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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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失忆
朱九真点燃火柴，拿出饼子、肉干与水囊先伺候金花婆婆，“婆婆吃些饼子罢。”
“嗯。把包袱里的镣铐拿来，将阿离这个死妮子与周姑娘铐在一起。”
“啊......是，婆婆。”朱九真一惊，只能照做，从包袱里拿出铁链铐锁，又拿了水粮过去。“周姑娘，得罪了。”朱九真与周芷若说话，心思却全番在殷离身上，她很想就这样伸出手，替她的丑八怪理平衣裳的褶皱，拭去面上的尘土，梳理她的碎发。
可她却见周芷若玉手纤纤，拿着小帕子轻柔却又有些不自觉的抚摸殷离的脸，心里不服她与殷离如此亲密，吃味的抬头，却见周芷若精致眉目之间隐有愁绪，她见着这般仙人似美貌，更加郁闷了，发脾气似的替二人铐上镣铐，不想去看殷离却又狠不下心来，只得偷偷的细细的关注殷离。
“可恶的臭丫头！丑八怪！”此番算下来已有一年未见殷离了，朱九真明显见着她清瘦了许多，可朱九真在这一年里可没少气恼。先是说好归来却不知所踪，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身边竟有了个如此貌美的姑娘与她要好，又全身灰尘昏迷不醒，真让人又气又忧。
在山下小屋中生活时，朱九真便听殷离说过金花婆婆，所以先前出走寻找殷离，遇见金花婆婆时不敢耍花样，说是无家可归，厚脸皮求殷离收留也没什么错。她知殷离心内感激婆婆救她性命，对金花婆婆又敬又惧，所以尽心尽力伺候金花婆，金花婆婆总不会与她为难，但朱九真可是明白婆婆的手段，故而收了性子从不敢造次。所以现在就只能一个人生着闷气吃着大醋，这番下来可委屈极了。
几人无话可说，一夜也就过去了，但殷离终是没醒来。金花婆婆欲取屠龙刀，又恐赵敏等人追来纠缠，是以赶路甚急，未就近入镇寻求马车，几人错过了三五小镇才敢入内，入夜寻得了水粮、马车，在客栈客房内休息。明日再启程往海滨。
金花婆婆一间房在正中，两边是殷、周二人一间房，朱九真一间房。
周芷若素爱干净，现入了客栈自然是叫小二打了水来，只因与殷离铐在一起不甚方便，只得擦洗。自己在匆匆清洗后，不敢解下殷离衣物，只替殷离卷上了衣袖裤腿擦洗着。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殷离，不知什么时候又微微羞红了脸，下定决心一般提起殷离衣服细细擦了腰腹，一抬头却见殷离睁着眼看她，周芷若更羞，腾的一下玉颊如火。
殷离睁着澄澈清亮、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凝视着她，道：“这位姊姊，你可真好看。”
“啊！这......阿离？”周芷若面色煞的一白，心思一转便明白她失忆了。
“阿离？阿离是我的名字么？”殷离见周芷若脸色苍白，不由得万分怜惜，问道：“姊姊你怎么啦？你肚痛么？发烧么？头痛么？”
周芷若摇摇头，微苦笑道：“没什么。”
“哦……姊姊，你生的这般好看，不开心虽然也好看，但总叫我心疼。”殷离见她虽是笑着可给人一种她就是不开心的感觉来，不由得向她搭话，好叫这仙子一般的人不要不开心。
“你怎么啦？神仙般的姊姊，怎的又说不出话来？”殷离眼珠子一转，见着自己被卷上了衣袖裤腿，说话间猛地起身，拉过周芷若往澡桶那边去。“神仙姊姊，你刚刚是要替我沐浴洗身么？这样多不快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被铐在了一起，但是我们一起去洗身换面却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洗么？这水温暖极了。”
“我、我......”周芷若听这般孟浪的话，不由得想起眼前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扯断了自己衣袖的情形来，她那时的眼睛也如现在一般明亮又清澈，还有一丝得意。她不禁又羞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殷离见她仍是不说话，当下就褪去了自己的衣物，扯不下的衣服就任由它垂在链子上，赤条条的要去褪下周芷若身上的衣物。
