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谢知否

2、绿槐高柳咽新蝉

　　晌午时分，骄阳似火，蝉声聒噪。院子里一树的藤蔓撑起一片荫凉，偶尔送来一阵徐徐凉风。街坊四邻里闲暇无事摇着蒲扇团就在这乘凉。

　　赵笙仰头躺在凉席子上，抬头看着头顶几串夹红的葡萄。想着怎么偷偷摘下来一串。

　　“赵笙，抗你家小梯子来，你妈看这几串酸葡萄跟看玉链子似的。想吃？今天就都给她够（够：摘）了。”

　　赵笙眼一亮，看着大娘娘呼哧呼哧摇着的蒲扇团，一咕噜从席子上爬起来，赤着脚刚走了两步。想起什么，畏缩的打眼瞧了眼付淑，还是道：“妈——葡萄都有的红了。”

　　她妈横眉朝赵笙轻哼了声：“穿上你拖鞋，地上晒的烫熟你脚丫子！梯子在南屋！”赵笙一喜回身拖拉上拖鞋就往南屋里走。
　　赵笙搬出小梯子来，往葡萄架上一架，也不怕摔下来，自己就要往上爬。

　　还没爬上两阶就被付淑拽了下来。“小丫头家的，爬上爬下，料底（安全）啊？”

　　赵笙作罢，只能回去凉席上巴巴坐着。边上杨化智躺在凉席上睡的正酣畅。

　　付淑爬上梯子摘了两串，递给赵笙，又喊“去拿个盆子来接着。”

　　赵笙赶紧挑了一粒发紫的放进嘴里，边吐着皮边应声，颠颠的跑去拿盆子。

　　付淑接过盆子，抬头挑着红的都摘了下来。在小村零几年生活有多富裕？哪有多少零嘴吃食，藤上的葡萄还未发紫就被等不及的摘了。

　　半青夹红的满满大半盆子。赵笙伸手想去够个紫的，就被付淑看见拍了手。

　　“不干不净，洗洗再吃！”赵笙收回手，轻声嘟囔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但还是闷头去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来。水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滋滋的。

　　赵笙把葡萄放进水盆里，洗好一串先递给大娘娘， “大娘娘，吃葡萄。”

　　“你吃就是了。给大娘娘干啥呀，溜酸溜酸的，大娘娘不吃。”

　　“大娘娘你就吃吧，有的是呢。”

　　接着又洗了串递给二大娘，“二大娘你也吃。”

　　赵笙挑了串最紫的洗好，笑的一脸讨好的递给付淑，“妈，这串最紫！”

　　付淑睨了赵笙一眼，轻哼，“溜酸，你自己吃吧。”

　　赵笙心下划过一丝小小的失落，也轻哼，“不吃拉倒。”

　　随即又闷头吃起了葡萄。

　　刚刚还在酣睡的杨化智也悠悠转醒。

　　赵笙吐着葡萄皮看着杨化智那张小黑脸睡意惺忪。

　　递给他一串葡萄，“化智，叫姨姨。”

　　杨化智将头一扭，不理赵笙的话。十岁的小孩也懂事了，他们两个只差了三个月，他却叫她姨姨，他当然不愿意。

　　付淑重递给杨化智一串葡萄。杨化智接过，朝赵笙轻哼了声。

　　又拿了一个塑料袋在里面装了些葡萄，递给赵笙“你俩去给图南送点的，都吃完了利索，省的你惦记的睡不着觉。”

　　赵笙接过袋子，一边吐着葡萄皮，一边吸拉着拖鞋向宋图南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