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30、冒险家

　　挂了电话，温煦回到病房。
　　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心里头有惋惜，有疼惜。如果不是昨晚有剧组提前跟他打招呼今早会在微博上圈他，他未必会登录微博，顺便查看私信。那这小女孩就得在春和市流浪了。
　　于是，他一大早联系这小孩，去机场接她，再安排她住院，请医生给她检查，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他刚停下来喘口气，叶茴就来了电话，说：“陆声都找到我这儿了，有什么事跟人小孩说一声，别让人小孩担心。”
　　再看手机，陆声已经给他打了好几通语音了。

　　温煦失笑。
　　他感觉挺窝心的，便当即給陆声去了语音。

　　“温老师，不好意思啊，让你给我忙活一天了。”女孩子挺外向的，见温煦打完电话回来，就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事。”
　　沈玉瑶挺着大肚子，都快生了，温煦哪能放心。
　　他摇头，道：“今天晚上我在这儿陪着你，明天我请个护工来。”思量几许，他叮嘱，“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别在微博上跟不认识的人联系了，万一骗了你，你一个小女孩也打不过。”
　　沈玉瑶大咧咧道：“我知道！我看过温老师参加的节目，我知道就是温老师，我才敢请老师帮忙的。”
　　“好好休息吧。”
　　沈玉瑶点头，安心地闭上眼睛。

　　温煦也很疲累，但出于女孩名声的考虑，他只能在病房外面的凳子上坐着休息，以防夜里面沈玉瑶忽然有事。
　　还没坐到一分钟，手机又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眼，还是陆声。

　　“煦哥，你在哪家医院？”
　　温煦一愣，“你怎么知道？”

　　陆声坐在车里，正驱车往市医院去，他说：“我刚才听见有护士说话了。煦哥，你怎么了？在哪家医院？”
　　“不是我。我没事。”温煦按揉着眉心，“是我一个学生。”
　　沈玉瑶是当年长亭初中的学生。

　　学生？
　　陆声心里有一瞬疑惑，“我能帮忙吗？”

　　温煦沉默下来。
　　沈玉瑶才二十二岁，没有男朋友，没有结婚，却怀着孕。这事儿总不好大张旗鼓地随意告诉别人，否则她如何自处？
　　思来想去，温煦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早点回去，别让我担心。”

　　陆声的委屈就来了，“你自己还让我担心呢。”
　　温煦失笑，也理亏，忙说：“今天是我不好，没看手机。不过我手机快没电了，充电器也没带，只能再陪你说会儿话。可能没多久就要自动关机了。”
　　“今晚不回家吗？”
　　“不回了。”

　　陆声沉默了会儿，没说话。
　　他很想去陪着温煦，也不知道是谁对他来说那么重要，重要到都不肯告诉他。

　　两人只好再说几句没营养的话，直到温煦的手机自动关机。
　　彼时陆声已经到家了，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

　　翌日，黎明破晓。
　　沈玉瑶因为小腹疼痛而惊醒，温煦着急忙慌地喊了医生过来，却被告知孕妇要分娩了，小腹疼痛是正常症状。
　　温煦吓得额头都冒出薄汗了。

　　等沈玉瑶恢复过来，他道：“你歇一歇，我回去一趟，顺便给你买点早饭过来。玉瑶，你吃什么？”
　　“温老师，我想吃螺蛳粉！！！”
　　温煦：“……”
　　“好。”

　　要出门的时候，温煦忽然回头，问：“还记得陆声吗？”
　　“记得呀！我是他的粉丝！”沈玉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初中时候就开始粉他了，没想到他现在真的成了歌手！他刚出道的时候我还为他打过榜呢！”顿了顿，她反应过来，“温老师，你认识陆声啊？”
　　“嗯。如果他想来看看你，可以吗？”
　　“那太好了啊！”沈玉瑶开始喋喋不休，“温老师，你说真的吗？陆声要来看我？他怎么知道我的？”
　　温煦笑起来，“昨晚我们聊了会儿，但我没告诉他你的情况。如果你同意的话，那请他给你买你喜欢的螺蛳粉？”
　　沈玉瑶：“……额，好的。”

　　不知道这会儿陆声醒了没有，如果让他来医院，会不会耽误他工作？
　　温煦想了想，到家后给陆声发了条短信。

　　【温煦：起了吗？】

　　陆声睡得很浅，铃声一响，他就摸到了手机，见是温煦的消息，立马打开了看。
　　他没多想，直接给温煦语音了。
　　语音接通的瞬间，他问：“煦哥，怎么了？”

