　　声音的主人是一身白衣好似僧袍的老头子，他是猎人协会的前代会长，艾札克．尼特罗比司吉和半藏他们都认得他。
　　尽管意外，但尼特罗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因为时钟塔的钟声才暂时复活的，也就是说，现在他是以死者的身份现身的。

　　「那就是世界树……？」

　　对于比司吉的疑问，尼特罗点点头。

　　「看来这里和异空间的界线正在摇晃，虽然它目前似乎尚未彻底具现化——」
　　「所以还没被完全现形？」
　　「对，要比喻的话，这状况就像从水面望着沉于海底的遗迹。要将遗迹整块从海底拖上来，必须耗费大得荒谬的劳力」

　　听了尼特罗的话，比司吉脸色发青。
　　赫拉也说过，时钟塔是用死之杀手的念创造的异世界，除了他本人以外，其他人无法看见，也不知道精确位置。不过，时钟塔确实存在，而且就位于这附近。
　　但是为什么突然会慢慢现行？答案只有一个，死之杀手可能在里面，并让我们看见了。

　　「唔……」
　　「比司吉！」

　　比司吉突然感受到灼伤般的剧痛而低呼，看似受了惊吓的莲回过头。受伤的是比司吉原本的□□——也就是说她也要恢复原状了。

　　「……没事，我还能忍住」
　　「啊……我这边看来到此为止了」

　　魔法阵在燃烧，将庞大念能力注入以后，终于超出了它能承载的极限，魔法阵立刻烧得不留原型化为灰烬。

　　「魔法阵……！」

　　飘渺悲戚地叫出声音的，是前黑色十二双之翼的刃与纪莎。
　　他们是为了找世界树而让魔法阵出现在这里的，失去珍贵的魔法阵，对刃与纪莎来说应该是难以承受的痛。
　　然而奇犽理应是相同的目标，却不屑一顾地将魔法阵抛弃。

　　「这个魔法阵已经没用了。抱歉，我要动身了」

　　奇犽眼前的景色幽幽晃，如涟漪扩散于水面般的空间扭曲，他走进了摆在附近的传送阵。

　　「请留步——『银色菲犽黎』」

　　拥有帅气容貌的刃连忙想叫住奇犽，但奇犽头也不回地说：
　　「你们留在这里绊住那些人」

　　他如此说完，连同传送阵，就像被虚空吸入似的消失了。

　　「奇犽……！」

　　比司吉仍无力地杵在原处，目光凝视着一点。
　　虽然没办法阻止奇犽用传送阵的方式离开，但比司吉明白他要去哪里，为了彻底让世界树现形，奇犽应该是前往世界树附近，在那个地方，小杰一定也在那里。

　　「尼特罗会长，您知道传送阵能追上他吗？」

　　旋律询问穿白衣的尼特罗。

　　「很遗憾，基本上如果他从那边关掉电源就没办法了」

　　尼特罗静静摇头。

　　「不过，要是不嫌麻烦的话，保护区里面的传送阵还是可行的」
　　「我明白了，就这么办」

　　旋律对比司吉等人露出嫣然微笑。

　　「比司吉，请妳和莲小姐先动身，我们会收十他们两个的」
　　「旋律，可是……」

　　在敌人面前留下他们先走，让比司吉感到抗拒而裹足不前。
　　但旋律神色自若地摇头说:
　　「奇犽现在是恢复原状的银色菲犽黎，照我推测，莲小姐你们肯定比我跟半藏了解奇犽吧。我们没办法像你们那样帮忙，要与奇犽对抗，只有靠你们而已」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帮忙」
　　「——相当感谢你们，旋律、半藏」

