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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穆清忧心忡忡地进了城,也没有心思去管什么糖人泥人了,而是先找了一个茶楼坐下,只和楚朔与江意之说先休息一番。

      江意之神经粗,正好说了许久也感到口干舌燥,大大咧咧就坐下喝起茶来,楚朔倒是若有所思,静静地看着穆清。

      “小二哥,”穆清跟跑堂小二打听消息,“我刚进城门的时候看到一队军爷往城外走,城外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跑堂小二道:“你从南城进来的吧?听说北边鞑靼来攻,兵力不足,正打南边调兵过去,从咱们这儿过路,驻扎在北城外。好在没有征兵……”

      “鞑靼?”江意之明显提起劲来了,“这半个月的事?半个月前我还来过县城,可没见到这么多兵。”

      “差不多就是这日子吧,听说这调的只是先头的一部分兵,后面还有呢……”小二也没有说太多,转身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一桌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各怀心思,穆清更是内心开始挣扎——按照原书剧情的发展,江意之现在已经参军去了,她如果继续让江意之留在这里,会不会让战局有所改变?

      江意之则是心中热血开始沸腾:夷狄来犯,当然要把他们赶出疆土!只是他现在空有满腔热血也无法报国……

      楚朔却是忧穆清之忧,大脑开始飞速地转动起来。

      一时间场面开始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大堂周围都很喧闹,唯有他们这一桌安静得扎眼。

      过了一会儿之后,穆清道:“走吧,去买年货。”

      热茶已经转凉,她却没喝上几口。

      然而刚迈出茶楼的大门,有一声音就迎面将他们叫住:“江弟!江弟!”

      江意之定睛一看,脸上也不自禁地咧开一个笑来:“徐哥!”

      那人走到他们面前,江意之已经哥两好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对穆清和楚朔介绍道:“这是徐焕然,我三个月前认识的朋友,长我一岁。”

      徐焕然?

      穆清心中一震。怎么会是他?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江意之也不应该是三个月前认识的他。

      原书剧情当中,江意之是在战场上碰到了齐国公府上的小公子,不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然而却因为战场上救了他一命和对方结下了过命的交情。后来在江意之的仕途中,还有江意之与女主的感情中,这个徐焕然出了不少力。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中的女主角——曾经是徐焕然的未婚妻。只不过他们双双都看不上对方,所以联合起来把婚事给搅黄了,似乎黑锅全让徐焕然给背了,所以后来他堂堂齐国公府的小公子,才会成了军中一小兵卒。

      或许是穆清的情绪没有完全遮掩,徐焕然不禁开口道:“这位兄弟认识我?”

      穆清摇摇头,勉强笑道:“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罢了,或许是记岔了。”

      徐焕然扬眉道:“难不成你也是京城人?”

      “算是在京中待过,”穆清道,“家父曾在京中为官。”

      “呦,这么巧!”徐焕然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既然我们之间有如此缘分,不如一起去喝酒如何?”

      穆清失笑道:“抱歉,我身上还有些其他的事情,今日就不奉陪了。”

      “那江弟,你陪我去!”徐焕然拍了拍他的肩,又看向楚朔,“这位兄弟呢?”

      楚朔也婉拒道:“抱歉,我不善饮酒。”

      徐焕然脸上一片可惜:“还以为今日能够热闹一些,江弟,看来又是我二人对饮啊!”

      “先生……”

      江意之有些犹豫地看向穆清,穆清朝他挥挥手:“没事,你们难得重逢,好好聚一聚吧,我身边有楚朔就够了。我们买完东西回到这间茶楼等你,在关城门之前,可千万要回来,不然我们就不好一同回去了。”

      有楚朔就够了……

      江意之听到这句话,目光微微有些黯然。但他掩饰得很好,只点点头道:“放心吧先生,我一定赶回来!”

      三人就此分开,穆清与楚朔一同去买年货,穆清挑选时不甚用心,连给钱时都差点给错,楚朔见状不禁问道:“先生可是为战事担忧?”