　　陆声的声音颇为喑哑，有刚刚睡醒的朦胧与性感。温煦听着耳朵一烫，缓了会儿才说：“吵醒你了？”
　　“没有！”陆声撸了把脸，坐起来。

　　“喜欢吃螺蛳粉吗？”
　　“螺蛳粉？”
　　闻起来特别臭的那个？

　　“嗯。麻烦你打包一份，到附属医院妇产科。”温煦笑说：“一份就可以了。”
　　“……”陆声：“好。”

　　陆声动作迅速地洗脸刷牙换衣服，转了好一会儿才找了家已经开门的螺蛳粉店，打包了一份螺蛳粉去医院。
　　老实讲，螺蛳粉闻起来确实臭。

　　到妇产科门口，陆声老远就看见等在门口的温煦，忙小跑着过去，“煦哥。”
　　“早。”温煦带着他往里走，“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买了早点。”
　　陆声高兴起来，“谢谢煦哥。”

　　没一会儿就走到病房外了，温煦推开门，里面的病床上坐靠着一位年纪很小的女生。陆声愣了下，脸色不显，心里却是明白了温煦昨晚为何不肯跟他说实话了。
　　他提起嘴角，挂上招牌式的微笑。

　　“嗷嗷嗷！真的是陆声啊！！！”沈玉瑶激动得脸都红了，眼睛闪闪发亮，“我天！我以为温老师跟我开玩笑呢！居然真的见到了！没想到托我没出生儿子的福，我见到我爱豆了！感谢渣男抛弃我！哈哈哈！”
　　陆声：“……”
　　温煦：“……”

　　温煦失笑，说：“说起来，她还是你学妹。她是长亭初中的，比你低三届。”
　　陆声脑子里的思绪短路了半秒，忽然反应过来，“煦哥，你怎么知道我是长亭的？”
　　“咦，陆哥，你不知道吗？温老师在长亭初中任教了三年，当年我就是温老师的学生。温老师教初二，那时候你高二。”
　　陆声瞬间脸色煞白。
　　沈玉瑶莫名其妙，满脸疑惑，“额，我说错话了吗？”

　　陆声忽然想起有一回校庆，他在后台看到的那个被学生们围绕着的男人，原来他们曾经距离那么近，近到只有十几米远就能触碰到，近到他们就在同一所学校。
　　可是他毫无所知。

　　“陆声？”
　　温煦的声音让陆声回过神。他望着温煦，记忆回溯，眼里的情绪翻涌，“煦哥，你是不是那时候就认识我了？”
　　温煦想了一下，说：“听我学生提起过你，对你本人倒是没什么印象。”
　　“那你怎么会知道、知道就是我？”
　　“听过你唱的《启程》。后来看你的出道节目，我才想起来。”温煦回望着他，“怎么了？”

　　真是太可笑了。
　　陆声不知道是该恨自己，还是恨温煦。
　　当年……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我就站在你身后，只要你稍微回过头，哪怕你认不出我，至少我可以认出你啊！
　　温煦，我找了你整整八年啊！

　　不，哪能怪温煦呢？
　　那群小孩是海选的时候差点跟他报名同一首歌的几个小孩，海选当天他们还借过他的手机，给他们的老师打过电话。他当时只要稍微追根究底一下，不必温煦回头，他都能找到他了。
　　是他主动错过的，怪不了温煦。

　　沈玉瑶敏感地察觉到氛围不对，轻咳两声吸引了注意力，说：“那个陆哥，能不能把螺蛳粉给我啊？我饿了。”
　　温煦估计陆声也没吃早饭，说：“陆声，你也过来吃点吧。”

　　陆声敛着情绪，跟两人吃过早饭。
　　他跟着温煦，看着他为沈玉瑶忙前忙后，为沈玉瑶找护工，将沈玉瑶照顾得格外细致妥帖。
　　温煦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对谁都温柔细致。他只是其中之一，不是特例。

　　终于安置好沈玉瑶，温煦才离开医院。
　　陆声是开了车来的，顺路送温煦一程。

　　平时和温煦在一起时，陆声总是话很多，总能找到话题和温煦聊下去。这回却一直沉默着，直到快到工作室门口，陆声才说：“煦哥，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他偏过头问温煦，“对你来说，有谁是特别的吗？”

　　温煦解安全带的动作微滞。
　　第一个问题他还能回答，第二个问题……他的目光扫过陆声，轻声道：“没有。”

　　陆声轻笑，不是应付人的假笑，不是诚心的微笑，是来自心底的自嘲。

　　温煦已经下了车，“陆声，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
　　说罢，陆声掉头走了。

　　温煦站在原地，望着陆声驱车渐渐远去，心里头忽然有点酸涩，复又轻笑。
　　陆声大概是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吧。
　　刚刚那三个字，像极了陆声在节目中跟旁人说话的态度。他大概是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于是收回了这段时间的对他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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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陆声和温煦到底错过了多少次，有人数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