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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骄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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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声年前没再接通告了。
往年他都是留在春和市的,接多少通告都无所谓,今年要回盐城老家,就让陈哥替他推了所有行程,只每天去公司研究制作新专辑。
温煦倒是比他还忙。
到二十八当日,陆声和温煦坐飞机回到盐城。
到机场的时候正是下午,卢玲给陆声去了电话,问他:“弟弟,要不要去接你?”
陆声:“……”
他道:“不用,我和煦哥住酒店。”
卢玲就没管了,只是提了一句,“家里有旁人做客,你要带温煦回家吗?”
“明天中午见。”
挂断电话,陆声跟温煦解释,道:“我妈不太关心我,去卢家也没有意义。明天中午卢忠义生日宴的时候,我们让她看一眼就行。下午我们回一趟川水,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奶奶。然后我们直接去奉阳。”
陆声很少提起家里的事情,温煦也没有问过,但多少有些猜测。
他其实并不能理解陆声的母亲。陆声的长相出色,人也优秀,可以说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可他的母亲对他竟然无比淡漠,实在是难以理解。
温煦笑着,眉眼柔和,“好,都听你的。”
翌日,卢忠义的生日宴。
温煦去到酒店、见到卢忠义才知道,卢玲原来是本地知名富豪卢家的女儿。平时跟卢玲相处,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在场有不少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卢忠义和何淼都很忙,连跟陆声说话都只是几分钟,时间宝贵得比金钱还甚。
陆声领着温煦,落落大方地站在何淼面前,从容道:“我想给你见个人,温煦,我的爱人。”
他看着何淼时,眼里是没有任何温度的。若非有着血缘关系,恐怕陆声连看一眼何淼都懒得。
就像何淼看陆声一样。
温煦笑着打招呼,“你好,伯母。”
这些年跟着卢忠义,何淼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看人的眼光。她的目光很尖锐,压在温煦身上,看得温煦浑身发毛。
陆声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眸色深沉。
何淼这才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回一句:“你自己决定就好。”
卢忠义不知跟谁吃了酒,刚巧走过来。何淼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为他介绍,“温煦,陆声的爱人。”
毕竟她是卢忠义的妻子,陆声就是他的继子。
不管感情如何,至少这之间的关系,大家得心知肚明。
卢忠义面不改色,笑着举起酒杯,冲陆声和温煦道:“恭喜,希望你们幸福。”
陆声接受了,虽然面无表情的。
温煦倒是回以微笑。
见陆声家长,就这么轻易过去了,轻易到全程里何淼只跟陆声说了两句话。
温煦心里为陆声不平,只想着陆声做的对,他不回来也好。
两人出了酒店,便往车站去。
也不知司机怎么导航的,竟然走到了四季酒店那条路上。这条路越来越眼熟,陆声望着望着就想起了有一回在这里见到的那双眼睛。
“煦哥,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陆声指着四季酒店问。
温煦抻着脖子,看陆声那半边的街道,想了会儿,说:“没什么印象,怎么了?”
陆声说:“我有一回在那边看到一双眼睛和你的好像,然后追着找到了汽车站和火车站,但是没有找到人。”他提了些关键词,“是我高三那年的新年,我在四季酒店对面,那人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围着格子围巾。那天晚上下雪了。”
温煦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须臾,他道:“有一年我朋友新年里结婚,我确实来过这里。”
陆声笃定道:“那就是你了,我没认错。”
温煦心尖既酸又甜,陆声真的执着了好多年。而他能遇见陆声、拥有陆声,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盐城到川水镇是流水发车,途中近一个多小时。
两人折腾着回了川水镇,徒然发现,这些年的川水镇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说翻天覆地,但至少久未归家的人是感觉很明显的。道路变得繁多、宽阔,城镇也变得更繁华了。
陆声买了些纸钱,带着温煦去了公墓。
许久不曾来,杯壁贴的照片上都落了一层灰。陆声跪在地上,拿纸巾擦去灰尘,“奶奶,我好久没回来看你了,但我一直都有想你。”他在铁盆里点燃了纸钱,“今天我和煦哥一起来的,煦哥是我爱人,我很喜欢,也希望奶奶喜欢。”
温煦在陆声旁边跪着,接了一句,“奶奶,以后有我陪着小声,您可以放心了。”
陆声笑起来,“嗯,您可以放心了。”
他们在川水镇没有停留太久,连立宇大厦都是经过时才跟着回忆说上两句。
经过最初的不甘、委屈,再提起曾经的相逢擦肩,已经没有意难平了,只觉得那是另一种特别的甜。
年前最后一天的下午,温煦和陆声总算是抵达了奉阳。
邻里对温煦都很熟,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还有人问他身边的小伙子是谁,温煦就回答说:他是我朋友。
只能这样说了。
姚娟和温常林表面上看好像不欢迎温煦回来,可心里是焦急的。往年这时候,温煦已经到家了。可今年迟迟未归,他们总怕温煦再不回来了。
温常林板着脸,就坐在家里不说话。
姚娟烧着菜,可隔个三五分钟就要出去看一眼,看看温煦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
然后,他们终于等回来了温煦。
还有温煦身边的陆声。
姚娟面上可见的欣喜瞬间淡了下去。
温常林更是面无表情。
温煦领着陆声踏进家门,忍着心里的忐忑,勉强笑道:“爸妈,我们回来了。”
他拉着陆声,说:“这是我爱人,陆声。”
温常林嘴巴动动,一声“滚”字在喉咙口撵过许多遍,终是没有说出口来,只是脸色沉得厉害。
姚娟也没说话,心里头乱糟糟的。
这些年温煦总是一个人回家,他们心里还是有着庆幸的,可能还有余地呢?