      穆清沉默不语,楚朔又道:“自从在城门见到那兵丁之后,先生似乎一直有些愁思。”

      穆清问:“你认为这场仗要打多久?”

      楚朔想了想,道:“我未曾看过朝廷邸报,不过按照现在局势,少则一年,多则三年。鞑靼虎视眈眈中原由来已久,近几年都没有与其产生大的摩擦,足够让他们休养生息,积蓄实力。而朝中却不止要对付一支外敌,东南有倭寇、西南有安南,朝中早已被四处征战拖得没有余力,得力的武将们也大多在南方,北方坐阵的都是一些行事中庸的将领,而鞑靼的新首领又据说作风勇猛……”

      “好了!”穆清听得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听不下去,“你不用说了。”

      不就是让江意之去参军么,谁规定他参军回来之后不能考状元?

      任务往后拖就拖吧……她等得起。

      “……先生?”

      楚朔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让穆清有如此反应,忐忑不安地看向她。穆清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吧,继续买东西。天色越来越阴沉,怕是回去的路上,就要下雪了。”

      她大步向前走,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楚朔却觉得他刚才,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

      另一头,江意之与徐焕然喝酒,越喝越郁郁寡欢。

      徐焕然看出他心情不好来,问道:“你为何是这神情,难不成你爹又逼你去相看人家了?”

      江意之摇摇头,徐焕然又道:“那是你有了看上的姑娘,人家看不上你?”

      徐焕然打趣道:“若不是听你叫刚才那小兄弟为先生,我还以为你看上的那姑娘是他呢……”

      江意之的眼光骤然凌厉,徐焕然被他刺到,讪讪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来,喝酒喝酒!”

      江意之举起酒杯,却没有饮下,而是目光渐渐变得迷茫起来:“若是……你和另一人都明知道不可能与那人在一起,相爱要被万人唾弃,另一人赴汤蹈火都甘之如饴,你却犹犹豫豫不敢上前,你会如何做?”

      那一次楚朔病重前的嘱托实在对他影响极深,让他在对上楚朔时莫名就有了怯意。楚朔坦坦荡荡,在自己将死之时在他面前袒露了对先生的情感,还希望他能够多多帮扶先生。

      他没有楚朔勇敢,他不敢面对自己心中的感情。甚至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先生三番几次地爱护他而对先生产生了孺慕之情,还是因为这段时日的相处中,对先生产生了爱慕之情。他也无法面对这样一段不容于世的感情会产生的后果,他无法面对世人异样的眼光。所以这三个月来,他甚至都很少与先生单独说话。

      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越是想解开心结,心结就缠绕越深。

      “万人唾弃?”徐焕然明显喝得有些上头了,“你该不会喜欢上有夫之妇了吧?有夫之妇算什么,出点钱让夫妻两和离呗,我表哥就干过这事,现在不也和那女人过得好好的,没出什么幺蛾子,就是那女人每次来我们齐国公府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齐国公府?

      江意之听到这个词,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惊讶。他早知道徐焕然出身高门,却不知道他门第如此显赫。

      “要我说你要是真的喜欢,总会去得到她。小时候我还和表弟们打架争一匹名驹呢,被打断了门牙也要得到它,现在还是我的爱骑。马尚且如此,何况是人?真正的喜欢是藏不住的。想要就得去争取,不想要就趁早放弃,免得到时候后悔。”

      想要就得去争取,不想要就趁早放弃……

      徐焕然喝得烂醉,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些什么,江意之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到了最后,他见天色阴沉,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酒楼,往城门旁的茶楼走去,与穆清汇合,却又一次在小巷中见到了孙二狗,他的身边还站着穆大儒遍寻不得的文墨。这二人站在一起,面红耳赤地在争吵,他直觉这当中不对,悄悄躲在了一旁。

      “孙庆,你未免太过分了一些!”文墨怒道,“之前每个月找我拿二十两银子,今天居然要我拿出五十两!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孙二狗笑得邪气:“你不是又替穆大儒卖画去了吗,怎么会没钱?这些年你都从这当中克扣多少银子了,怕是穆家父子一直都被你瞒得死死的吧!你不给钱也可以,我去告诉穆家你贪银子这件事,你就等着穆家把你扭送官府吧!”

