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君一梦》西旦家的

4、第四回 喜堂兵现

　　庄汨生昏昏沉沉，似乎听到有人在争执些什么。

　　“云子，你必须这样做！”这好像是少族长的声音。

　　“哥，为什么！父亲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这是云子。

　　“智子一家早已密谋已久，妄想取代族长之位。”

　　“但那是逍扈父亲的事情啊，与逍扈有何关系。”

　　“只要他还冠上智子之姓，就该要承担他的责任。他有智子一氏的责任，我们也有伏鱼一氏的责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云子声音很是悲伤，“所以决定了么……哥哥，真的必须这么做吗？”

　　“你必须走这条路，他也必须走这条路，你就好好照顾他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少族长态度强硬，扔下这句话后好像就远去了。

　　“逍扈……你会明白我的吧，就像我明白你的，为什么我们要出生于这样两个家庭！”云子似乎向自己靠近了几步，语气哀伤，“如果我不是伏鱼，你不是智子，那该多好啊，逍扈……呜呜……”

　　庄汨生好似有所感应，努力睁开了眼，却唤道，“水……水……”

　　“逍扈……你醒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倒水。”云子连忙从旁边的桌上到了一杯清水。

　　庄汨生自己起身，背靠在床边上，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水，神色疑惑地看着云子，“……你是谁？”

　　“逍扈？逍扈你怎么啦逍扈，我是云子啊……”云子露出一脸难看的笑容。

　　这一刻，智子逍扈再次上身，庄汨生头脑刹那间好似清明了起来，“云子……是云子啊，我睡了多久了？”

　　伏鱼流云：“快三天了。”

　　“哦~”庄汨生点了点头，“我记得，我和你去牯首涯……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事的逍扈，你醒来就好了。”云子看起来很是坚强，“那日我和你到牯首涯后……我看到涯边上的一种有助于腿上的汲汲草，便顺涯而下，打算采摘下来。可是我刚摘下汲汲草，便听到你一声大喊，然后掉下牯首涯，我连忙用鞭子裹着你，再慢慢地爬了上去。

　　至于你在牯首涯上看到了什么，便不知道了。事后，我在地上注意到了有大型动物的脚印，可牯首涯那边一向安全，从未出现过野兽。逍扈，我不该离开你的身边……更不该叫你一起去牯首涯的……呜呜……”

　　回想起当日之事，云子仍是心有余悸，将脑袋靠在庄汨生的脑袋，不停地哭诉着。

　　庄汨生安抚性地摸着云子鬓发，“没事的，没事的云子，我这儿不是好好的嘛，我也不记得牯首涯上是什么情况了。反正都过去了，只要平安就好。”

　　云子抬首，一双泪眼，“逍扈……”无限爱意与纠结在其中，可他并没有听进去。

　　***

　　喜堂之外，兵器交接；喜堂之外，安静如斯——

　　“逍扈……你把这杯酒喝了吧！”云子声音脆弱无比。

　　庄汨生一把接过酒杯，自我哂笑道：“喝，怎么不该喝，外面我的父亲发动兵变，我该当人质，不是么，哈哈哈——”

　　云子疯狂地摇头，“不是的，逍扈，你不是人质！”

　　“我未过门的妻子却早已知晓这一切，下个套，特地等着我的父亲来钻，我是什么，一个残废!一个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的大残废！”庄汨生望天大笑，只是这笑声充满了悲痛的寒意。

　　“不是的逍扈，你不是残废，绝不是残废，逍扈……”云子嗓子哭得有些嘶哑。

　　庄汨生像似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你走吧，反正今天这婚是结不成了，我可高攀不起……”顿了顿，再冷声，“族长的女儿。”

　　“逍扈……”

　　云子再次哀痛地唤着他的名字，可他偏过头去，不再理会。

　　“你总算有自知之明了。”

　　云子转身，看着来人，惊讶地唤了一声，“哥？！”

　　庄汨生嗤笑，“这才是真面目吧，呵呵——”

　　“伏鱼的小公主是不可能嫁给一个残废的。”伏鱼流明朝着二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声音冰冷。

　　伏鱼流云左望了自己的哥一眼，又右瞟了一眼自己恋人心如死灰的自我嘲意，再冲着自己哥哥道，“哥，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伏鱼流明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庄汨生道，“我和父亲从来就不会希望你的夫君是他，他根本配不上你！”

　　伏鱼流云盯着自己哥哥的眼睛，“所以哥哥，你们是在骗我？！明明当初你答应我了，等此事了结之后，会认我和逍扈在一起的。”

　　庄汨生嘲讽，“云子小姐，到现在还在演戏吗！”

　　伏鱼流云偏头又再看向自己的恋人，“不是的，不是的逍扈，你要相信我啊！”

　　庄汨生不再理云子。

　　“来人，将云子小姐带下去。”受不了自己妹妹这般态度，伏鱼流明大喊，然后再一脸冷意地对着庄汨生，“现在，你可以死了，智子逍扈——”

　　伏鱼流明拔剑，刺向庄汨生——

　　庄汨生闭上双眼，等待自己死亡的这一刻的降临。

　　伏鱼流云被人拿住，阻止不及，担惧地大喊，“哥哥不要啊——”

　　听到剑刺进身体的声音，伏鱼流明露出一分得意一分欢喜八分释然。

　　突然云子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与庄汨生一模一样的伤口，“唔——”

　　伏鱼流明抱过自己的妹妹，“云子！你怎么啦云子！”

　　“哥哥……”受了致命的伤，云子声音很是虚弱。

　　伏鱼流明突地明白了过来，“这是？这是同生契，你居然和他结了同生契！”

　　“原来，原来……这便是同生契么？”庄汨生愣愣道。

　　伏鱼流云看向自己的恋人，努力地笑着说，“逍扈……你看我……我从来就没有骗你吧，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我可以保护你的，如果早点儿……结这契……你的腿便不会废了。”声音断断续续的。

　　最后云子想起逍扈哥哥给自己常常念起的诗文，笑得一脸苍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云子……”不知何时，庄汨生早已双目泪下。

　　云子的笑里全是满足，然后在对着自己的哥哥，“哥哥……答应我放过他吧，好不好……”声音越来越小，不等自己哥哥的回答，云子直接闭上双眼——

　　“云子，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