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狐狸精》祈琼

6、上幼儿园

　　“能不能上幼儿园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至少你得能维持人形每天八小时以上。”

　　“不，不行！最少得十小时。”胡玲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

　　“可以的，我可以的！”胡果儿跳了起来，“我现在可厉害了，如果不需要做特别耗体力的事的话，我甚至可以维持一整天呢！”

　　“那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一会你得自己和你凤哥哥说去。”胡玲被胡果儿逗笑了。

　　胡玲一边笑着一边从身后拿出一个从她一进门起就一直藏在身后的小风车。那是一只用五彩塑料纸做成的小风车，质地轻盈色彩艳丽流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美极了。

　　胡果儿眼睛一亮，“这是凤哥哥带给我的？”

　　“是的，可不是吗。”胡玲姐姐的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上次那个风车你弄坏了以后伤心了好久，所以我特地叮嘱凤哥哥下次来一定要给你带一只，别的小狐狸可都没有呢。”

　　“谢谢，谢谢玲姐姐！”胡果儿一接过小风车，立刻就用嘴呼呼呼地吹了起来，小风车咕噜咕噜地转动着，七彩晶莹的光斑在墙壁上欢乐地跳跃起来，胡果儿的眼睛里倒映着小风车那不断变化闪烁的五彩斑斓的光，看起来就如同是璀璨的钻石一般褶褶生辉。

　　胡果儿那稚气的幸福脸宠，晶晶闪亮的眼眸，单纯而美好，艾文有些看呆了。

　　“对了，玲姐姐，能不能让艾文和我一起去上幼儿园呢？”胡果儿突然抬头。

　　“这要看艾文自己愿不愿意以及长老们同不同意了。”虽然在村中大部分人的眼中，艾文可能比胡果儿还要更加地“单纯”和“幼稚”，可在胡玲的眼中，可能是她对艾文还抱有警惕性的原因吧，总觉得艾文有些捉摸不透，有时候很“傻”什么也不懂有时却又挺“精明”的，做事井井有条，所以......

　　“哦，那一会儿我自己和凤哥哥说。”可不能自己得了好处就忘了小弟，胡果儿心想。

　　送走了胡玲姐姐，胡果儿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于是向艾文介绍起凤哥哥来。

　　在胡果儿的描述中，凤哥哥是只强大的狐狸精，也是他们村中最年轻的一位长老，身材硕长，长相俊美，为人虽然亲切但不苟言笑，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做事雷厉风行。

　　凤哥哥长年在外做事，不怎么在村中居住，但是大约每隔二三个月左右就会回来一次，和村中长老一起共谋村中大事，具体是些什么事胡果儿也不清楚。胡果儿只知道但凡村中的狐狸精要出去上学或是求职生活什么的，相关的手续都是由风哥哥来办理的，也就是说凡要出村干点什么事都要经过风哥哥的审核批准才行。

　　在两人（“狐”）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再美美地躺在垫子上晒了好大一会儿暖暖的太阳以后，凤哥哥来了。

　　艾文对胡果儿口中的凤哥哥的第一印象是——“柔”，虽说凤哥哥“生”得剑眉星目，神情冷漠严肃，可是艾文却觉得他透着一股“阴柔”之气，无论是乌黑的长发如丝般柔滑，还是那虽健硕却略显柔软的蜂腰，更是他一开口说话便显得“亲切温柔”的语气。

　　可能是因为凤哥哥声音的缘故吧，所以即使他神情严肃听起来却显得“柔”。艾文心想。

　　但是，胡果儿却只感受得到凤哥哥的威严，见到凤哥哥来，便神情紧张，坐姿端正，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

　　“听胡爷爷和村中的人说，你最近挺乖的，化形之术也日渐精进，所以我们考虑让你先从上幼儿园开始来逐渐适应人类的生活，不知你意下如何？”凤哥哥的语气平静似娓娓道来。

　　胡果儿使劲地点头，激动得泪光闪闪。

　　“这位想必就是外来客吧？我听胡爷爷说过了，听说你有意定居住在我们胡村？近来和果儿相处得怎么样？”凤哥哥问话时的语气并没有胡玲第一次来问话时的咄咄逼人，反而多了几分亲切与关怀。

　　“谢谢关心，我很好，果儿.......胡果儿也很好。”艾文谦逊地回答。

　　“凤......凤哥哥.......可不可以.......”胡果儿着急地想在两人的谈话中插上话。

　　“那你有没有意向和胡果儿一起上幼儿园呢？”凤哥哥抢先一步说出了胡果儿心中所想，胡果儿愣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艾文依然态度谦逊地说。

　　“那太好了，不然果儿一人去上幼儿园我还不太放心呢，那么就劳烦您多多照顾果儿了。”凤哥哥的话说得非常客气，可是眼睛里却闪着一丝不易发觉的光芒。

　　“太好了！艾文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上幼儿园了！”还没等艾文回答，胡果儿就高兴地拉着艾文的手大声嚷了起来。艾文只好尴尬地冲凤哥哥笑了笑以示感谢。

