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青衫旧》潇湘竹叶

3、第 3 章

　　我忘了一件事。菲利克斯·罗齐尔先生是斯莱特林的现任级长。以他对塞尔温小姐的关注度，我想在宵禁后偷溜出去实在有些难度。我甚至做好了顶着塞尔温小姐的皮撒娇卖萌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他会先忙着找小马尔福的麻烦。
　　天助我也。
　　斯莱特林的公休室没有画像，意味着你不必担心谁会告密，也意味着你的失败只能由自己买单。
　　而我要做的事情，不可能指望谁来帮我。
　　除了影青。
　　夏佐一定想不到，他拿来害我的青蛇，如今成了我最好的助力。
　　有了影青探路，我顺利躲开了费尔奇和洛里斯夫人，很快到达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
　　门环上是两条小蛇，不出所料。精雕的鳞片银光闪闪，祖母绿的双眼晦明不定。我抽出紫杉木魔杖，轻敲两下。
　　是的，我在暑假里偷去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
　　小蛇抬起头，对视一眼，然后看着我。“帮我通报。”我说。在霍格沃茨，没有哪条蛇会拒绝蛇语者的请求。
　　门开了。奎若已经卸下了他的大头巾，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身后是一面穿衣镜。我向教授打了招呼，错开半步，对着镜子半跪下。
　　“王。”
　　伏地魔要的不是表忠心的废话，是实事。紫杉木魔杖正安静地待在我长袍的袖子里：门环上的小蛇一定不会漏掉这个细节。
　　“预言曾经提到此日，”我说，不等命令就站起身。很不知死的举动。
　　“黑魔王不知道你还有预言的天赋，塞尔温。”开口的仍是奎若。我从未指望伏地魔凭这一句话就信我，我要他别无选择。
　　我从袖中抽出不属于我的魔杖。
　　“预言要有人践行。”我换成了蛇语，用尽可能冷漠的调子说道。“就像那个出生在七月末的男孩：有谁曾经三次击败黑魔王？王，您相信这段预言的一刻，才是它成真的时候。”
　　如此直白地质疑黑魔王，大概是前无古人的。我敢用项上人头打赌，没有人想得到我会这么说话，包括伏地魔自己。他习惯了食死徒的俯首帖耳，很可能早已忘了反对意见是何模样。我也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听得懂我们的谈话，我已经做了刀下鬼。
　　奎若一动不动地站成一尊雕像。伏地魔沉默了很久，突然说：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的蛇语？塞尔温。”
　　该来的始终逃不过。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暑假，没有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所以我冷静地站了起来，看着他。
　　“这个不能告诉您，王。”
　　我只能赌他觉得我还有用。魔杖，预言，蛇语。
　　“另外，王，我需要您教我幻身咒和复制咒。”我换回了人类的语言。
　　伏地魔又不说话了。驳回他的要求还这么理所当然地要求教学的食死徒，我肯定是头一个——啊对了，我甚至还不是一个食死徒。
　　奎若目瞪口呆。像这样提要求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他听不懂蛇语，但不可能感受不到伏地魔的不满。
　　“我想，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原因？”伏地魔说，也说起人话，声音不如之前尖利，带起一点诡异的温柔。
　　我没有否认。这完全是找死：奎若甚至已经拿起魔杖。
　　伏地魔却阻止了他。
　　“我假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塞尔温。”

　　我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定要说的话，我大概是在作死。
　　你见过谁对黑魔王的提问表示无可奉告，明知他知道我拿着他的魔杖拒却不上交，还自家人似地要求教学的吗？
　　主角光环都不带这么罩的。
　　但是他真的没有追究，还满足了我的所有要求。
　　不得不说，排除不良动机，伏地魔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当然，如果你不是他经常见到的那种蠢蛋的话。他从不局限于课本，而是能将所学的知识融会贯通，加入自己的理解，使之得到升华，使他的学生受益匪浅：直接证据就是我，一个货真价实的麻瓜，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熟了掌握了两个高难度咒语。
　　这还是经过奎若转述的二手货。
　　伏地魔本人的力量还太弱，不足以支撑他彻夜不眠地给我上课。
　　而我高估了塞尔温小姐的身体素质。
　　作为一个成年建筑系学生，熬夜于我是家常便饭；但维克多利亚•塞尔温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家教很严，作息规律惯了，被我拖着熬了一整夜，第二天没能起得来床。
　　这影响了我的探险计划不说，还差点导致学校停课。
　　因为我的生物钟完全没受影响。
　　如果有早起的学生，就会发现塞尔温小姐成了植物人，原因不明；而斯莱特林的公休室里多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东方面孔的幽灵，像宾斯教授一样，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辞世。
　　年糕首先发现了我。人说猫通灵，果然不错。
　　我用最快的速度飘回了寝室，穿墙而过的一瞬仿佛看到一个女生打着哈欠走进公休室。
　　好险。
　　我刚刚回到塞尔温小姐的身体里，就有人敲响了寝室的门。
　　我叫她进来，声音完全是我自己的。好在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熟悉塞尔温小姐，以为她只是没睡醒。
　　或者她已经知道塞尔温小姐不是本人。
　　进来的是站台上那个能听懂动物说话的女孩子。我现在想起来，我最早遇到奎若的时候，她好像就在对街。
　　她问我，“你是不是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