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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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陈尧、陈芬、陈芳、陈国富还有陈父五人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去了县城。
其实县城也不远，从陈家出发也只要2个钟头的路程，在这个年代算是近的。
五人先去了新华书店——这年头也只有在这才能买到教科书和辅导书。除了买新书，陈尧还求着陈父买了两本初中数学的题册。陈芳看着，一向考的比自己还差的陈尧都买了题册要学习，便也买了本，不想被落下。
而陈父对学习一项看中，觉得自己能考上机械厂的工人也是因为自己上过学堂，识得字的缘故，便欣然同意了女儿的要求。
虽然离过年还有好一会，但是陈母还是给了陈父些钱和票，让他顺便先置办点年货回来。
有一些过年用的东西像鞭炮等等还得等真的过年了单位才会□□，所以陈父这次主要做的就是买点肉和布票。现在买肉是怕过年的肉不够，到时哪怕有肉票，也不能换，过年的肉票还有日期，过了就废了。陈母吃了去年的亏，便叫陈父先买着，也不能让这个年过得和去年一样紧巴巴的。
而布票，陈母本来准备给陈父、刚结婚一年的大哥大嫂和正在相亲的陈二哥做身衣裳，陈父听了却说，自己和陈二哥就不要做衣裳，给陈母和陈大嫂做。陈大伯虽有补贴，对陈大嫂和陈雪也很不错。但在陈父心里，陈大嫂就像母亲，衣裳也就算是孝心了。
至于陈二哥，在陈父心里，连份工作都没有想什么亲，工作都没有，又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姑娘。
来到县城，国富就吵着先去吃饭，因着大家都知道要去国营饭店吃，早饭也没有好好吃，陈父就带着孩子先去了国营饭店。
在国营饭店门口停着两辆自行车，国富一下子就兴奋了，“爸，自行车！”
这年月自行车还是稀缺的东西，陈尧一群人上县城逛了一上午，也就看到了这两辆自行车。
“爸，自行车后面的是牌照？”陈尧原先也有几分欣喜，她还想着自己多赚点钱，到时候就能在自己的淘宝上买自行车，特别是陈父，让他骑着自行车上班，羡慕死家属院的其他人。
“就是牌照啊。”陈父看到自行车也有点兴奋，他们机械厂也就四五个人有自行车，全是大领导。
陈尧听了，只觉得心累，要牌照，那她的自行车根本拿不出来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同志要什么菜？”进了国营饭店的门，陈父去窗口点菜，孩子们就找了个座位坐下。一个圆脸的服务员就笑着问陈父。
陈尧记忆里，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服务员还不是这个圆脸的女孩，态度也没有那么好。
国营饭店除了陈尧他们一桌，也就另外两个人，估计也是自行车的主人。
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二十五六岁了，还喝着白酒。其中一个穿白衣服的明显已经喝醉了，拉扯着另一个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意是有个女孩不喜欢他之类的。
“爸，你点了什么啊”点菜前，陈家的孩子也不好说最想吃什么，陈父问的时候只说随便，都好吃的，怕给陈父添负担，但点完菜，国富就忍不住问了。
“红汤猪肉面，特辣的。”一听这话，国富就吸了口口水，陈家除了陈母都喜欢吃辣，陈家门口的两个小缸，一个中了葱，另一个就是辣椒。据说还是陈父托同事从四川带回来的朝天椒。
“红汤猪肉面，过来拿啦！”
陈家的五个人就去窗口一人拿了一碗，最小的国富急匆匆的，差点摔倒，惹来陈父的一声训斥。
这面自然是白面做的，陈家人口多，平时家里的白面粉都是和人家换成玉米面粉，粗的那种。这种细白面粉做成的面，是真的难得。
五个人，包括陈尧都埋头吃起来，也没有像平时那还有人说话。国营饭店虽贵但是量和味道都是不错的。吃完后，五个人撑着自己的肚皮，国富却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天天吃白面。让姐姐和爸也一起吃！”
这个年代的其他孩子早早当了家，就连国富比起现代的孩子也是懂事的，现在说出的童言稚语，到惹着大家欢笑。
吃完饭，陈父就领着孩子们去了百货商店。
来到百货商店一楼，陈尧有些惊奇地看着一群人围着一个货台。
