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黑暗大陸篇》吉翔如意的鈴舞羅

21、調查×搜尋×行動

　　“請問你/妳知道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欠缺的東西是什麼嗎？”

　　“答案是『善良的心』”——東富力士

　　◆

　　神之右席保護區1號。

　　屏幕上所顯示的信長和芬克士正在彎彎繞繞一路向西行去。伊耳謎借著薔薇的電腦一邊注意著他們的行進路線一邊調動附近的樹木分佈和湖水的地圖，開始試圖分析他們的最終目的地指向。

　　二十幾分鐘前，柯特用感應器通訊給伊耳謎，他聽瑪奇所說，需要找出帕普的位置，所以叫伊耳謎去追蹤信長他們，而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保護區2號的電腦壞了。
　　這讓人覺得，這裡的機器真的是先進的設備嗎？———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伊耳謎的旁邊有人經過，在桌子上放下了什麼東西。

　　「謝謝」

　　伊耳謎盯著屏幕頭也不回地說。
　　他帶著耳麥以便接收通訊，所以他感覺好像有人笑了一聲也全當自己幻聽。

　　「喂！」

　　耳機裡傳來信長不爽的聲音。

　　「我們順著血跡追到一個叢林裡，但前面是牆耶！」
　　「你們所在的那個位置沒有牆」

　　伊耳謎不管信長的不爽查看著地圖，神之右席的權限下整個黑暗大陸遑論大小事件新舊區域都被切成一幀一幀的畫面展現在他眼前。

　　「應該是幻覺……砍過去」

　　他說。

　　「嘖」

　　信長咂舌，然後暫時掛斷了通信。
　　在他們再次通信時，伊耳謎在零星時間繼續翻著之前在圖書室找到的瓦斯生命體·埃的資料，浮遊城、該隱、拿尼加，頁面慢慢翻頁映在他冷冷的黑眼瞳上，後面的一張臉也毫無感情的樣子。

　　夜已經漸漸深了，伊耳謎偏過頭小小打了個哈欠，看到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個玻璃杯。
　　他眨眨眼，伸手拿起杯子，謹慎的往裡看去——不是可樂也不酒，而是深褐色的澄澈液體。
　　晃了晃杯子，裡面沒有沉澱物，香氣跟顏色都很正常，就是一杯普通的咖啡。

　　是西索？還是薔薇或基爾格恩？抱著這樣的疑問喝了一口，然後伊耳謎的表情變得舒緩了起來，非常香醇……完全不是速溶咖啡的口感。

　　「味道如何啊？」

　　旁邊有人問，聲音含著笑，挺耳熟，熟到不行了。

　　「嗯，很不錯」

　　伊耳謎回答。
　　他轉頭，看見西索正拉開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桌子上還放著一個估計是被這個人拿過來的茶壺。
　　聽見他的話西索微微笑起來，眼尾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呵呵，是嗎？」

　　他說。

　　「薔薇教了我，所以我試著泡了，伊耳謎能夠喜歡真是太好了」

　　伊耳謎默默放下手中的玻璃杯。

　　「雖然是這樣，不過我先聲明，如果你要拿這個代替『不殺你』的話，那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看著西索很認真的說。

　　「……你想太多了，伊耳謎」

　　西索也很認真的回答他。

　　「我可是很期待被你們殺死」
　　「……喔，話說我還以為你會倒酒」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嗎。伊耳謎小口啜飲著咖啡。

