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黑暗大陸篇》吉翔如意的鈴舞羅

19、飛坦×攻擊×空間

　　“請問你/妳知道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欠缺的東西是什麼嗎？”

　　“答案是『善良的心』”——東富力士

　　◆

　　——輪到你了。

　　本來飛坦想要吹蠟燭，但突然自己面前的蠟燭和芬克士的居然自動熄滅了，在聽到信長他們的尖叫結束時，飛坦想對這種狀況咂舌，卻反應過來。
　　就算是蠟燭全滅了，也不會黑到這個地步，現在可是早上耶，飛坦喂了一聲，黑暗裡沒有回應，他伸手去碰觸面前的燭台。
　　還在。
　　但四周已然沒有人氣。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傾聽著四周的氣息流動。
　　不出三分鐘，黑暗倏忽像正午的霧一樣散去了，陽光斜斜射入。如今只剩了飛坦一個人。
　　飛坦環視四周，只有人不見了，其他的還都好好留著。
　　比如燭台、碟子以及水杯。

　　「……大概明白是那個叫帕普的那家伙的襲擊……」

　　飛坦慢慢站起來，斗篷下因警戒而帶著的刀發出細微清脆的響聲。
　　他的周圍彌漫著厚重的白霧，結合剛剛的怪談，這簡直像三流恐怖電影的布景；信號理所當然的不通，他把感應器收起來，决定試著往前走。

　　帕普的能力記得是快樂與生命的等價交換，也許剛才的怪談，就是讓帕普快樂，然後我們去死之類的嗎？這種高能力真是麻煩。

　　飛坦哼了一聲。

　　「儘管放馬過來」

　　他低聲說。
　　寒刃從斗篷下拿起，像划破一層紙那樣輕巧，在空中留下一道空白明亮的刀痕，又被濃霧補滿。
　　飛坦提著長刀，步調僅慎地開始一邊探查一邊試圖走出這個地方。
　　白霧之中，好像混進了什么東西，慢慢的、游戈著的、細長的什么東西。
　　他的鞋子踏過右邊拐角。
　　幾乎同時的，細細長長的，莫名的黑色東西從另一邊的拐角也出現了。
　　不對。
　　說是混進來的，也有些不准確，非要形容的話，是從上往下垂落著的，就像是頭髮一樣。
　　長長的，披在白色的衣袍上，被氣流鼓動的烏黑潮濕的頭髮。
　　在離地面幾厘米的地方，和白霧一起翻滾著。

　　「……切！」

　　在真正被擊中前飛坦就感知到了前方的威脅，但即使如此對方的速度仍然快過了他的想象。他迅速用刀招架迎面而來的一擊，雖然勉強但還是擋下來了。
　　敵我雙方的力量在一瞬間的交鋒中就分析完畢，瞳孔中微有不滿，飛坦用力甩開攻擊，小步後退著，試圖拉開距離。

　　這種狀況不正常。

　　飛坦的手被剛剛的攻擊震得發麻，幾乎要拿不住刀。

　　那種氣勢，那種力量……

　　似乎濃霧對對方不起了作用。第二波攻擊來襲，這次比上一次的規模還要龐大，幾乎封鎖住了半個橫截面。
　　飛坦只是試圖接了一下，刀就被震脫出手，來不及去撿回來。嘖了一聲，他抖出五把小刀鋒刃朝下丟在地板上，黑衣斗篷迅速隱沒入白霧，轉身逃離。

　　他匆匆瞥了一眼身後的狀況，氣從刀柄處暴漲延展成一片流動而堅韌的薄幕，然後，從半透明的薄幕那邊透過來的是——
　　黑色的，張牙舞爪的絲狀物體，狠狠地拍打在薄幕上。
　　最後印在飛坦瞳孔裡的，是黑色絲狀物體背後，白色的濃霧裡，一張半被頭髮遮住的慘白人臉。

　　黑色絲狀物體——應該是頭髮吧……不過那種東西它會有嗎？

　　鞋子在地板上摩擦發出聲響，他稍稍停了一瞬面對著襲來的頭髮，熟練地從斗篷抖出小刀，三把攜著氣從白霧中穿過，飛坦沒管結果，轉身繼續跑。

　　他記得這種感覺。
　　飛坦想起那個自稱『女王』的嵌合蟻，僅管自己最後使出大招解決她，但那是飛坦唯一一場覺得很生氣的戰鬥，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飛坦以為那種感覺已經不會再出現了。