“爸，我去看看。”话还没落完，陈芳就冲进了人群。
过了一会，陈芳就带着几团毛线出来，“爸，咱们运气真好，赶上毛线的残次品。”百货商店有时候会卖一些残次品，那些东西往往不用票。而卖这种，特别是毛线、布之类的残次品，都是先抢后付钱，还往往抢不到的，也不怪陈芳开心。
“就这几团能做什么啊”陈芬又和陈芳犟嘴起来。
“就这几团，至少能给爸织个手套和围巾，让爸上夜班的时候舒服点。”陈父听了这话也觉得舒心。
陈家条件算是不错的，至少每人都有件棉袄，但是手套围巾的却很少，陈父虽有旧的，但是见到女儿关心自己，也只有开心的份。便把钱给了陈芳，让她排队付钱。
“小芬，你带着国富先在这等着，我和小尧先去买布。”
说完陈父却带着小尧去卖烟酒的地方，“卫大姐！”
“唉，老陈啊，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是老李来啊”陈父过来和卖烟酒的服务员打招呼。
“我家那口子今天要上班，今天是我带着孩子过来，想过来买两身布”
卫大姐听了，就带着陈父去了休息室，让陈父等着。陈尧这才明白是找人买布啊。
过了一会，卫红就带着布过了来。
“这是你女儿啊，往常倒没见过，长得也是俊的嘞”
陈尧有些不好意思，“婶，你才好看呢。”
“哈哈，嘴也甜。”
陈父看了看布，觉得不错，便问要多少钱和票。
“原来是要六尺布票，你给四尺，然后加个六元”
“行”陈父明白估计这已经便宜很多，“等过年的时候，我叫我那口子来拜年。”
两人又拉扯了会，便散了。
“爸，还能这样的”陈尧倒不是疑惑有人这样做，而是惊奇58年也能那么弄。
“他们员工也有门路，还有内部价。她姐姐和你妈一块工作。”陈父小声和陈尧说，“但是，交朋友是相互的，所以过年也要送送年礼。”
哦，懂了。果然中国传统交际情况一如既往，哪个年代似乎都是一样的。
之后，陈父又带着四个孩子去了供销商。其实镇上虽然没有百货商店，但是供销商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来镇上的供销商。
事实上，陈家如果去县上买东西一般都是陈母去买，而陈母很少带女孩出去买。
陈尧看着陈父和供销商店的工作人员中一位年轻点的小伙子，也没多说几句，就用一斤肉票买了一斤猪油渣。
“爸，怎么回事啊？”陈芳对买到猪油渣有些兴奋，毕竟平时在镇上买东西，她也去过，都说没有没有的。也只有一些工作人员的亲戚或者是领导，才有可能换到。要知道一斤猪肉和一斤猪油渣到底是有区别的。这年头，人买了肉，不还是用猪肉熬油吗，一斤猪肉可没有办法熬到一斤猪油渣。
陈父没有说话，等出了供销商，避开了供销商的其他顾客才说，“他有个堂哥哥是我的学徒”
有那么一瞬间，陈尧觉得，自己都不用做什么，靠着陈家这些稀奇古怪的关系就能在那三年中，活下去了。
陈尧想了想，自己在县城也逛了那么久，也没见着什么，类似于小说中神色匆匆、看着像要卖东西的人，便低声问陈父，“爸，上次我听我同桌说，有些地方不用票就能买东西，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陈父突然板着张脸，“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陈父这话，却让陈尧确定不仅有这样的地方，而且陈父还知道。
“我就随便问问嘛”
陈父听这话，脸色才放柔，“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哪怕考个中专也好。”
“知道了，知道了”
“爸，我们今年还吃田螺吗？”国富一直忍着，想要说吃田螺，又不好意思，但看着陈父要带着出城了，也就忍不住了。
这边过年一般吃的也就是炒菜，去年，陈父凑巧看到就买了几斤田螺回来，辣炒田螺。只是炒菜一向费油，过年了，陈母也最多炒四个菜，而田螺虽说好吃，可是就是吃一个味水（味道），一点都不顶饿。去年炒这个，陈母又是心疼油的，又是心疼买田螺的钱，说这个在乡下自己去摸就是了，还买这个，把全家都骂了一顿，说，以后再也不允许吃这个。
“怎么，馋这个了”陈父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等过年带你去乡下，你自己下河摸，摸到多少给你吃多少。”
“我摸到了，真给我炒？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得到陈父肯定的回答，国富这才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