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黑暗大陸篇》吉翔如意的鈴舞羅

43、我們×永遠是×朋友

　　“請問你/妳知道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欠缺的東西是什麼嗎？”

　　“答案是『善良的心』”——東富力士

　　◆

　　人類世界的人都該死，全都該死。
　　但不知道為什么，就算發出火紅眼，我內心沒有絲毫快感，有的只是空虛無盡的空虛。
　　我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么，甚至就連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這樣做也不清楚，我心裡，開始產生生了疑惑。
　　除了空虛以外，自己所剩下來的，還有些什么呢？

　　在我遇到雷歐力跟法利亞格尼之前，我認識了名為派羅的男生，他也是窟盧塔族的人，年紀比我小一點，但我對他非常感興趣，試著和他交談的過程中漸漸被他所吸引。
　　個性明明很膽小卻很善良，還散發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輝。
　　我不斷強烈、深刻地憧憬著這樣的他，堅強、善良、毫不退縮的模樣，看見他那相信自己的姿態，令我感到焦躁。
　　想更了解他、想和他更加要好，想和他一起獲得幸福。

　　我想變成這樣，我想變得跟這個人一樣。

　　我帶著這樣的思緒，只要找到時間就會和他說話，不，就算不說話也好，只要待在他身旁，注視著他的身影，我就能夠感到自己的身體深處湧出的力量。
　　那是一種宛如『勇氣』的感情。
　　也許是因為有了這種力量吧，有一天我試著開口問他。

　　「派羅，我暫且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一個，那你呢？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唔，這個該怎么說好呢？我只知道酷拉皮卡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永遠都是」

　　那個時候啊，就是那時候那個人，派羅他臉上露出了些許溫柔的笑容，這種表情讓我有種心被挑逗了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享受。

　　「對了，酷拉皮卡，如果可以的話，以後也請永遠和我在一起，行嗎？」
　　「永遠嗎？」
　　「嗯，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對外界人類並不是很有好，而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我願意」
　　「太好了酷拉皮卡，就算失落的敕命發動後，我們也要一直當朋友喔，到時候我們在一起玩吧！」

　　溫柔的笑容、有點害臊的表情，那是我所憧憬著的派羅就是這樣，堅强、善良、毫不退縮，生活態度積極樂觀。

　　所以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人能夠徹底的傷害酷拉皮卡，那么非派羅莫屬。為了復仇，酷拉皮卡可以拋棄自己的人性和良知，可以放下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但是他唯獨放不下的就是族人，窟盧塔族的血海深仇。
　　派羅，這個承載了他兒時全部記憶和美好回憶的人，是酷拉皮卡心底裡最不能容忍碰觸的存在，看著眼前用一雙沒有神采的眸子鄙夷的看著他的派羅，這讓他如何承受？

　　一旁觀看的基爾格恩並有制止派羅的意思，反而靜靜的看著同為窟盧塔族的兩個人，昔日的朋友變為仇敵。
　　派羅伸出手，撫摸著酷拉皮卡的眼睛周圍。

　　「火紅眼，美麗的讓別人都想要收藏，為什么我沒有呢？為什么不是我？酷拉皮卡，為什么你要活著？帶著這雙眼睛，帶著屬於你的罪惡去和族人們團聚不好嗎？」

　　派羅的另一隻手狠狠的掐著手心，酷拉皮卡閉上眼，就算他告訴自己眼前的人不是活著的派羅了，他也承受不了派羅的指責。

　　「派羅你已經死了，和族人們一起死在了幻影旅團的手上」

　　派羅微微一笑。

　　「死在幻影旅團手上是嗎？真是天真，明明不知道真相」

　　好懷念天真無邪的自己，還有天真無邪的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的心緊了一下，沒有睜開眼睛，這個時候逃避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派羅的手冰凉，停在了酷拉皮卡的眼眶上。

　　「酷拉皮卡，你知道我親耳聽到族人絕望的呼喊的心情嗎？你知道我聽見她在我面前談論著火紅眼的價值時的聲音嗎？你知道我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嗎？就算是現在，你看，世界依然的這么不公平」

