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前传他的一生》一生茫然

16、众生

　　再次见到大金乌的五哥狐妹第一反应当然是掉头就跑，他们一跑，大金乌就觉得十分可疑。
　　五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本事，逃跑非常有一套，很快就不见踪影，狐妹被三只金乌和天蓬围在角落里大汗淋漓。
　　“跑什么？”大金乌觉得这两只狐狸简直无处不在。
　　“看见你，害怕。”
　　天蓬噗嗤一声笑了。
　　大金乌瞪了他一眼，天蓬假装四处看风景。
　　“你们来昆仑山做什么。”
　　狐妹觉得自己要被烤熟了，大金乌让二金乌三金乌继续去追三首蛟，自己也站的离狐妹远了些。
　　“我和五哥，听说昆仑山可以拜师学法术，就跟着杨戬……”
　　“杨戬在昆仑？”大金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这是转了运？捉妖还捉到了杨戬的消息。
　　狐妹点点头。
　　“他人呢？”
　　狐妹听他这么一问似乎有些难过，想起她和五哥无意中看到的场景:“他，他被妖怪吃了。”
　　“杨婵呢？”
　　狐妹没看到杨婵只看到牛素素了，但她和杨婵要好，是以多留了个心眼，只跟大金乌说也被吃了。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大金乌虽然知道狐狸的话不可尽信，可是却很了解三首蛟，他本来就是欲望的化身，本性贪婪，今日选择化龙，更是渴求法力，杨戬杨婵是天神所生，天生仙体，三首蛟想吃他们，他们跑不了。
　　天蓬心里既惋惜瑶姬一家终于也没能逃脱天命，又松了一口气这苦差事终于是到头了。
　　“小狐狸，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上天作证啊。”
　　天蓬不像其他神仙，他和弱水待的久了，很是了解女人，所以对女人一向脾气极好，讲话时也轻声细语。
　　狐妹看看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天神，她本以为三首蛟是这天下第一好看的男子了，想不到这才见到了天下第一。他也是神仙，而且和那个总是凶神恶煞的大金乌并不一样，他看自己的时候不是在看一直妖怪的眼神，而是在看一个和自己同等重要的生命。
　　狐妹感觉自己不是很害怕了，问他如果去作证能不能当神仙。
　　天蓬看了看大金乌，大金乌说这事他和天蓬都做不了主，得当面问玉帝和王母。
　　狐妹想起大金乌第一次要她和五哥帮忙抓杨戬的时候用成仙来诱惑他们，现在一看果然是骗人的，以后要告诉五哥，再也不能听这些神仙的话了。
　　想到五哥，又是一阵难过，五哥怎么就跑的那么快，也不等等自己。
　　狐妹答应上天作证，天蓬和大金乌便带着着狐妹返回天庭。
　　南天门依旧矗立云端，瑶池仙乐飘飘，凌霄宝殿也开始重建，天庭太平宁静。
　　天蓬没来由想到那个曾端坐于南天门一身傲骨的孩子，想到那对历经磨难千里迢迢行至昆仑的兄妹，俱是已经死了。
　　可惜了。
　　有清风自天河而来拂面而过，带着些许潮湿水气，一滴水轻轻飘至他发梢，天蓬一惊，下意识看了一眼大金乌，大金乌和狐妹走在前面，没有发觉什么，天蓬展颜笑了笑，小声温柔的说了句:“别闹。”
　　水滴滑落，散在风里，有同样极轻极温柔的女声在他耳边说:“你回来啦。”
　　大金乌似乎是觉得他走的慢了，回头看过来，天蓬赶紧快走几步跟他一起踏进瑶池。
　　大金乌看了看身后。
　　算了，父王没发觉之前，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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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跪在玉鼎真人面前，牛素素也跪在玉鼎真人面前，哮天犬也跪在玉鼎真人面前。
　　玉鼎真人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怎么收了徒弟之后就经常头痛呢，入门要跪三天三夜只是随口说说来考验这小子而已，徒弟怎么也跟着傻了吧唧的跪着，那只狗妖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也跟着跪着。
　　愁人。
　　杨戬面无表情的跪着，身姿挺拔，玉鼎看着看着竟觉得挺顺眼，但是做师父的要有威信，刚说了跪三天三夜怎么能随意收回呢，总得找个台阶下。
　　看了看噘着嘴瞪着自己的牛素素，玉鼎计上心头。
　　“徒弟你也太着急了，怎么一上山就拉着你夫君拜堂来了。”
　　牛素素果然红着脸跳起来。
　　玉鼎就坡下驴:“行了行了不跪了不跪了，师姐都不跪，师弟还跪着做什么。”
　　杨戬知道他被收下了，自家破人亡那天起就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玉鼎笑眯眯看着杨戬:“那么，活着和逃命你想先学哪个？”
　　杨戬觉得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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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母和玉帝听说杨戬杨婵哪吒都已经伏法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觉得三首蛟都不是什么大事了，又听大金乌说这个上天作证的小狐妖在捉杨戬杨婵时帮过不少忙，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让她成仙。
　　女仙一向由王母管理，王母要点化她为琼瑶仙子，拿出女仙名册就要在上面写狐妹的名字。
　　狐妹却后悔了。
　　放在平时王母早就翻脸了，今天也是心情好，还笑眯眯的问她为什么。
　　狐妹说想和五哥一起成仙。
　　王母早就听大金乌说五哥是个趋炎附势的卑鄙小人，自是不答应。
　　狐妹也态度坚决:“五哥不成仙，我也不成仙。”
　　天蓬头一回碰着这么傻的，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在后面戳戳她:“差不多行了，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狐妹纠正他:“兔子跑的不快。”
　　天蓬顺着她说是，家兔跑的是不快。
　　狐妹又纠正他:“野兔跑的也没我五哥快。”
　　大金乌咳嗽了一声。
　　狐妹小心翼翼的去看王母，王母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狐妹两头为难，王母问她你到底成不成仙了，狐妹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成了仙，没了五哥，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王母的笑意收敛了:“不成仙，那可就是妖孽啊。”
　　狐妹一抖。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玉帝也开口了:“拉到斩妖台，驱散魂魄。”
　　天蓬知道狐妹傻可也没想到她这么傻，正要开口求情，从来不多管闲事的大金乌却已经开口了:“陛下，娘娘，狐妹毕竟于天有功，天庭若是斩杀功臣，以后怕是没人敢为天庭效力了。”
　　天蓬是个机灵的，也顺着说:“是啊陛下，那三首蛟还没找到，十万天兵总在人间晃悠也不是个事啊。”
　　玉帝王母这才作罢，挥挥手让狐妹下界去了。
　　狐妹胆战心惊的走出南天门，看了看这天上祥云朵朵，瑞气万千，安慰自己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什么都没我五哥好，下界往昆仑山找五哥去了。
　　玉帝本想把金乌都召回来，让天蓬独自率少数人马下界继续追捕三首蛟，天河守军却秉人来报说是弱水躁动，欲破天闸而出，只得改了主意，让大金乌继续下界，天蓬带帅印回天河镇守弱水。
　　天蓬和大金乌一同走出瑶池。
　　大金乌看着天河方向，似是无心的说了一句:“元帅觉得，做神仙好还是做妖好。”
　　天蓬叹了口气道了句谢谢殿下提醒，匆匆回天河去了。
　　大金乌站在云头，俯瞰下界，山河茫茫，众生皆是蝼蚁，众生纷纷赴死。口中喃喃了句:“自然是做神仙好。”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