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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心泪空 ...

  •   (一)

      阿靖,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在哪里。

      这一切的一切,我早就回忆起了,我甚至还记得见面的第二天你便去沙漠里抓了一天的沙漠蝴蝶,虽然只有一只,但我还是欣然地收下了。

      我很高兴那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只可惜返回长安的路途中,那只沙漠蝴蝶就死了。

      到达了长安,我把它做成了标本,我希望能永远记得你。

      可是我也希望我能永远记得你,记忆力逐渐下降的我每天都看着那只蝴蝶。

      但是真的对不起,我还是把你忘了,我开始记不清你的样子。

      后来的我甚至忘记了我为什么会得到那只蝴蝶。。。。。。

      请原谅我的鲁莽和自私,我也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你能这么近地站在我的身边,这次我一定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要找到你,那时你一定要带我去再看一次沙漠蝴蝶。

      我的阿靖,凯文勒·乌苏。

      (二)

      北顾拖沓着撕破的衣衫,像疯了一般哭着跑跑下山去,他花了两个时辰,整整一个下午,才在悬崖下的乱石上找到他气息微弱的身体。

      看样子靖之跌落悬崖的时候挂到过树枝,不然这么高的崖坡常人必死无疑。

      北顾拍打着他的身体,脏乱的脸庞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泣不成声。

      “阿靖!你醒醒啊!。。。。。。我求求你醒醒啊。。。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你听到没有!凯文勒·乌苏!”

      北顾跪坐在地上,昂贵的丝绸料子已然被他糟蹋得不像话。他大声嘶吼着,双手拍打着,哭哑了嗓子,一双肤如凝脂的手上满是血渍。

      “阿。。。阿顾。。。。。。别。。。别管我了。。。。”

      北顾听到了靖之的声音欣喜若狂,他并不理会靖之说了些什么,而是用他本就瘦弱的身体硬生生地将结实的他扛了起来。

      瘦弱的北顾感觉身上仿佛背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好几次北顾都险些摔下去。

      “阿靖。。。。。。答应我,不要睡过去了。。。。。。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此时就要将近夜晚,那些奸猾的豺狼必定会寻着血腥味找上来。

      北顾拖着沉重的步伐,心里只想让背上这个男人活下来。

      “阿靖,你别睡,让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保证你一生中都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听到就回应我一声行吗?嗯?阿靖,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阿靖。。。。”

      “阿顾。。。。。。我。。。爱你。。。”

      北顾的泪又毫无尊严地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但是又被他忍住了,他知道他不能哭,他要保持体力把靖之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顶着呼啸的秋风,山间的空气骤然变冷,他还来不及回他一句。

      “我也爱你。。。”

      (三)

      也不知在这茫茫山海间走了多久,焦黄的枝叶间仿佛有光透进来铺洒了一地。

      已然毫无知觉的北顾拖着疲乏的身子,始终不肯松开自己的手。他累得跪坐在地上,身上沉重的人儿便顺着落了下来。他一把抱住阿靖冰凉的身体,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一双泪眼红如桃魇。。。。。。

      “小伙子,你没事吧?”

      阿顾睁开疲累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苍老的爷爷,北顾松开抱紧的手臂,此时的他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吧。。。”

      “求求你。。。。。。”

      他用尽了力气站起来,他也不知道后来哪里来的力气和老爷爷一起将濒死的靖之从山间扶到了床上。

      他撑着精疲力竭的身体,跪在床边,始终不肯休息一会儿。

      “小伙子,去睡一觉吧。这里有些治病的良药,待我给他敷上,会好一些的。”

      “我不睡爷爷,我守着他就好。”

      苦口婆心的劝慰始终不能动摇他守着靖之的心。靖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双唇干涸皲裂,大腿上的刀伤触目惊心。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心会比那时更痛一些。。。。。。

      北顾扒了几口送来的饭,随即又守在床边,只是痴痴地望着他。

      就这样在床边守了有一天,发着高烧迟迟不肯醒来的靖之让他慌了神,他不停的换洗着额间的布巾,只希望他能醒来看他一眼,哪怕就一眼。。。。。。

      “阿顾,你知道吗,我在长安城捡到你的第一天并没有认出你来,但我总觉得你似曾相识,我们之前一定在某个地方见过。”

      “直到那天我喝醉了,你同我说了好一些话。”

      “那天我确实醉了,但头脑却很清醒,我听到了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

      北顾笑了笑,那晚的画面仍记忆犹新。

      “还记得第二天你做了些外疆菜,我知道你想让我想起些什么,我也确实想起了,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我的奶奶怎么会做外疆菜?”

      北顾嗤笑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愧疚瞒了他这么久。

      “我猜,那天你放的天灯应该是关于我吧?”

      “傻子,说出来有这么难吗。。。。。。”

      北顾扶上他冰凉的手,一点点细触着他手上的褶皱。

      “阿靖你还真是破绽百出,你应该不怕雷吧?我记得外疆不怎么下暴雨吧?所以即使我戳破了你的谎言还能接受你赖在我床上,你怎么就不能懂呢?”

