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36、回声

　　本来赖宏林还担心温煦会不高兴，没想到这顿晚饭意外的和谐，他打量着两个人，越看越觉得两人合适。
　　晚饭过后，赖宏林也不执着于残局了，直言让赵延川送送温煦。

　　夜色很沉，微风反倒很撩人。
　　温煦和赵延川散步似的走着，安静了许久，直到赵延川开口解释着说：“赖老昨天约我来吃饭，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今天这场见面不是我有意的，原本……”
　　原本他想再等些时候的，现在见面有点早了，他还没有准备好，也怕温煦不能接受。

　　温煦反倒不以为意，“赖老师一向热心，你别放在心上。”

　　赵延川笑了笑，心里头是欢喜的。好多年了，温煦还是跟从前一样，心里的一切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
　　“我只是有点意外，我们会这样见面。”
　　换个角度想，也算是缘分。

　　温煦只是笑着，没有应和。
　　到院外的停车位时，温煦停了下来，说：“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赵延川拦了一下，“赖老也叮嘱我，说你在附近坐公交不方便，我送你要快些。”
　　“不用了。”温煦指着前面，道：“站台就在那儿，走几步就到了。”他道了声再见，转身就走了。

　　赵延川追了两步，停了下来。
　　他望着温煦的背影，心里泛起酸疼。早就料到温煦会对他疏离，可真到了这时候，还是觉得难过，却是自己自找的。

　　温煦没想那么多。
　　他一如既往，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没过几日是情人节。
　　这种节日在519工作室是互相伤害的日子，俞桑大清早就能跟你来一句：“小哥哥/小姐姐没有约会啊，真惨～”
　　听见的人反讽一句：你不也是。

　　都是不小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但温煦挺喜欢这群人的。业务能力没的说，性格也好。
　　是以，他买了些巧克力过来分享，给大家聊以慰藉。

　　快下班的时候，宋晓晓忽然敲响了温煦办公室的门，说：“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温煦放下笔，捏捏眉心。
　　“不认识，挺帅的。”
　　宋晓晓是玉楼春的铁粉，温煦调侃道：“比起玉知春呢？”
　　宋晓晓斩钉截铁道：“那还是我家玉知春帅！”

　　温煦失笑，随着宋晓晓到门口，便看见了端正挺直的赵延川。他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赵延川回过头，说：“想约你吃饭，可以吗？”
　　天光逆向撒下来，披在赵延川的身上，明媚的笑挂在脸上，恍惚间有几分当年的模样。

　　温煦没答应，“我不太方便。”
　　“小煦，”赵延川望着他，深藏在眼里的情绪露出了三分，还有期盼的光，“只是吃顿饭，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那稍等一会儿吧。”
　　温煦说完回了趟办公室，又跟宋晓晓叮嘱了些，才跟着赵延川出去吃饭。

　　特别的日子里要订餐并不容易，除非提前预约。赵延川三天前就打好了算盘，自然不会带温煦随意吃饭。
　　他选了家颇有格调的中餐厅，点了些招牌菜。

　　赵延川会察言观色，说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只要他愿意，话题就不会中断。
　　这点跟陆声倒是有点像。
　　温煦垂眉吃着碗里的东西，眼前一闪而过陆声的样子，不知道他这会儿在组里做什么。好几天了，每天就是一条一条地发微信，话都没说全就没时间了。

　　“小煦。”赵延川忽然停下来。
　　“嗯？”
　　赵延川望着他，笑说：“你走神了。”

　　温煦回过神，回望赵延川。
　　几年没见，赵延川不止变得成熟稳重了，心思也藏得深了。他望过来的眼神深不可测，温煦能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人看到的。
　　他接上赵延川的话题，说：“我觉得《宦官录》里最出彩的是……男三。”他不记得这个角色的名字了，“不是非黑即白的角色，有血有肉，比较完整。”
　　赵延川便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聊了下去。

　　到八点多钟，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外面热浪滚滚，闷得温煦满头的汗。他忙道：“今天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小煦，你太客气了。”赵延川与温煦并肩走着，没有放温煦离开的意思，“我送你到公交站台吧。”
　　温煦不好反驳，只好默许了。

　　虽然天气炎热，但外面的人很多，尤其是情人节，街道上来来去去的有很多情侣，还有卖花的小摊主。
　　走在温煦前面的就是一对小情侣，看上去年纪不大，言笑晏晏的，很是美好。
　　赵延川和温煦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只是有人还记得，有人已经忘记了。

　　喧嚣嘈杂中，赵延川忽然道：“对不起。”
　　这是一句迟来的道歉。

　　温煦愣了一下。

　　赵延川歆羡地望着前面手拉手摇晃的情侣，继续道：“我当时以为妥协能给我们争取到一点时间，没想到我爸妈都太固执了。小煦，很抱歉，到今天才跟你道歉。”
　　“我没有怪你。”
　　每个人的坚持和选择不同，即便赵延川选择了他的父母，可当时赵延川对他的心是真的。