殷离温热的身体凑近时，周芷若竟呆愣在那里，明知她失忆了，忘了许多，可仍是羞的、臊的一时忘了动作，任由她替自己退下衣物，当温热的水刺激时才回过神来。她一入眼便是许多浅淡的伤疤，真的很浅、很淡，明明先前替她擦洗手脚臂腿的时候没有发觉，现在手臂上、肩上、胸前......周芷若不知怎么的，这时候就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在桶中的右手细细触碰着，疼不疼？是怎么伤的？可她张了张嘴又没问出口。
殷离却觉得这般场景好像在哪里经历过，好像也有一个人曾与她一同沐浴洗身，好像不是眼前这个安安静静的神仙姊姊，好像是一个野蛮人？她会抱紧她，在她耳边轻轻的、低低的叫着，然后抓她咬她......（我没有开车）
殷离这般想着，在桶外的右手紧紧握着周芷若的左手，身体不自觉地靠近着，两具细腻又温热的身体紧密贴合时，殷离说不出的熟悉与畅快。
她抬起头蹭蹭周芷若，然后细细密密的吻她，从软软的发丝、小小的耳朵、滑滑的脸蛋最后是柔嫩的唇瓣。
周芷若羞红着脸推开殷离，紧闭的眼睛上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殷离轻轻的抓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这好像是场景里的野蛮人教她的，她学的很快。
周芷若没睁开眼，但她就是感觉到了身前这孟浪的失忆人正在静静地注视她。
过了半晌，周芷若微微睁开眼，仍是没躲过这人专注的双眼。这双眼睛泛出的神采好像自己幼年时看到的晴空艳阳下的汉江水......她的脸更红了，默默低下头。
殷离见她又没了反应，又亲昵的凑近去吻她。她软软的唇瓣，还有，软软的舌头。周芷若想要推开她，可她使不上力气又舍不得，这调皮的家伙还肆意逗弄着自己，在她口中放肆的撷取着，她又羞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两人这般亲吻了许久，两人呼吸紊乱的、羞红了脸分开。只是甜蜜的静静洗浴，周芷若替殷离擦干身子，帮她穿上衣物，她连怎么穿衣服都忘了，可偏偏记得怎么捉弄自己，真是、不知羞。
殷离依旧学的很快，她也替周芷若细细擦干身子，帮她穿上衣物。
两人躺在床上，周芷若柔情无限的看着殷离，忽而伸出手去虚虚的描摹着殷离的脸，轻叹出来，“你这般、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殷离只觉得脑中微微刺痛，好像也有人对她说过这话？轻皱着眉头，不自觉出声道：“是姊姊不知要怎的祸害我。”
周芷若纤手抚着殷离眉头，道：“我不喜你皱着眉头瞧我。我喜你轻笑着瞧我，喜你得意的瞧我，喜你......”周芷若见殷离眼中笑意盈盈、神情专注的看着自己，倏地羞红了脸，抬手轻轻捶打了殷离一下，啐了一口，道：“不许你这般瞧着我！”
“姊姊这般真叫人为难，阿离皱着眉头瞧不是，舒展眉头瞧也不是。那阿离只能闭上眼睛，不再去瞧神仙般的姊姊了。只可惜神仙姊姊生的太美，这眼皮大哥怎么瞧也瞧不够，阿离怎么都比不上眼。”
“我怎不知你这般贫嘴。什么神仙，我姓周，名芷若。生在汉江河畔，父亲是个操舟的船夫。”
“汉江？”
“嗯，汉江......你、你笑什么？莫要再这般瞧着我笑。”周芷若又羞红了脸，抬起手轻轻遮着殷离的眼睛。
“我不笑了，不这般瞧着你笑......诶？我是哪般瞧着周姊姊笑？”殷离嘴巴漾着笑意，露出洁白的牙齿来。
“你这人！”周芷若又气又羞，“你、你......”她说不出后续来，赌气似的背过身去，带着铁链哗哗作响。
“神仙姊姊，周姊姊？你恼我啦？阿离不是故意逗你，阿离自己不自觉就说出口了，阿离爱看你羞红脸......你别恼我啦，阿离给你道歉。”殷离伸手去抱周芷若，周芷若微微反抗两下也就随她了，她从未想过与殷离有这般场景，像梦一样，她想生气但是又舍不得生气，她生怕这样的好时光一下子就没了。
