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奶又A》盐程

16、明天，你好

　　《爱的华尔兹》成了温煦的事业转折点，那之后他接了不少商配，价钱也比从前高了。
　　赖宏林是知道的。
　　温煦跟赖宏林聊过，没有透露太多。赖宏林觉得这是好事，但还得继续学，不能骄傲自满。
　　后来，他的工作就有了起色。

　　十月份的时候，温煦从隔间里搬出来，在光源工作室附近找了个环境不错的单间租了下来。
　　每个月的房租多了不少，他也付得起，还能有余钱。

　　年底回家的时间，工作室的老大给每个人另外发了红包，温煦在路上拆开看过，里面五百块钱。
　　温煦从兜里翻出一千五，凑了两千块钱，准备回家给温父温母。

　　到家已经天黑了。
　　再有三个小时就跨年了。

　　温煦只带了个背包回来，风尘仆仆的。他到家就把红包给了温母，说是给他们自己买点吃的用的，老两口笑得眼角皱纹都深了。
　　在他们眼里，温煦是个好孩子。温煦念书的时候成绩顶好，工作之后虽然换过行业，去做了什么配音什么演员的，但是现在看来也不错。毕竟平时温煦也会给家里打钱，每个月都打钱。
　　就一点不好，没有女朋友。

　　小乡镇的生活节奏很慢，村里的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牌、打麻将消磨时间。
　　温煦在家里连着睡了三天懒觉，总算是舒坦了。

　　家里湿冷，温煦裹了棉大衣才起床刷牙洗脸。
　　姚娟见了眉心一皱，斥道：“多大人了，还这么不讲究。去，回房换身妥帖的衣服出来。”
　　温煦纳闷，回房脱了棉大衣，穿上自己带回家的外套。

　　温煦很好打扮。
　　他像姚娟，模样清俊，稍稍整理一下，就是个帅哥。以前念书的时候收到过不少情书，现在有时候还会被搭讪。

　　姚娟喜滋滋地打量过，满意极了。
　　温常林也觉得满意。

　　十点钟左右，家里来了客人。姚娟扯着嗓子喊：“小煦，出来了！家里来客人了，你招待一下。妈给人家煮茶喝！”
　　温煦正在屋里跟刘武谈事。
　　刘武跟他说，范辰郗又拍了一部剧，三月底就要上线了，现在着急配音。温煦也没办法，只能说他回去就给他安排了。
　　不过这范辰郗拍戏是真的快啊，就去年到现在，都拍了三部了。

　　温煦走出房间，顺手关了门。
　　农村里都是平房，没有什么客厅，就是一个明间。他出了卧室就是明间，里面坐着一堆人。除了他眼熟的乡里，其余一个不认识，人堆里还有一位小姑娘，二十多岁的年纪。

　　“这就是温煦。”乡里跟他招招手，“这位是陈学村的刘毅刘叔叔和他老婆，还有他闺女刘媛媛。你来坐着陪人家说说话，年轻人有话说，不像我们年纪大的不会说话。”
　　温煦懵了半秒就反应过来了，怪不得温母突然让他换套体面些的外套。
　　他没有驳人面子，笑眯眯地应和着。

　　姚娟和温常林端茶出来的时候，见温煦跟人谈笑风生，心里面踏实多了，两口子脸上的笑就没放下来过。
　　他们对刘媛媛也挺满意的，模样好，脾气温柔，是个好闺女。

　　中午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为了招待刘家，温母将家里的所有荤菜都拿出来了，猪肉、牛肉、鹅肉……什么都有。
　　所有人都吃得很开心。

　　酒吃了大半，刘毅开始打听了，“小温，听说你在春和市工作？做什么的？一年工资多少啊？”
　　温煦没有透露，含糊道：“不一定，看行情。”
　　“一年大概有十万吗？”
　　农村里面，年薪十万算是不错的了。

　　温煦笑笑，“得看行情了。”
　　要是多几个范辰郗这样的，他一年赚几十万都不是问题。

　　刘毅不大满意温煦不说实话，但看温煦的穿着，他觉得温煦工资应该不会少。于是，他又问：“那你以后是去春和不回来了，还是准备回老家的啊？”
　　刘媛媛没说话，她也想听听。
　　姚娟插了句嘴，“那肯定是要回来的，怎么可能一直在外面呢！等赚足了钱，娶到了媳妇，就回来。”
　　席间的人笑起来，刘媛媛红了脸。

　　乡里适时地说了句，“小温，你手机号多少，给媛媛存一下。年轻人手机用得多，交流起来也方便。”
　　温煦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跟席间的人说了声抱歉就出去了。