　　可是剛剛那家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可能的……。

　　他這次用自身的氣暫且抵擋從背後瘋狂追趕來的異形。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得長得無窮無盡。飛坦已經退到了有一面隱形的牆的盡頭，現在看來連這一片空間歸帕普操縱，之所以設置盡頭，大概是厭倦了這種一個追一個跑的遊戲了吧。

　　很安靜。

　　隔著逐漸寡淡的白霧，飛坦終於看清對面帕普的全貌，長長的，潮濕的黑色長髮，末尾在距離地面三四厘米處無風自動地翻滾盤旋，和長長的看不出性別式樣的白色和服，慘白憔悴毫無血色的臉上有大大的烏黑瞳孔——是個符合人類對鬼一切初步想象的形象。

　　準備發動受烈日灼燒，剛才的的急速奔跑，飛坦沒剩下多少體力。當然，這個狀况，他也沒指望有誰能來搭把手。
　　飛坦彎起嘴角，露出一個頗不屑的笑，少年沾了汗水，瞳孔裡盛滿了桀驁不馴。自己的氣逐漸增強、愈加盛大，對面的帕普似乎被風吹著晃動了一下，然後那些緩慢翻滾著的黑色頭髮像是瞄准了獵物的蛇一樣撲過來。

　　它在空氣裡划出撕裂一樣的風聲。
　　下一秒。
　　有一道風刃潑天如雪。

　　「轟——！」

　　不是飛坦也不是帕普。飛坦惊愕地看著側面的漆黑空間被人直接展開，一道貫穿整個空間上下的裂縫出現在那裡，邊緣散著盈盈的白紙，片刻後風刃消逝，煙塵白霧裡，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這裡也沒有嗎？……欸？」

　　剛剛踏出裂縫，環視周圍狀況的黑髮妹妹頭少年似乎才發現他，驚訝了一下，然後小巧踱步跑來，黑色的和服在霧裡看不清楚。

　　「飛坦………」

　　柯特在飛坦面前停步，看著他的狀況微微一笑。

　　「找到了」
　　「…………」

　　飛坦沒有說話，往柯特身後看了一眼，那裡已經沒人了。

　　「嗯……」

　　他收回視線，表情恢复成日常的樣子。

　　「你出現的還真巧」
　　「嗯，也是」

　　柯特輕笑一聲算是承認。

　　「我沒有想到飛坦會在這裡……跟瑪奇走散然後就一片黑暗，不過，飛坦沒事的話也好」

　　他轉過身。

　　「要走嗎？」
　　「嗯……」

　　柯特和飛坦兩人走在白霧中。

　　「只有飛坦一個人嗎？」

　　走在旁邊的柯特問。

　　「其他人沒有和你一起？」
　　「不久前我跟芬克士他們還在一起，但現在只有我一個」

　　飛坦一邊回答一邊目光四下游移尋找著他先前丟失的刀子。

　　「至於讓我們陷入一片黑暗的那個，據說是育人獸帕普……」

　　眼角視野中有一縷光閃了一下。

　　「你等我一下」

　　他停下話語走過去。

　　「育人獸帕普……？」

　　柯特重复了一遍。

　　「它從氣勢上來說，很強」

　　飛坦彎腰拾起刀，皺起眉，有點嫌嫌地甩凈鋒刃上的灰塵收刀回衣。

　　「實力上的話……比團長還差一點吧，不過也很棘手就是了」

　　柯特露出思索的表情。停頓一会，他說：
　　「那樣的話，必須要馬上追上去吧？……如果找上瑪奇他們就麻煩了」

　　「也是，那麼你就先把這空間打散吧，你剛才的那擊挺不錯的」

　　飛坦他指這個被封起來的空間的出口。

　　「欸？……知道了」

　　柯特回答，他轉身面對一側，拿出自己的紙扇。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他把紙屑輕輕的灑出來，伴隨著扇子打開的一聲。

　　「但也只能試試看了，蛇咬之舞——」

　　扇子連同紙屑一起揮去，和著轟鳴宛如山雪坍塌。

　　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