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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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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耳边传来柳剑昕的轻唤。
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柳剑昕一边扶我起身,一边禀报:“吏部侍郎琴维聪琴大人来访。”
不知各位还有印象否,这位琴维聪就是琴玉庭的独子、萧劲松的发小、我曾经的爹。我刚搬出宫时,只有琴玉庭会来串串门,而且多数是坐在一起发发呆,追忆一下千年之前的往事,感叹几句世事弄人,然后又想到那些不愉快,于是又尴尬的沉默。只是这些年琴玉庭年事渐高,加上朝中经过那一役,淘汰了不少蛀虫,大批新鲜血液涌了进来,一扫以前人浮于事的颓废作风,显出一派欣欣向荣之势,他便萌生退意,让琴维聪接手。琴维聪虽然官职不高,但是生性风流倜傥,而且经常绯闻缠身,曝光度极高,在京城这个圈子里算是很有人气的。自从他爹有意让他接手之后,他一改以往纨绔子弟的形象,开始大展拳脚,不过几年间,便连升几级,当上了礼部侍郎。靠着他这些年在“基层”积累出来的经验和人脉,在朝中开始形成一股新兴势力,有效的牵制了太子党的动作,为皇权的复兴创造了空间。
自从我被“变相”逐出皇宫开始,琴维聪就开始时不时地上门拜访,有时是被琴玉庭派来嘘寒问暖的,有时是他自己跑来躲情债的。时间一长,这也就成了习惯,京城里无人不知要找琴大人,先去城中最火的青楼茶楼转上两圈,如果没有,那就直奔城东离山脚下的恭亲王府,一找一个准。而经过琴维聪的隐形宣传,来我这里的人也慢慢开始多起来,隔三差五就有什么书生文士前来拜访,特意站在竹林边荷塘外,附庸风雅的摇头晃脑吟几句诗,文绉绉的说几句好山好水好风景之类的话,异常的惹人厌烦。我也懒得应付这些人,让他们去酸,我找个地方看看闲书发发呆,拉拉弓弦练练字,或者闲着没事帮着花匠修剪一下花草,对着花园描几幅牡丹茉莉。
这样的生活太过悠闲,也太过虚幻,一句话就足以打破这样脆弱的幻境。
琴维聪说:“父亲让我带话给王爷,是时候考虑考虑正事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送走了琴维聪,我站在廊边看着园中日渐衰败的景色。再过两个月,我就十五了,就算再不愿意,我也得参政了。只是,玄武,你还不明白吗,历史的潮流已经一去不返了,我们的时代早已过去,而皇权的时代也正在走向衰亡。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为日渐没落的集权制度唱一曲凄切的挽歌。
这天,给皇帝请安回来,天色还早,不着急回家,便往勾栏(即商业区)行了过去,随便找了个茶楼坐下喝茶,顺便八卦一下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鲜事。
刚刚进去,我就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在二楼显眼处,萧劲松和琴维聪两个人正坐在一起叽叽咕咕。可能感觉到了我的视线,萧劲松看了过来,一瞬间,他眼中的伤痛和无奈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撞进我的心里。他看见我,张口想说话,眼神急切,却被琴维聪拉住。
琴维聪一边拉住萧劲松,一边示意我快点离开。
我无奈一笑,转身离去,背后传来桌椅的碰撞声,萧劲松和琴维聪的争执声,最终,萧劲松没能追过来.
生日那天,皇帝和我喝的酩酊大醉。皇帝是因为思念我的母妃,嘴里一直“小珍小珍”的念叨着,而我则因为是寿星,被众人压着灌酒。
当我歪歪扭扭的被人搀着去后殿休息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那一道炽热的眼神跟着我的脚步移动。
我躺在床上,迷糊了一阵子,然后就醒了过来。毕竟不是自家的床,睡着还真不习惯。
我唤了几声,却没有人前来伺候,便手脚发软的下地找水喝。正往喉咙里猛灌水的时候,“吱呀”一声,进来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哪个公公,便没急着转身,继续喝着水。
脚步声响起,一下子我就觉察出不对来,宫里的太监哪有这样有力的步子。我急忙转过身来,却是萧劲松。
我心中一阵慌乱,强自镇定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声音嘶哑颤抖。
他不说话,只是眼中的火焰较刚才更盛,我暗叫了一声苦,假装尚未完全清醒的样子,慢慢靠近床铺,想离他远点。
许是他看出了我的意图,眼中的炽热略有收敛,转身在床前椅子上坐下,似是有话要说。
我也不在装腔作势,是真正的手脚发软的挪过去,歪在了床头。
等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最近太子一党暗中小动作不断,恐怕是要开始排除异己伺机夺权了。如今茗旻(即老三)已经被他们排挤出京,蜗居在边境小城,茗溪茗泉也苦不堪言。现在你已成年,他们下个目标就是你了。我不日就将离京去西岐,虽然手上无权,可毕竟还有些兵力,太子不敢把我怎样。不如你与我一道离开,我定保你周全。”说完定定的看着我。
我沉思许久,摇摇头:“我与太子之间诸多恩怨,其内情无法告知,”看萧劲松想追问,我连忙加了一句。
“太子就算把皇帝拉下马,也绝不敢对我动手,你无须担忧,尽管安心。”
本来是想安慰他的话,一说出口却好像变了味,我还来不及细想是哪里不对劲,就被大力的按在床上。萧劲松狠狠的瞪着我:“你宁愿相信那个差点杀了你的混蛋也不愿意相信我吗?他到底是哪里比我更好,让你这么心心念念恋恋不舍?”