　　“我知道。”赵延川道：“可是该我说的，还是得说，是我当年……懦弱了。”
　　公交车来了，温煦的目光远远地落在公交车上，“都过去了。”
　　车在站台停下，许多乘客抢着上车，温煦正好让了会儿，跟赵延川挥手道别。

　　迟到了就是迟到了。
　　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何况温煦早没了心思。

　　抵达蓝海湾，温煦步行回了家。
　　小电驴今天又被他留在公司门口了，明天早上得早起坐公交。

　　从电梯里出来时，温煦正低头理着钥匙，忽然听见有人哀怨地喊了声：“煦哥。”
　　他一愣，抬头看着等在电梯门旁的男人，满眼诧异，“陆声？”

　　今天是节目录制最后一天，午饭过后，大家各奔东西。陆声早几天就买好了当天的机票，录制结束后直奔机场，到春和市已经四点多钟了。他连行李箱都没送回去，直奔519工作室。
　　可是温煦不在。
　　宋晓晓说，温煦跟朋友约饭去了，刚走没多久。
　　陆声没办法，只好转道来温煦家。他都快一个月没见到温煦了，可温煦好像一点都没想他。

　　“煦哥，我五点多钟就在这儿等你了。”

　　委委屈屈，还撒着娇。
　　温煦想，与他说话是这种语气的人，他已经想了一个月了。要是话里那丝丝对长辈的依赖感没有了，那就更好了。
　　他开了门，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陆声瞄他一眼，跟着他进了屋，“万一打扰到煦哥跟朋友吃饭，怎么办？”
　　“那我可能会不接。”
　　“煦哥，你怎么这样啊。”

　　温煦走在陆声前面，闻言就笑了，笑意浓烈。再转过身来，笑意就清浅了许多。他道：“晚上还回去吗？”
　　陆声迟疑了会儿，试探地说：“不回。”他怕温煦不同意，上回也借着喝醉才留宿的。
　　“厨房里只剩面了，你自己看着弄吧。”

　　这就是默认了让陆声留在这儿了。
　　陆声瞬间欣喜，等了三四个小时的委屈也没了。他喜滋滋的将行李箱推到次卧去，然后去厨房煮面。
　　没两分钟，温煦进来了，说：“给我带一小碗吧。”

　　“煦哥，你不是吃晚饭了吗？”陆声话里带了点别的意思，温煦没听出来，陆声自己也没琢磨过来。
　　“没吃饱。”
　　陆声心里头更得意了。

　　挂面熟得快，没一会儿陆声就煮好了两碗面。因为温煦吃过晚饭了，他给他盛得不多。
　　两个人并排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吃着面。
　　晚饭过后，温煦刷了锅碗，跟陆声躺在沙发上聊天。

　　温煦家里没电视，这会儿不说话，家里就显得冷冷清清的。陆声有点好奇，“煦哥，为什么不装电视？”
　　“当时手头紧，后来习惯了。”
　　“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温煦回忆了一下，说：“一年不到。”

　　两个人无边无际地聊，将近十一点了，才各自回房，心里头还有些许意犹未尽。
　　不过只隔了一道墙，那种没想透或是不肯戳破的心思都可以短暂地消弭。

　　翌日一早，温煦早起赶车去工作室，陆声还没有醒来，他就没有打扰陆声，想着陆声应该会自己离开的。
　　忙了一天回家，却发现陆声不仅没有回家，还给他家里的冰箱添满了时蔬水果，还有其他各种吃的。

　　温煦镇定地望着正在料理虾仁的陆声，道：“没有回家？”
　　“反正我在家也是一个人，就想过来跟你一起住。”陆声抬头望着温煦，眼里是始终如一的诚恳与希冀，“煦哥，不行吗？”
　　温煦本来就是心软的人，又是陆声，哪里还能拒绝，只说：“蓝海湾的安保可能比不了望江印象。”
　　陆声笑起来，“也没人盯着我。”
　　“这虾仁是？”

　　没有反对，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
　　陆声心里头高兴得很，他想：就知道温煦心软，我稍微求一求，温煦就不会撵我走了。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温煦吃饭不挑，一个人的时候要么吃盒饭、外卖，要么在家喝粥、吃面，很是寒酸。现在有陆声在，陆声不仅每天给他换着花样炒菜，还特意买了个保温盒回来，给温煦带盒饭。
　　工作室里的人瞧见了，都调侃他终于找对象了。温煦没有反驳，也不算是默认，毕竟陆声对他的态度仍掺和着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可能于陆声来说，他只是个执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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