　　「薔薇說不能喝」

　　伊耳謎覺得他似乎從西索臉上看到了遺憾的表情。

　　「說我們可能會亂噴」
　　「…………………」

　　伊耳謎的沉默，讓西索很輕的笑出了聲，沒再說下去。他自己也拿了一杯。

　　「他們的情況呢？」

　　他問。

　　「西邊」

　　伊耳謎抬頭看向屏幕，代表著信長和芬克士位置的兩個小點正在緩慢向右移動，實景和簡化地圖分隔兩邊，看著小點的行進他皺起了眉。

　　「我說」

　　他接通了通信。

　　「你們現在的情況呢？」
　　「哈？你很煩啊！」

　　那邊芬克士似乎在奔跑，氣喘吁籲的。

　　「就只是目標加快了速度，然後前面是地下坑道……這樣而已啊！」
　　「停下來」

　　伊耳謎查看著地圖和系統下的資料。

　　「前面已經超脫出了我們的控制範圍，我們沒有相關資料，危險性未知，退回來」
　　「什麼？！目標都已經要漸漸停下了！」

　　信長也在說話，聲音很是不爽。

　　「很快，我們就能……！」

　　西索顯然是聽見了。

　　「那個是誘餌」

　　因為信長和芬克士他們聽不見，所以他提起一邊的咖啡壺給自己續了一杯，捧起杯子看向伊耳謎。

　　「最好停止追擊比較好喔」
　　「那是誘餌，停下來」

　　伊耳謎把手放在頭側調整著耳麥。

　　「停止追擊，返回，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聽我說的」

　　他沉聲說。

　　「目標終點已經分析完畢，剩下的回來再說」
　　「……………」

　　耳機裡腳步聲驟然停下。

　　「可惡！」

　　最後通訊那邊的兩人同時答道。

　　———————　　

　　「結論呢？」

　　保護區2號裡，飛坦和瑪奇隔著感應器的螢幕問。

　　「有一段空白」

　　伊耳謎指指屏幕上的地圖資料。

　　「這個地方我們沒有去過，不過我覺得可能是庫洛洛那裡吧，感應器也沒派上什麼用場……所以從保護區開始到……育人獸帕普的山脈中」

　　指尖從半空中劃過，掠過代表著幻影旅團眾人簇集在一起的標識和正在往這邊趕來的兩個小點，來到地圖右端，一片代表山脈的透明色上。

　　「這裡」

　　指端在空中點了點，伊耳謎說。

　　「大片的空白，以這裡為終點。看來裡面就是發電石……還要穿過整個山體為通路」

　　他嫌棄地嘆了一口氣。

　　「藏得也真是夠深的」

　　瑪奇審視著地圖。

　　「好像有點麻煩」
　　「是非常麻煩」

　　伊耳謎平板著聲音答道。然後他問。

　　「要怎麼辦呢？」
　　「就交給我」

　　飛坦頷首。

　　「只要我在那裡釋放受烈日灼燒就可以了」
　　「喔，是嗎？那你可要小心不要傷到發電石喔」

　　伊耳謎起身，兩秒中後他又說：
　　「我要去找其他寶物，所以就不先跟你們會合了」

　　伊耳謎關掉電腦屏幕，開始試圖用感應器尋找神秘使者之前告訴他的瓦斯生命體的所在地。過了一會之後他覺得這個狀況，好像有哪裡不對。

　　「西索不行動嗎？這可是殺旅團的好機會喔」

　　他問了身後不說話的西索。

　　「嗯，目前不用」

　　西索說。

　　「你自己也不行動嗎？」

　　他看了眼手中的咖啡。

　　「這可是大好機會喔，只要殺掉我，就可以獲得你要的報酬喔」
　　「…………」

　　伊耳謎放棄對他再說什麼。不過，他想，西索如果真的想殺我的話，那早就動手了吧，這很奇怪耶，難道我要先動手才行嗎？還是說保護區裡不能打。
　　咦？…… 薔薇有說過不能打嗎？

　　真是讓人一點也不想做了。伊耳謎面無表情地試圖專心尋找資料，敲擊屏幕的力度似乎又大了一點。

　　我們幾個到底會怎樣啊？———

　　————————

　　與保護區相距甚遠的某個地方。

　　宛如地下溶洞一樣的廣闊空間，鐘乳石懸掛在高高的穹頂上。房間盡頭有一道三米餘的石階，上方則豎立著一道極為寬廣的透明牆壁，牆壁前放著兩把椅子，一張棋桌。
　　牆壁的透明也並不澄澈，仔細看有很多細長的管子埋在裡面，它們密密麻麻像是被插在絕症病人身上一樣，末端從牆壁的兩端伸出來，垂到石階下方，連著一台台陰影裡的儀器。

　　房間另一端，一扇門突然被推開了。
　　是一名男子，華麗的衣衫、雍容的神態，卻遮不住被命運詛咒的氣息，叛逆的紫色眼神不相信命運，不以道貌岸然作掩護。
　　他不被任何強大的力量庇護，也同樣不用他強大的力量庇護任何人，縱使被各方面遠遜與他們的人類辱罵千萬年，他永遠站在他自己的腳步上。
　　他站在那裡，看向房間的末端，高大的透明牆壁之前，已經安頓好了。

　　「……你……好」

　　牆壁前的椅子裡坐了個人，他的頭是鐵球，看不出臉孔，上半身沒穿任何衣服，指甲簇裂，被光線映出一種令人心驚的慘白。

　　「永……遠…王」

　　他斷斷續續的說。
　　點了點頭，男人說：
　　「這次好像有四位……不，是五位」

　　面前的男人卻突然地說了毫不相關的事情。

　　「這些人的實力跟之前比起來不一樣喔，看看你能不能擊潰他們」

　　說完，鐵球人的頭半埋在陰影裡，突然嘶啞地笑出了聲。
　　聽上去四五十歲，鐵球蒼老枯涸，像胡楊的殼子。

　　「我尊敬的……王啊……」

　　停了笑，他用一種輕柔但又斷斷續續的語氣低喃道。

　　「我……是兵器，為了您……我……會擊潰……他、們的」

　　他緩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面前的牆壁伸出手去。
　　透明的高大牆壁裡，他指尖所觸的地方，百十細管的中心，埋嵌著一束小小的，其貌不揚的香草。

　　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