周芷若聪颖过人怎么看不出来殷离与朱九真之间的关系。她在废园子里看的清清楚楚，朱九真低下头不敢去看殷离时，殷离的眼神是多么伤心怜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作不得假，这偷来的时光，她期待又害怕，她期待与殷离接触，她害怕自己回不了头。现在她如此贪恋这偷来的心上人，她还霸占着别人的心上人……这般一想，心疼得都要发颤，一下子竟流出泪来。
殷离许久听不到周芷若回应，稍起身却见周芷若清泪连连，泪水晕湿了枕头。殷离讷讷的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本应该道歉安慰才对，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她流了许久的泪。最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转过周芷若的脸，替她轻轻拭去泪水。
周芷若看着她，半晌后抽抽噎噎说道：“明、明日，你见着了金花、婆婆可莫要出口顶撞……还有那红衣姑娘，可不能造次欺负她。”
“好。”
“嗯……”
“周姊姊你不哭了好么？”
周芷若一听，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从眼眶中打转，缓缓地流出，任它流了一会儿后抬手抹去，道了一声：“好。”
“我们睡吧，我抱着你，别害怕了。”殷离说完后调整能让两人都舒舒服服的位置，让周芷若半卧在自己怀里，右手握着周芷若左手，自己的左手轻拍她的肩背，哄她入睡。
第二日，朱九真听金花婆婆吩咐，去叫周芷若起身出发，她见着殷离清醒过来，心中大喜，可她见着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睛，不由得悲从中来，她已记不得自己了……那双眼没有自己强要跟着她时的惊惧，没有自己欲毒缠身与她亲近时的无奈，也没有自己替她量体裁衣不由得与她缠绵时的怜爱，更没有两人在小屋平时生活中的情动......这双眼现在只有好奇、不解。她怔怔地看着殷离，眼里悄悄的盛出泪来。
“你、你怎么哭了？身体不舒服么？”殷离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疑惑地望向周芷若，眼里分明在询问这红衣姊姊怎么了？自己可没有造次欺负她。
周芷若讷讷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自己见朱九真如此悲伤，心里也难过极了，可自己自私的很，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殷离知道过去，她明知这不可能但还是傻傻痴望着这天能晚一点。
殷离见那红衣姊姊也只顾着望着她流泪，不知怎么的心中刺痛，她走上前，铁链哗哗作响，挟着衣袖小心替朱九真拭去眼泪，朱九真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一抬眼看见了殷离眼中的困惑和怜惜，她不禁在想，她心中是否还有她？她失忆了，忘记了两人经历的事情，可烙在心中的感情也没有一丝存留么？她好想与她亲近，好想跟她说小九小离走了，她为了找她放归了阿真，这么久以来她一个人好害怕、好辛苦。
金花婆婆来找三人时，便是这般场景。她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许多，她早就知道朱九真喜欢殷离这个死丫头，她也在废园子里确定了这死丫头也喜欢朱九真，之前在破庙里马车上，心眼明亮隐约推断出这周芷若也被这死丫头偷走了心，是她老了。
金花婆婆哼了一声，一双眼睛透出冷意看向殷离，殷离被吓得缩回了手，身体惧怕的往后缩了缩，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金花婆婆，又不自觉怯生生叫了声：“婆、婆婆......”
金花婆婆懒得理殷离，只拿着珊瑚拐敲了一下地面，催到：“走。”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失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