　　比司吉和莲如此道谢，然后看向尼特罗。
　　穿白衣的尼特罗带着比司吉和莲离开了此地。

　　「她说要收十我们喔，刃大哥」
　　「那么久没见的旋律，真不愧是放出系的念能力者，连幽默感都还是一样独树一格」

　　留在楼顶的前黑色十二双之翼的两人都藐视旋律与半藏，目睹他们的枪跟威力，他们仍有馀裕。

　　「居然专程留下来当我们的祭品，真是荣幸至极」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的力量将枝节伸进妳身上所有高贵不凡的洞，先大卸八块再与内脏搅拌，料理成精美的肉团吧！」

　　两名前黑色十二双之翼的成员如此挑衅放话，还尖声哄笑不停。

　　这两个家夥——举手里剑的半藏挑着眉毛怒骂。
　　对于半藏来说，刃与纪莎嘲弄旋律跟自己的态度着实不能被容许。不过，仿佛为了制止情绪激动的半藏，旋律悠然微笑着走向前。

　　「两位嵌合蚁，笑得太过火可是会像我一样让脸蛋变很丑喔，松弛的肉也会有点藏不住呢」

　　现场空气轧然冻结，年轻娇小的旋律随口一句，让刃与纪莎的脸染上怒色。
　　可是旋律对气得发抖的他们丝毫不以为然又说了: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都对我好久不见，还变成嵌合蚁，竟然不能获得青春永驻的□□。是你们资质太低或是无能过头呢？勉强装帅气与美丽可是很滑稽的——面对人生的前辈，真犹豫该不该这么给予忠告呢。你说对吧？半藏」

　　「就……就是说啊」

　　忽然被人点名，半藏面色紧绷，旋律现在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但那张宛如故意和蔼的笑容莫名恐怖，半藏差点忍不住同情刃与纪莎。
　　面对在虚虚实实的让人痛不欲生的那个乐谱争中成功逃出来的放出系音乐女子，区区被乐谱中招的刃与纪莎实在不该妄自挑爨。
　　于是，刃跟纪莎知道口舌敌不过对方，便丢下自尊嘶声痛骂:
　　「唔……咕……妳这家夥……旋律」

　　「连……连我们费了多少苦心都不知道……嗯，旋律，妳这个叛徒！！」
　　「你……你们这么生气啊……话说，原来你们认识啊？」

　　看见刃与纪莎的错乱德行，半藏再次傻眼，旋律的话好像挖开了他们不可碰触的伤口。

　　「他们的事我会解释的，现在要上喽，半藏」

　　旋律握起刚才使用的黄金手枪，若无其事地唤了半藏。

　　「是……是喔……」

　　这个女人……跟比司吉比起来，其实也挺可怕的——心里如此嘀咕的半藏举手里剑丢出。

　　◆

　　银色菲犽梨站在末端生锈的桥上。

　　那里距离世界树约几百公尺，所在的小型岩峰借着简易浮桥和黑暗大陆相连，那是一条如蜃景般摇晃的不稳路径。
　　因为世界树仍未彻底具现化。

　　奇犽朝耸立的岩峰悄悄伸出右手。随后，他背后的空间一阵荡漾，从中现出猫咪的幻象。
　　附有雷电的妖猫，那是他的念兽。
　　世界树已在眼前，接下来就只要等小杰打破最后的封印，他的任务便能完成。

　　不过，在这么做以前，背后传来了叫他的声音。

　　「奇犽！」

　　回头看去，是他自己熟悉的同伴站在那里，换句话说，就是追着他的师父，比司吉．酷露佳，在她身边，还站着一名手握剑的十二单衣女子。

　　「妳已经追上我啦？」

　　奇犽坦然表示佩服。

　　「妳有一群好朋友呢，比司吉」
　　「……别说得像是别人的事，你也不是其中一个吗？」

　　苦着脸的比司吉撇嘴回答，奇犽貌似讶异地眨眨眼，回望她说:
　　「嘿~好高兴喔，妳还愿意把我当朋友啊？」

　　「先讲清楚，我对杀手家族还是怪物什么的早就看习惯了，这点事根本吓不了我。反正自从知道小杰跟这个人有关系以后，感觉稀奇古怪的事一直不断发生」

　　比司吉说着指向身旁的莲。
　　手持剑的女子瞪大眼睛，仿佛充满不平之鸣地盯着莲要是被变化系的老太婆少女说「稀奇古怪」，会有怨言也是难免。可是，她不打算特意反驳那些话。