      江意之恍然大悟:难怪几次他都觉得孙二狗与文墨之间的关系不对,原来当中有如此龌龊!

      “你!”文墨面有不甘,却还是从怀中摸出一张薄纸递给他,“这是五十两的银票……”

      孙二狗目放精光正要伸手去接时,文墨却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把刀来,直接朝他的心口捅去!

      只可惜孙二狗一个闪身,不仅没有被刺中,还反手夺了文墨的刀,目中狠戾之色大盛:“我不过要你一点银钱而已,你居然想要我的命!”

      他扬手就把刀往文墨身上扎去,文墨躲闪不及,被他捅中,棉衣的棉絮飞扬,散了一地,胸口渗出一层血来。

      孙二狗拔出刀,又深深捅了进去:“我叫你耍阴招!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给钱……”

      一刀又一刀,很快血淌了满地,原本还有些挣扎的文墨顿时没有声息。

      孙二狗发泄过后,终于有些后怕了起来,手中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拿起银票跌跌撞撞想要离开,却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江意之。

      “三哥……”孙二狗“扑通”一声跪下,伸手去拉江意之的裤脚,“我……你……你都看到了?你别报官,钱我分你一半,不,四六,你六,你别报官,放我一条生路……”

      江意之甩开他的手,厌恶道:“不可能。”

      “三哥……我求你三哥……”孙二狗痛哭流涕,双手还在不断地攀他裤脚,江意之连连后退,却不想孙二狗求他是假,捡起地上的刀是真,这么一通乱摸,地上那把匕首又被他摸回了手中,直直朝江意之刺去!

      然而江意之打猎一把好手,岂能如此轻易被击中?

      他只不过踉跄了一下,狼狈躲闪,立马就动作利落地一脚踢飞了孙二狗手中的刀,又一脚把孙二狗踢到了地上。

      “砰——”孙二狗落地,他听到一声闷响,却见他的后脑撞在了一块石头上,转眼流出一片血迹来。

      江意之心中有些发慌,他去探了探孙二狗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有呼吸了,立马慌成一团——猎物他杀过不少,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纵然这孙二狗死有余辜,但他却不想赔上他的一辈子!

      “江弟?”江意之正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背后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他回过头去,明明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徐焕然却正目光清明地看着他。显然是已经目睹了这一切。

      江意之暗恨:不能看低这些纨绔!能在京城人尖儿中混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

      这一回他和孙二狗的身份颠倒过来,他成了杀人凶手,被徐焕然目睹了,他却决计不想像孙二狗那般拿起匕首朝向徐焕然的。

      “徐哥……”江意之咬牙道,“你把我送官吧。”

      徐焕然笑笑:“你我兄弟二人,说什么见外话?”

      江意之被这笑容看得毛骨悚然,抖了抖:“徐哥,你别这样笑……我知道我杀人了,你拿我去送官或许还能得到一笔赏银……只是我家中还有父亲需要托你照料……”

      “杀该杀之人,有何大不了的?”徐焕然却像是毫不将这件事放在眼里一样,“这边的县令我不熟,或许暂时摆不平,我却有一法子,能让你避开这灾祸。”

      “什么?”

      “送你入军营。这批兵士如今稍作休整,明早就要急行军北上,你混迹其中,等这件事风头过去,或许还能博个军功回来。”

      江意之警惕道:“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徐焕然道:“你就当我报你当初赠衣之恩吧。”

      江意之还想说什么,徐焕然却拉着他离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酒楼再说。”

      江意之尚在慌乱之中,迷茫被他拉走,却不知道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之后,孙庆又捂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刚才竟是在装死!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爆字数了所以晚了这么久,躺平任摸毛_(:з」∠)_
      老规矩吧,明天更新前留言的都发红包~
      谢谢没想法,没网名的地雷*8,赞助穆清买了一大包年货,还请了她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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