我本来就没什么气力,当下连挣扎都没力气了,只能徒劳无功的说着“冷静点,听我说”这样的话。
似乎是连我的声音都不想听,他猛地俯下身,用嘴堵住了我的,压制着我肩膀的大手也开始在我身上肆意游走。我心里泛起恶心,就想直接吐在他身上。就在我快忍不住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的唇,一路向下。
冬天的衣服层层叠叠,难穿又难脱,他不耐烦把阻碍他的衣服直接撕开,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鸡皮疙瘩纷纷起立,我刚想叫人,嘴里就被塞进两根手指,让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两三下,我身上的衣服就被他撕得七零八落。没有了遮盖物,原本还能强自镇定的我再也压制不住惊恐颤抖起来。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柳剑昕的名字,放任萧劲松在我身上肆虐。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呼唤,一个人冲了进来,抓起萧劲松就给了一拳,另一个人上来解下我手上的绳子,用被子把我裹住。
我眨了眨迷蒙的双眼,看进了柳剑昕的双眼。他眼中尽是后悔和疼惜,看向萧劲松的眼神阴翳而狠毒。
“剑昕……”我张口,只叫出他的名字,就已经不争气的哽咽了。
“青龙殿下……”柳剑昕连被子一起把我抱起来,叫了一声正在与萧劲松互殴的太子。太子一拳将萧劲松打倒在地,让旁边一个人将他绑起来,顺手擦了擦流着血的嘴角,看也不看我们,转身走了出去,柳剑昕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出了门,捡了些人少的地方走,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东宫,太子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人奔了出去找太医。
刚才惊恐之下没怎么注意到的疼痛这会儿一股脑全出来了,不住的打着颤冒冷汗。
太医几乎是被人拎着过来,气喘的连胡子抖一抖一抖的,只是现在我完全没心思笑他,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我紧紧拽着柳剑昕的手不放,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楚。
伤口处理好之后,我又发起烧来,嘴里一直说着胡话。折腾了大半夜,临近破晓终于退烧了,便想着一开宫门就走。
太子亲自一路护送,到了宫门前,沉默了一路的太子终于开口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闻言沉默,要如何才能告诉他,我已当他是陌路,无论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是杀身之仇,我都已经当成过眼云烟。
可是他似乎是误解了我的沉默,颇有些受伤的说:“如今我们都与常人无异,午夜梦回之时,常常有些困惑,那些存在于记忆中的片段,是否也是梦一场。现在你们总是抓着千年前的事情不放,甚至连凤炎都不在认我,我是真真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
千年之前,我与青龙海岚、朱雀凤炎一起长大,我岁数小他们几百岁,凤炎见不得海岚欺负我,常常不带他玩,为此他时常自嘲是孤家寡人。后来凤炎涅槃,前世记忆一起消除,海岚耐心的与她相处,让她再次爱上他,其中辛酸苦楚实在不能向外人道也。
他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缓颜说道:“我虽不敢说让你忘记以前的仇怨之类的话,可是前尘已了,逝者已往,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看了一眼柳剑昕。
我本来就是被柳剑昕半抱半扶着,听完海岚的话,柳剑昕全身肌肉有一瞬的僵硬,随即马上放松。
“青龙殿下无需多言,属下虽不知两位殿下私下有何恩怨,只是有一句话不得不说,青龙殿下欠我家殿下的,不仅仅是一条命而已。”柳剑昕突然开口说道,不等我反应过来,俯身抱起我径自离去,留下海岚在原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