　　「为什么你要帮助永远的王完成任务？」

　　比司吉正色质问奇犽，奇犽的回答很简洁。

　　「我就是为此而诞生出来的啊」
　　「……诞生？」
　　「永远的王是我们黑暗大陆的王——同时也是第一个人类兼念能力者，他在人类世界遭到逮捕」

　　奇犽边说明边自嘲般笑了。

　　「为了不在发生那件事，他决定就算被人类怨恨也没关系，只要让我们不在使用念能力……这都是他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设计……难道你会跟小杰一起合作，也是永远的王设计好的？」

　　比司吉厉色反问，奇犽则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对喔，比司吉。只有那个是我自己选择。妳还是以前模样的时候，我说过吧？我只有这点而已，除了和小杰相遇这一点，我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有这种事……？！」

　　奇犽伸手制止想反驳的比司吉背对她说:
　　「知道小杰早就知道自己会恢复原状并恢复力量后，永远的王将计划稍微做了变更，为了让世界树现行，他原本预定要将这大陆的居民当成祭品。不过多亏有你们以本能回来，才没那种必要……真是要谢谢协会」

　　「看招——！」

　　在奇犽说完以前，莲已挟着剑的锋芒冲来。
　　不负天眼神谕之名的惊人速度，然而奇犽先一步移动到十几公尺远的地方。
　　莲的剑失去目标，划空而过，浮现于奇犽背后的附有雷电的妖猫抬起双手，从双手缝隙中催鼓蓝色光芒，轰鸣声和眩目雷光齐放。

　　比司吉和莲面色凝重，她们应该都察觉那道光的底细了。

　　「是落雷……」
　　「念兽的，怎么会…………」
　　「只有短短一瞬，就为这种时候——」

　　待雷光消灭，那里只剩双膝跪地蜷缩的奇犽以及妖猫受创的身影。

　　「不愧是念兽……我还是没办法驾驭这股力量吗……可是，看来这牺牲有价值」

　　比司吉和莲呆站着，听奇犽虚弱地咕哝。
　　世界树在他们眼前，原本该像蜃景般不稳定的时钟塔彻底现形，封印被解放，就此回归普通空间。

　　「世界树……化为实体了吗……？」

　　比司吉仰望巨大的世界树惊呼，念兽雷击的馀响消失同时，空间的摇荡也彻底消灭了，留下的只有现实景象。
　　出现在那里的，毋庸置疑是世界树。

　　「可是……这看起来……」

　　从遭到破坏的外墙缝隙能窥见内部，那是一块空洞，世界树内部完全中空，里头只有整片空荡的空间。

　　「第一次进到这里，果然跟我想像的一样，这里是中空的啊……而且，你果然在那里」

　　奇犽走向世界树，他那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世界树内部模样的说词，让比司吉等人感到困惑。
　　不敢轻忽的莲仍持剑待发，望着奇犽无防备的背影。
　　现在的奇犽应该不足以使用大规模念能力，即使如此，莲似乎犹豫该不该攻击他，结果奇犽停下来了。比司吉和莲察觉到他视线前方的东西，都倒抽一口气。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

　　摆在那里的是个藤蔓，在世界树中空的大厅里摆着一绿色的藤蔓，而那个藤蔓中绑着一个少年在上面，沉睡般闭着眼。
　　单纯年幼，面容宛若狗的少年。

　　「很荣幸再度与你见面，死之杀手——小杰．富力士」

　　奇犽朝持续沉睡的小杰．富力士恭敬地行了一礼。
　　比司吉等人仍发不出声音，只能傻眼地望着这一幕。

　　「小杰……」

　　下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