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8、启程

　　有别于市一中，长亭高中的文理分班在高二秋学期的开学之际。所以，开学即是分班考试。
　　学校挺重视这次考试的，假期的最后半个月一直在提醒学生做好复习和预习，以免到时候分数太差。而测试的试卷用的是省会某重点高中的期末卷。
　　一套很有难度的卷子。

　　陆声的考场就在本班，早自习后其他同学拾掇拾掇找自己的考场去了，他拿着笔和胶带换了个位置。
　　考试铃一响，奋笔疾书。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历史，政治、地理、化学、生物，九门科目，连晚自习都用上了，也两天才结束。
　　学校又花了一天时间阅卷。也趁着阅卷的时间，各班统计了一下学生的文理科意愿。

　　陆声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姓周，同事都叫他老周。
　　老周百忙之中看了每个人的意愿表，等后天成绩出来，学校是要根据他手里的这些意愿表分文理班、重点班的。
　　大部分学生的选择都在他意料之中。
　　女同学普遍擅长文科，男同学普遍擅长理科。有个别可能本身并不喜欢自己擅长的科别，却因为喜欢而不服输。是情有可原的，但为了有更好的结果，他作为班主任还是得劝一劝。
　　陆声的意愿表，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

　　正好班长过来递材料，老周就叫他喊陆声到办公室来。
　　没一会儿，陆声来了。

　　老周手里还拿着陆声的意愿表，额头皱出深深的纹路，“这志愿表，你是写错了吗？”他怎么也想不通陆声的选择，“艺术班？为什么？”
　　他不但对陆声的选择不理解，也不理解学校为什么一直设艺术班。以他看来，艺术班早几年前就可以取消了，反正每一届选艺术班的学生都少得可怜。
　　再说了，长亭高中师资力量强盛，录取率也高，设个艺术班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周老师，这是我思考过后的选择，我喜欢唱歌。”陆声站在老周面前，温和地解释着。
　　他来办公室前就猜到老周找他的原因了。不过决定了，他就不会反悔。

　　老周打量着眼前的学生，忽然想起去年的校庆表演。那次表演中，陆声大放异彩，可以说是一战成名。不仅仅是因为他这张脸，也因为他唱歌确实好听。
　　有这份才艺当然是好的。
　　但才艺哪能当饭吃？
　　老周不太赞同，道：“你会唱歌，唱歌也确实不错。但你还小，不知道如何更好地规划人生。而且你的成绩很好，也还有进步的空间，高考的时候肯定不会差，211、985都不是问题。你再好好考虑？”

　　陆声摇头，挺固执的，“我考虑了半年多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
　　他喜欢唱歌，他对音乐有这份热情。
　　不管他喜欢音乐的初衷是什么，既然他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走上这条路。

　　陆声的神色不似做伪，看来是真的认真思量过。老周只好换了个角度入手，“你家里知道吗？”
　　以陆声的成绩，父母肯定不会赞成他选艺术班。

　　“我妈，”陆声微顿，“不知道。”
　　他和何淼日常没有交流，只在放长假的时候会告诉何淼一声，他回老家了。
　　初三时候租的房子早就退了，现在假期里，哪怕只是两天的假期，陆声都是直接回老家的。
　　何淼也从来不过问，顶多回复一句“知道了”。

　　老周终于找到了可下手的方向，“分科毕竟也不是小事，还是跟家里商量商量吧。”
　　陆声笑说：“周老师，我可以自己做主。”他礼貌道：“您的好意我知道，选择艺术班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一时冲动，我可以为我的选择、为我的决定负责。周老师，谢谢您。”
　　话到这里，实在没有继续的必要。
　　老周叹了声气，没再多言。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等陆声走了才出声，“老周，怎么回事，你们班这个不选文理？”
　　“欸，好好的苗子！”
　　“我记得他好像是从十九班上来的？”
　　老周一听，心里更是堵得慌。

　　对于陆声，老周很早就关注了，他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陆声是以吊车尾的成绩被长亭录取的，但只能说他是长亭高中的学渣，在其他很多学校，他都能当学霸。就这样，他还能一路冲到三百多名，从十九班冲到六班。
　　这是极少的。
　　到上学期末的时候，陆声已经是年级二百多名了。
　　所以老周才会觉得非常可惜。