　　酷拉皮卡睜開眼睛顫抖著，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活著的派羅，他的話都給了酷拉皮卡沉重的一擊。

　　「酷拉皮卡，我把滅族的真相告訴你，你來殺我跟希拉好不好？」
　　「為什麼要殺你？……而且希拉是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回事——酷拉皮卡問道。

　　「——我還活著喔，自從你去外面以來之後，我們窟盧塔族就在這裡生活喔」

　　派羅冷冷看著疑問的酷拉皮卡說了。

　　「幻影旅團跟希拉是同伴，……希拉，就是我們救的那個女生，她用了自己的能力後來到這裡，為了得到七大美色」

　　酷拉皮卡無言的聽著派羅說明。

　　「然後殺死我的意思是，雖然我還活著，但我現在並不是『真正活著』喔，而是因為她的能力『須臾創造』而被畫出來的。還活著的派羅現在在別的地方」

　　派羅拿出雙手棒說著，酷拉皮卡否定這些話。

　　「那太奇怪了吧？我明明親眼看到你們的屍體啊！」

　　面帶戚色的派羅微笑著搖頭。

　　「你所看到的那些屍體，是希拉還沒來的事，先前蓮小姐使用『天眼神喻』的念能力，她來到這裡幫助我們，還用了『人類的證明』跟永遠的王的能力複製了我們」
　　「你說……複製……？」

　　派羅這段話讓酷拉皮卡忘了呼吸。

　　不可能——要如此否定，他辦不到。要複製身體，對具現化系的念能力者來說，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是，他並不知道永遠的王是誰？

　　「複製我們的身體後，我們被蓮小姐帶到黑暗大陸」

　　派羅像是從喉嚨擠出聲音似的又說:
　　「希拉自己被我們的假身體騙後追了上來，蓮小姐她說要解決希拉」

　　雖然很複雜，但也就是說，在酷拉皮卡出去尋找可以治療派羅眼睛的醫生時，蓮事先用『天眼神喻』、『人類的證明』以及永遠的王的能力幫助窟盧塔族（真）逃過一劫，之後希拉用『須臾創造』這個念能力來到窟盧塔族（假）這邊。
　　蓮解決希拉的『須臾創造』後，讓跟希拉是同伴的幻影旅團才誤以為希拉的死是窟盧塔族（假）的人做的，為此而殺了他們，所以長老的背上才會有『我們不會拒絕任何東西，所以也別想從我們身上奪走任何一樣東西』的訊息。
　　過幾個禮拜，酷拉皮卡再次回到這裡，才認為殺害窟盧塔族（假）的是幻影旅團。

　　「我好不容易找到酷拉皮卡，拜託殺了這個我，再去幫忙蓮小姐解決希拉啊！」

　　說完，派羅出現在酷拉皮卡的死角，來到他背後。
　　於是手上握著的雙手棒揮下，打算將酷拉皮卡打成重傷——

　　「唔！」

　　正面接下那一擊的是燦然發亮的小刀，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將小刀放在前面，擋住了派羅的雙手棒。

　　「雷歐力？！」
　　「……你叫做雷歐力是嗎……？」

　　派羅面色凝重，望著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

　　「沒錯，我就是雷歐力，是酷拉皮卡的朋友。想要殺他的話——就要先過我這關！」
　　「朋友……」

　　派羅淡然失笑，並將視線短瞬轉向呆站著的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能交到新的朋友真是太好了，這樣子，他也可以殺了我」
　　「不對！」

　　雷歐力亂生氣地回嘴。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但你是酷拉皮卡的同年玩伴，所以我不會殺你的！」

　　雷歐力走到拿著雙手棒的派羅身前，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雖然不知道剛才的情況，但他就是看不下去，明明是酷拉皮卡的同伴，說什麼殺了派羅這件事，雷歐力他辦不到，沒辦法去殺酷拉皮卡的同伴，就算這個人變成敵人也一樣。
　　派羅輕微望了雷歐力一眼，用雙手棒朝雷歐力一指道：
　　「我現在是被畫出來的人，並不是真正活著的派羅，所以你要殺了我才對」