　　“现在这个时间段正好是人类幼儿园放暑假的时候，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多点儿的时间，刚好果儿你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练习化形，到时千万不能出纰漏知道吗？”风哥哥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胡果儿立即止住了嬉笑，朝凤哥哥毕恭毕敬地点点头。

　　“开学前一天我会过来‘验收’的，如果不能过关我就取消你的上学资格明白不？”

　　胡果儿使劲地点头。

　　“还有，艾文，你的化形得改改，得改成如果儿一般五六岁孩子的模样，这样才能去上幼儿园。在开学前的这段时间你最好也适应一下你的新‘造型’，其它的话我想我也不用多说了，因为听村里人说你能够一直保持人形，所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

　　被可以上幼儿园的喜悦冲晕了头脑的胡果儿，把原先的计划——用艾文高强的“幻术”发家致富，并找个时间偷溜出去把卖废品赚的钱和变出来的钱拿去买很多糖吃的事给抛诸脑后，反正等他上了幼儿园之后去人类的商店里买糖吃的机会多的是。

　　为了能通过一星期以后的化形“考核”，胡果儿现在每天一觉醒来就开始化形，并一直努力保持到夕阳西下。

　　胡果儿明白，他最近化形术看起来“日益精进”是多亏了他的小弟。为了不在小弟面前丢脸，自艾文来以后，他每日都尽可能地多保持些化形的时间，这也算是作了修练了吧。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太勉强自己，觉得实在太累了就会变回原形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得必须得多保持些人形的时间，且中间不能间断。开始几天，他每次到了下午约为人类时间的三点左右就开始觉得累了，到了五点左右就疲惫不堪了，虽然可以勉强撑到落日时分（正值夏日，落日比较迟），可他的精神力和体力都已快到极限了。

　　胡果儿知道这次机会是胡玲姐姐和村中好心的大爷大婶们帮他说好话得来的，凤哥哥这才考虑让他上幼儿园的。所以，除了他自己迫切地想上幼儿园以外，他更不能辜负大家的好意，他必须得加倍努力。

　　艾文这个小弟，有时候挺笨的，有时候却也很聪明。这几日每次他化形时他都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似的，看过几日以后竟然还跟他讨论起化形时的“运气”方法以及“周转”精神力的技巧起来，似懂非懂的胡果儿为了保持他做为大哥的威严，只得装模作样地不断点头以示艾文“小弟”说得有道理。

　　几次探讨过后，胡果儿的化形不自觉地变得容易许多，保持人形也不再显得吃力，虽然他对艾文所说的“理论”还是不太懂，但自己的身体好像听懂了似的，运气变得顺畅多了，周转也变得灵活起来，吐息更是变得平顺自然......

　　就这样，在艾文的“指导”下，胡果儿的化形术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到了约定的日子，凤哥哥来验收，他对胡果儿的化形术觉得非常满意，并大大赞赏了胡果儿一番。

　　但是，他对艾文的“小孩”造型有些吃惊——艾文的“小孩”造型几乎和胡果儿一模一样，除了那一撮小红毛变成了一撮小黄毛以外。

　　这事并不能怪艾文，要知道艾文来地球之时，为了想要变得和地球人类一样，先是以“先辈”数据库中的人类模样为原型，但那毕竟是二百年前的人类模样了，所以之后他在大街上随便拉了几位看起来和善的“妇女“（因为资料中说人类中的女性尤其是年龄大的女性更加亲切好说话）问询变成什么样子会比较好一点，结果把人家给吓着了，一个个惊慌失措大喊“妖怪”逃跑了，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艾文之后所遇的孩子，特别是幼小的孩子，除了胡果儿外别无他人，所以只好以胡果儿为“模板”变形了。

　　好在凤哥哥有远见，他从带来的包中掏出一本杂志，这本杂志上有不少彩色的图片和照片，风哥哥在里面翻了翻 ，找到一张图片——上面印的是一男一女和一小孩摆着POSE冲读者直笑。

　　“就这了！”风哥哥指着那小孩说，“你能变不？”

　　“可以。”

　　片刻之间，艾文就变成了图片中的小男孩，那模样，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眼角的那颗泪痣都分毫不差。

　　“不能太一样，要稍微改动一下，不然容易被认出来。”凤哥哥语气说得平静，心里却吃惊不已，这只狐狸精的“道行”挺高的啊，没看到真人仅凭一张照片就能变得分毫不差，这不仅得有敏锐的观察力，还得有十分高超的“化形术”。

　　几次“纠正”以后，凤哥哥终于对艾文的新形象满意了，他有备而来地从包中拿出一面镜子递给艾文，“记住你现在的样子，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以这副样子上幼儿园了，千万不能出错，知道吗？”

　　艾文点点头，把他的新形象“保存”进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