　　周四的时候，成绩排名全部出来。
　　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陆声再次进步了将近一百名，已经前进到一百多名。
　　按这个成绩分班，陆声绝对在重点班。偏偏他选了个艺术班。

　　老周看着成绩单连连叹气。
　　思来想去，他仍是不甘心，在系统里调出陆声家里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打过去。

　　电话过了半分钟才被接听，对方疑惑道：“你好，我是何淼。你是？”
　　“我姓周，陆声的班主任。”老周皱着眉心。通常来说，家长都会存着班主任，甚至是各科老师的电话，陆声妈妈倒是心大，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何淼明显有些意外，“周老师您好，陆声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学校最近正在进行文理分班，您听陆声说了吗？这孩子成绩不错，这回开学检测考了全校一百三十六名，以后上个211、985肯定没问题的。但这孩子偏要选艺术班，说要学唱歌。这事您知道吗？”

　　何淼更意外了。
　　她从来不清楚陆声在学校里面的事情，她连家长会都推辞过，实在太忙了。别说文理分班，就是陆声成绩进步的事，也是刚刚得知。
　　或者说，她看过陆声的成绩单，并没有在意，只是这一次被陆声的班主任重重地放在了她的心上。
　　“周老师的意思是？”

　　老周心里面窝着火，“我的意思是，陆声这么好的成绩去唱歌实在太浪费了。你是他妈妈，可以劝劝他。唱歌什么时候不能唱？高考就一次，错过就没机会了！”
　　他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家长，怪不得陆声没跟家里说明情况。

　　何淼思索片刻，说：“既然陆声选择艺术班，我尊重他的选择。”
　　她从前没有管过陆声，现在也不会突然干涉他的决定。

　　老周简直气得心口疼，冲了一句，果断挂了电话。
　　正好有同事进来，瞧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不由好奇，“好端端的，坐这儿也能生气啊老周？”
　　“就陆声那孩子他妈！”老周努道：“压根就没把自己孩子放在心上，孩子成绩、文理分班，什么都不知道。家长会也没来过。她连我手机号都没存！陆声没有走歪路，真是老天保佑了！”
　　“真的假的？”
　　老周闷头灌了口茶，“算了，随这孩子高兴吧。”

　　成绩出来，分班结果紧跟着出来。
　　陆声和六班同学短暂地相处了一个学期，又独自被分到了艺术类声乐班。

　　声乐班里的学生不多，男女总共二十几个人。再加上美术班的，才各自安排了两个宿舍。
　　陆声在的宿舍里，甚至还余了两张空床。

　　周五下午，新学期正式开课。
　　声乐班的第一节课是，所有人自我介绍，并演唱一段。这段演唱是展示，便于老师对他们有初步的了解。

　　陆声不喜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位置上坐了挺久，等到有一半的人介绍过了，他才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是陆声。”这是他的自我介绍，简单到只有七个字。
　　而后，他唱了一段《富士山下》。

　　老师姓夏，她对陆声挺好奇的，也就问了，“你为什么喜欢唱歌？”
　　这两天老周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说是好好的一个优等生，偏偏跑去学唱歌，太可惜了！
　　搞得不仅她被念得头大，更是叫全年级的老师都知道有这么个学生了。
　　甚至这事都传到初中部去了。

　　“因为音乐能够传递情感。”
　　更是因为那个人说，他的声音清亮，唱歌肯定很好听。

　　小夏觉得这个答案挺新颖。
　　在座的二十几个学生，要么说是喜欢唱歌，要么说是喜欢某个歌手，答案千篇一律。
　　她又问：“你为什么会以陈奕迅的《富士山下》来展示自己？”

　　陆声不想说这首歌是那个人唱给自己听的。
　　他道：“这首歌好听。”

　　小夏觉得陆声没有说实话。
　　没关系，反正以后还有时间。

　　二十多个人，自我介绍就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小夏摆摆手，让他们享受欢快且短暂的假期时光了。

　　陆声知道，选择声乐班后，学习文化课的时间会很少，所以他将每分每秒都利用完整，抱着书不断学习。
　　其实，艺术生比文化生更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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