　　「少給我說傻話，你這家伙，要我打你一頓，你才會清醒嗎？！」

　　雷歐力了情緒激動地伸出雙手揪起派羅的領口，將他整個人給提了起來，目光凶狠地等視著他大聲喝道：
　　「就算是假的，你以為自己這樣酷拉皮卡會高興嗎？蠢貨！」

　　「雷歐力」

　　酷拉皮卡瞪大雙眼看著發怒的雷歐力，不禁愣住了。
　　派羅被雷歐力揪住衣領提到半空中，他沒說話，而是低垂著腦袋沉默了十秒鐘，然後猛地抬起頭反過來用雙手抓住雷歐力的衣領，大聲哭喊道：
　　「那你要我怎么辦？！我是被希拉畫出來的，要尊崇她的意志，我現在反抗就是機會了，所以我才叫你們殺了我啊！」

　　派羅哭了，他揪著雷歐力的衣領大聲哭喊。
　　對於自己要被酷拉皮卡殺，他並不是沒有感覺，而是將其給壓抑在心底，故作平靜給自己加上的一層鎧甲，而那層鎧甲卻在被雷歐力擊打得體無完膚，他無法再繼續裝作平靜。

　　「就算是尊崇她的意志想反抗，你也不要說出『殺了你』這句話啊！」

　　雷歐力反過來大聲怒吼。

　　「我………」

　　派羅語塞了，對於雷歐力的話語，他喉嚨一陣抖動，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看見他這副模樣，雷歐力將他放了下来，然後將其緊緊擁入懷裡，像是在撫慰哭泣的他一般伸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所以不要說出那句話，我跟酷拉皮卡一定會救你的，你就放心的等著吧」

　　接著他讓派羅暈了過去，在派羅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酷拉皮卡和派羅四目相接，只見派羅那片無感情的眼睛漸漸被清澈的顏色所取代，那是像太陽一般讓人心曠神怡的褐色，酷拉皮卡記得這個顏色，那是在派羅還沒失明的時候所看到的顏色。
　　派羅在這一刻，眼睛慢慢恢復正常了。

　　無聲的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流下，自從那次以後，本應該流盡的淚水再次落下了。
　　他以一種十分軟弱，彷彿被拋棄的幼犬一般的眼神看著酷拉皮卡，好像在說救救我。

　　「唔，我們會救你的啦」

　　雷歐力伸出雙手抱住失去力量和意識的派羅，一個人自自語著，至於對方到底有沒有聽見，這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此時此刻他整個人倒在雷歐力懷裡，沉沉睡著。
　　就在這個時候，酷拉皮卡從背後抱住了派羅，兩隻手穿過脖子放在他的胸口，身體緊貼在他身上。

　　「派羅，到時候我們再見吧，用真正活著的你」

　　酷拉皮卡咬字不清的嗚咽聲傳來，身穿藍色民族風衣服的年輕少年，正緊抱著派羅哭泣。
　　雷歐力認識酷拉皮卡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哭，而且哭得這么傷心。
　　他並非是為自己哭，而是在為派羅哭泣，為他的朋友而哭，為他那一生命運坎坷的朋友而哭。
　　雷歐力並有說話或許應該要說，他是不知道自己該要說些什么才好，既然不知道该如何開口，那么就保持沉默吧。

　　夕陽落下前的晨霧緩緩散去，金色森林的全貌被落下的夕陽開始閃閃發光。
　　被夕陽落下前射來的紅色光芒一照，在那徹底充滿金色的森林中顯露出三道身影。
　　昏睡的褐色髮少年、一動不動的黑髮青年，以及抱著褐色髮少年哭泣的金髮少年。

　　夜晚在不知不覺中到來，金色的森林照亮這個地方。
　　晚上，終於到來了。
　　離死者離開還有五、六個小時。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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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拉的事很後面會出場，窟盧塔族的的事可能不太合理，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