陆声原本还有些忐忑。
这是温煦的父母,不止是老师、长辈,更是生养温煦的父母,陆声怕他们不喜欢自己。可看着他们的反应,他又心疼温煦。
他笑脸相迎,“伯父伯母好,我是陆声。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们些什么。”他道:“我从小没有爸爸,爷爷奶奶走得早,妈妈也不要我,不太擅长和长辈交流,如果有不到之处,请你们别介意。”
陆声向来不喜欢跟人说这些的,可在这里说了,便是要拿自己的身世做文章、博同情了。
温煦敛着眉目,伸手拽了拽他,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都是心软的人。
姚娟的脸色缓和许多,看着陆声的眼里都多了丝怜惜。她瞥了眼别扭着的温常林,道:“先吃饭吧。”
饭桌上都是些家常菜,但也是荤菜为主。
陆声能言会道,没一会儿便逗得姚娟露出了笑脸,就连温常林也不板着脸了。
一顿饭结束,家里的氛围简直能用融洽来形容。
撇开对陆声的滤镜,温煦也觉得陆声很厉害。他和家里僵持多年,从没见过一个笑脸。陆声几句话,便能让他们和颜悦色,他是真心佩服陆声。
也是真的爱惜陆声。
往后,哪是陆声离不开他,是他根本离不开陆声。
温煦老家的房子只有两间卧室,晚上陆声只能和温煦一个屋。姚娟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的就回房了。
算是默认了。
陆声规规矩矩一夜,跟温煦共同迎来了新春。
初一的早上天气晴朗,温度低是低,可阳光明媚,照得人很是舒适快活。
他搂着温煦,心情如阳,“煦哥,新年好。”
温煦也是缠着陆声的姿势,他睡眼惺忪,声音懒懒的,“新年好。”
这一夜,大概是他这些年在家过夜的睡得最沉、最舒服的一夜了。
两人起了床。
姚娟和温常林都已醒了。
陆声笑着给老两口贺新春,温常林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天,忽然应了声,“嗯。”
随之,他递出了一个红包。
温煦惊诧又惊喜,却见温常林扭头也给了他一个红包。他一下没忍住,压在心里好几年的诸多情愫瞬间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己没注意,泪就流了下来。
温常林剑眉一皱,瞪着温煦,“大过年的,哭什么哭!”
温煦这才欣喜地擦眼泪,“我太高兴了,谢谢爸,谢谢爸!”
陆声也帮着他拿纸巾,替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也跟温常林与姚娟道了谢。他哄着温煦,“煦哥,别哭了,我们去洗把脸。待会儿出去让人看见了,要笑话你的。”
温煦失笑,渐渐地止住了汹涌的泪。
两人没在奉阳住太久,初四就回了春和市。
飞机到春和市快降落的时候,陆声忽然指着很远处的桓山,说:“煦哥,你去过桓山吗?哪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日落吧。”
温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去过,好像是14年的九月底,跟我朋友一起去的桓山。索道上去的时候,我还遇到一群大学生在缆车里唱歌。”
陆声忽然抱住温煦,“他们是不是唱的《精忠报国》、《富士山下》?”
温煦愣住,说:“我听到的是《富士山下》。”
陆声笑着道:“煦哥,是我。”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和温煦的第几次错过了,命运真是不断地给他制造惊喜。
幸而所有的错过都并非终曲,仅是他们生命里的点缀。
飞机终于停下。
路过的风景万千,尽数成了美好的回忆。
陆声牵着温煦,将他的手紧握在自己的手中,展颜欢笑,道:“煦哥,我们回家啦。”
家之于我,是你。
你之于我,是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到此完结啦,后面有几章番外,谢谢大家一路支持啦!
开文之前也挺犹豫的,这个脉络让陆哥和老温久久见不着面,不太甜,渣作者自身笔力也不足,就怕大家不喜欢,扑也在意料之中。但从自身角度来说,我挺喜欢这个故事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太微妙啦,即便面对错过,妥协、坚持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也是希望看到这篇文的人都能幸福,希望你们的坚持都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嗐,说得太多啦,总之祝小姐姐们平安喜乐,谢谢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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