　　还是刘武，他想跟温煦再确认一下，阳历12号之前能不能录好新剧。片方要在情人节那天放宣传片，提前预热。
　　温煦翻了下日历，说可以。
　　刘武就放心了。

　　回到饭桌，刘毅又打听起来。温煦好脾气地应和着，手机号也给了，下午还陪着人一起打牌。
　　温煦不擅长打牌，也不喜欢打牌，输输赢赢倒是没亏。刘毅看他就更顺眼了，人长得好，脾气不错，有本事，没有赌博的瘾，是个可以交付的人。

　　四点多钟的时候，赌局散了。
　　姚娟和温常林拉着人家，硬要留人家吃晚饭，刘家三口只好再留着吃一顿晚饭了。
　　也看得出来，老两口对刘媛媛很喜欢。

　　饭局结束后，姚娟又偏要温煦送刘家一程。
　　刘毅夫妻俩知道该给小年轻一些时间，就笑呵呵地先走一步，让刘媛媛带着温煦慢慢走。

　　农村里没有路灯，只有一轮弯月，月色泠泠。
　　温煦不爱说话，两人沉默地走了好远，都彼此安静着。刘媛媛按捺不住，道：“温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其实，”温煦微顿，实话实说道：“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一直没跟我父母说，怕他们总跟我念叨。”
　　刘媛媛眼里闪了一天的光暗了下去，倔犟地追根究底，“是不喜欢我吧。”
　　温煦道：“抱歉。”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再没说过话。
　　将刘媛媛送到后，温煦独自返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钟了。姚娟后温常林都在看电视等着，见他回来了，笑呵呵地询问：“这闺女挺好的吧，聊得怎么样？”
　　“我想跟您说件事。”相亲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温煦不想总这么着，坦白只是早和晚的问题。
　　姚娟眉开眼笑，心里头正高兴着，“什么事啊？”

　　温煦隔着四方桌，坐在温父温母的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鼓作气地开口：“爸，妈，我喜欢男人。”
　　“什、什么？”姚娟一时反应不及。
　　温常林也有点怔愣。

　　外头还有人家在放烟火，噼里啪啦的。
　　温煦望着自己的父母，咬咬牙，又说了一遍，“我喜欢男人。”他说：“爸妈，我不喜欢女孩子，以后别给我相亲了，别害人家女生。”

　　温常林站起来就给温煦一巴掌，他眼睛赤红，狠狠地瞪着温煦，“我温家没有你这么个玩意，给我滚！”
　　姚娟红着眼眶，没阻拦。

　　温煦的左边脸火辣辣地疼着，他忍着眼里的泪，呆坐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到卧室去。
　　没一会儿，他背着包出门。
　　外面有五彩缤纷的烟花，邻里家中传来欢天喜地的谈笑，温煦杵在门口回头望，望着默默流泪的姚娟和沉默寡言的温常林，道：“爸妈，你们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砰——
　　回答温煦的是温常林砸过来的碗。
　　瓷碗撞在门框上，碎成数片，不知哪片碎瓷被弹了出去，划过温煦的手背。白皙的手背被划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
　　温煦疼得手指微抽，再没说话，转身没入黑暗中。

　　◇

　　初六之后，学校里渐渐有了人气。
　　陆声中宿舍里给舍友的被褥抱出去晒太阳，被子枕头晒得暖融融的，夹着淡淡的清冷梅花香。

　　头一个回来的是郭鑫鑫。他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吃的东西过来，都是自己家里做的。
　　郭鑫鑫一边给陆声拿，一边介绍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元宵之后，宿舍里人来齐了，新学期也开始了。

　　春和影视每学年的活动很多，话剧演出、晚会、歌手比赛……层出不穷的，每个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
　　陆声倒是没有参加这些活动，就显得很闲。
　　他们一个宿舍都很闲，没人参加那些活动，整天三点一线，就教室、食堂、宿舍的循环着。

　　春和市早早的就热了，温度一天高过一天。
　　宿舍里没有空调，只有两台吊在房顶上的小电扇，风扇转起来的风都吹不到床边，只能起到心理作用。
　　陆声搁在书桌上的一袋大白兔有融化的迹象，彭楚恒看见了有点受不了地说：“陆哥，你这奶糖都化了，还要啊？！”
　　陆声刚用凉水洗完脸，道：“嗯，要。”

　　他对奶糖没有瘾，但没有奶糖是不行的。
　　不过最近天气热了，奶糖放不住，只能吃掉，否则容易坏，也容易招蚂蚁。

　　陆声打开音乐播放器，单曲循环《捉泥鳅》。
　　他剥了一颗奶糖含在嘴里面，就像数年前的天台上，那人喂自己一颗奶糖，给自己唱了一首歌。
　　回忆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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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温煦出柜了，刺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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