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青衫旧》潇湘竹叶

11、第 11 章

　　暑假。

　　我考虑过去阿尔巴尼亚找伏地魔，但没法解释我为什么知道他在那里。我想像普通孩子一样混过假期，倒是赛尔温先生找到我，进行了一场正式谈话。

　　赛尔温家和伏地魔一向不怎么亲近，这是黑魔王的意思。他需要一个态度自然的拥趸，为此甚至没有问过我父亲的名字，也不曾给他加上烙印。这是沃尔普吉斯骑士团的年代就确定的事情：我的祖父，艾德里奇·赛尔温，比任何人都早地看出汤姆·里德尔的潜质，决定以这种方式宣誓自己的忠诚。

　　赛尔温家由是成为“隐形”的食死徒。与黑魔王单线联系，不参与任何集会和活动，为此收到了很多同盟的冷眼，又因其明显具有偏向性的态度不受“光明方”待见，所谓里外不是人。但这毕竟是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大家族，暗地里为黑魔王的事业做了不少贡献，也招徕了很多观望者。

　　我从不知道还有这等事。转念一想，伏地魔一而再再二三地容忍我的冒犯，大约与这段历史脱不了干系；甚至赛尔温家独特的学龄前教育想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赛尔温先生放下衣袖，收好了冥想盆，双手扶在我的肩头，蓝眼睛注视着我的，用一种温和而沉重的语调说，维卡，你是主家的长女，这是你的命。

　　他说，我本打算等你成年再告诉你这些事的，但标记再现，黑魔王也许很快就需要人手。

　　他说，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赛尔温家就是你的了。

　　他问我，维卡，你怕不怕？

　　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眼里读到了某种近乎绝望的期待，似乎想要我告诉他，爸爸，我很害怕。

　　然后他回到了赛尔温家主的位置上，而我是家族的继承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一个父亲，说的话却是要我成为祭品。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祭品呢。那么执着于血统的一个人，娶了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儿。

　　然后我说，夏佐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容易坏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吧。

　　赛尔温先生没说话。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妥协似地站起身，不一时捧来一个黑檀木首饰盒。古银包边的花纹繁复，精巧的锁扣很像东方的设计。

　　赛尔温先生双手捧出一枚灵蛇造型的银质发夹，珍而重之地将它戴在我的头上，仿佛是我出嫁的头面。那一瞬间，有一股精纯的魔力流过我的身体，如同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修为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对于忠诚的支持者，黑魔王从不吝啬。

　　赛尔温先生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嘴唇开了又合，终于说，这盒子里的东西，我会在合适的时间，一样一样交给你。

　　他说，维卡，现在你可以自由出入藏书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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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赛尔温家的学龄前教育为的就是培养黑魔王的得力助手。摊牌之后，我受到的训练更加严格；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几乎是严苛了。所学内容也不再限于课本，攻击、防御和控制类咒语不一而足，同时加入了药剂学训练。另外——令我万分惊讶的是，还有很多麻瓜的科学和心理学教材。

　　“黑魔王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赛尔温先生这么告诉我，“他有自己的打算。”

　　我沉默了一会儿。黑魔王有自己的打算，外人猜不透，他也乐得让外人误解，以暗度陈仓。这是父亲从我的祖父那里获得的教诲，现在他告诉了我。这是关于那个早慧且理智的汤姆·里德尔——

　　关于那个里德尔，伏地魔还记得多少呢？他又愿意记得多少？

　　我不敢想，却止不住地去想。那个骄傲又阴鸷的孤儿走向王座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的设计。他有那么深的城府，迷惑了无数的男女老少，连鬼魂都未能幸免。

　　人说伏地魔不懂爱。但那是不是另一张假面呢，引导着世人去误解，故意露出一个那么明显的破绽，降下他们的提防？

　　无论我是否自作多情，伏地魔大约把这些谋划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八分之一的灵魂里，只剩下最疯狂的执念。

　　想它何益。我抬手理一理鬓发，恰见到对街的宠物店里，一只暹罗猫的双眼里一闪而过的光。

　　对一只暹罗猫来说，它的体型偏胖了。只那么一瞬，滚圆的猫眼呈鲜艳的血红色，目光穿过栏杆越过饲养员透过玻璃直与我对视。半秒钟后，双眸中的红色沉淀，变作暗酒红，眼神也随之收敛。紧接着猫眼恢复成正常的蓝黑色，它像任何一只胖猫一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幻觉。

　　但那一幕已深刻在心头。

　　妖异的血红色双眼…

　　有句很经典的玩笑话，人若养狗便是养了只宠物，若养猫则是贡了个主子。

　　“怎么了，维卡？”

　　自从把话说开，赛尔温先生与我便亲近了许多。他似乎突然想要开始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常常关心我的起居，语气也变得十二分温和。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想要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