      北顾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眼,或许只有现在他才能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地道给他听。

      “最可耻的是,昨天你竟然让我在医馆当面出丑,真是可恶。”

      “害得我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混蛋,你要是今天不醒过来,我就不原谅你了。听到了吗?混蛋阿靖。”

      北顾面对着他,红肿的双眼又再次不争气地落下泪。

      “。。。。。。听。。。听到了。。。。。。”

      一眼深邃换来一世柔情,一夜守候换来勿念骊歌。

      “阿顾。。。。。。我好想你。”

      (四)

      自从那天在一川殿让掌门闹了笑话,睢安的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大清早的就要去后山上砍一担柴,挑一担水,还得三餐给师父送饭,每天的任务繁琐,但都跟术法毫无联系。

      起不早的睢安刚开始常常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君御倒是想法子在他门外养了两只公鸡,一旦天微微亮,这公鸡就放开了嗓子长嚎,弄得睢安睡也睡不成,杀也杀不成,只得乖乖起床,还得大清早备好米糠给它送去。

      被折腾了快一个礼拜的睢安倒是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每天拿它们逗趣倒是培养出了感情,睢安还硬是给它们取了名,一个“吵吵”,一个“闹闹”。

      这天的睢安还是照常被“吵吵闹闹”唤着起了床,每天早晨刚起来就能看到大师兄晨练着剑法。

      好一个“闻鸡起舞”。

      睢安拌好了鸡饲,蹲在鸡笼旁边逗趣着公鸡,子尹最近也忙活,不能经常上山陪他玩会,却只能各自悲伤着只能跟公鸡说话。

      “吵吵闹闹,吃饭啦。”睢安将鸡饲倒了进去,“你说,你们被关了这么久,都不想出去玩嘛?”

      “诶诶诶,吵吵,你别老抢闹闹嘴上的啊,槽里那么多。”

      “你怎知哪只是吵吵,哪只是闹闹?”

      大师兄听见睢安的话倒也是纳闷。

      睢安头也没回便答道:“这还不简单?大师兄。吵吵老啄闹闹,一言不合就啄它,这不跟师父一样嘛?”

      “你居然拿一只公鸡与本君相提并论。”

      说师父来师父,睢安这嘴也真是绝了。。。。。。

      “。。。。。。师父。”大师兄连忙停下手中的剑,敬了个安。

      “。。。。。。嗯?魏睢安?”君御皱着眉头,脸上永远挂着一幅冷若寒冰的表情。

      “不是的师父,你听我解释,我。。。。。。”话还没说完,睢安就一个起身,衣服就挂在鸡笼门上,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

      鸡笼子的门便被扯开了,这公鸡倒也不傻,见着缝儿就往外钻。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君御头也没回地转身就走。

      睢安坐在地上,朝山下疯狂奔走的公鸡叫喊着。

      “吵吵闹闹,给我回来!”

      (五)

      好在这吵吵闹闹是往山底下跑的,山下的弟子还能帮忙抓回来,若要是往后山跑,那睢安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抓了一会儿的公鸡,却耽搁了睢安一个上午的时间,好不容易得了空休息一会,又被师父命令着催去看书。

      睢安将白管家给他的《白阕法书》拿出来翻阅着,这书睢安都快看完了,只剩最后两页纸了,话说师父还不知道他有这本书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聚魂定牌!”睢安确实被吓了一跳,“这,这这书上有聚魂定牌!”

      睢安惊得睁大了双眼,他越来越怀疑白管到底是不是天音阁的人了。

      书上所画图纸简直跟自己身上佩戴的一模一样,还有一块修。。。魂。。。生。。。牌。。。这不就是掌门身上那个红色的腰牌嘛?

      这,这这是一对啊!难怪师父会认得。

      睢安饶有兴趣地研读着:“聚魂定牌,聚结天地山水之魂气,怒气,杀气,为己所用,转而为己无穷力量,符画之,”

      “。。。。。。无人能敌。”

      睢安竟想不到这小小一块腰牌竟有如此力量,又怪不得那天武试大会上总觉得自己周身力量环绕,原来是集结了金戈的杀气,怒气。

      “等等。”

      “修魂生牌,压制聚魂定牌独一法器,分散天地山水之魂气,怒气,杀气,度化之,转化为灵气,为己修仙。”

      “搞了半天不是天下无敌,那腰牌怎么到师父手上的?”

      “呜呜,这是天生被师父克制的命啊。。。”

      这宝贝和这书都是从白管家那里得来的,白管家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白管家应该不能是长乐塔掌门吧?

      如此年轻,为何委屈自己当一个管家呢?

      难不成是。。。。。。

      白梳掌门的私生子!

      “哇,这样想想倒是捋清了很多事情。那另外两本书写的啥?”

      睢安从枕头底下翻出另外两本书,这两本并不厚,兴许两天就能看完。

      他翻开了《道邪正史》的第一页。

      “《道邪正史》,未经白梳掌门允许,不予研读。”睢安翻开另外一本,第一页也是如此。

      “这两本怎么就不让读了?”睢安又想了想,“我这。。。应该算是被批准过的吧?”

      “《白阕法书》都看完了,就让本小爷今个好好读读另外两本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心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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