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有女初长成》琦亦菓菓

6、第 6 章

　　蒹葭院，虽非于府主院，却是最精致的院落。院内种满海棠，如今正值花季，花开似锦。微风微扬吹起一室馨香。于梦华所居灼华阁便是在这里。从前院回来，她便回了主院。刚入得房门，于梦华反手便给了身边的小丫鬟一巴掌，大骂到：“贱丫头！”

　　“是谁惹了我的宝贝不高兴了？”门外，一股香风袭来，原是聂柔儿带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

　　“娘~”于梦华扑进了她的怀里，“娘，爹爹不是最疼我的么？今天我看到那林公子了，真真是俊逸无双。那于月华除却一个嫡女的名头，哪样能比得上女儿的。女儿不服！”

　　聂柔儿婉转一笑，纤手抚上于梦华的脸，说到：“梦儿，你还太小。有些事儿你还不明白。周氏与那林夫人自幼相识，若不是这层关系，就算那于月华也入不得他们的眼。在你爹眼里，虽最疼你，但事关他的前程，却也绝不会冒险。”

　　“难道就便宜了于月华！”于梦华一脸气愤。

　　“呵呵呵，梦儿，我的梦儿自然值得更好的。”聂柔儿宠溺的看着于梦华，“梦儿可记得今早你爹匆匆出去了？”

　　见于梦华点点头，聂柔儿接着道：“我在前院安插了人手。来的是两个年轻公子，你爹对他们甚是恭敬。这听风水榭是于府最奢华之处。你那时候那般求你爹，你爹也不肯予了你。但你爹却将他们二人安排进了那里。你见过那林公子，但听见过那白衣公子的人说，那更是风华绝代。能让你爹那般恭敬的人，身份肯定贵重。”聂柔儿虽出生一般富户，但因着这些年于仲文的宠爱，也算得见了些世面，倒也练出了几分眼力。

　　“那娘，梦儿要怎么做？”于梦华原也是小孩子心性，虽一见林珏的样貌便动了心，但听聂柔儿说到那白衣公子，便又动了心思。

　　“你爹让管家传令，不许任何人靠近那水榭。梦儿，你需寻了机会，结识那公子。”聂柔儿看着于梦华的脸，虽然女儿年岁虽小，但样貌却是十分出挑，而且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聂柔儿当初流落青楼，虽是清倌人，但那妈妈见她美貌过人，于是便在她身上花了重金调教。于仲文之所以如此迷恋聂柔儿，除了自小的情分，更因她懂得男人。所以她也是有意无意教授给于梦华。

　　“女儿明白了，娘！”于梦华娇笑的投入聂柔儿的怀中。

　　于府的后花园内，众人坐在凉亭之中说笑着。前任知府是爱杏之人，因此花园内种满了杏花树。此刻正是杏花开的时节，枝头胭脂点点，花繁姿娇。黛玉看着这满目的春色，开心不已，起身走到了杏花树下，恰巧一阵风起，将那花瓣带离了枝头，将她裹进了这片粉色的天地。

　　于月华抬眼恰好看到这一幕，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嘴角微弯。

　　“月华姑娘笑什么？”林珏原觉得这姑娘有些冷清，不曾想，竟也会笑，不由好奇的问出了口。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句诗。”于月华原以为没人看到，不由小脸微染上了胭脂色。

　　“哦？”林珏心中一动。

　　“春来也，是何时？没人知。先到玉儿头上，袅花枝。十二画楼帘卷，红妆笑语参差。”于月华的音色本就清灵，听着让人如沐春风。“此情此景，确是十分符合这意境。”

　　林珏听完，笑道：“玉儿本性活泼，对这些花儿更是偏爱。让月华姑娘见笑了。”

　　正在这时，一个粉衣身影从西边的抄手游廊款款走来。待走进了，向凉亭内的众人福了福身道：“梦华来迟了。”和聂柔儿谈完后，于梦华便换了一身衣裳来了凉亭。

　　“梦华姐姐，就等你了。”于琼华笑着到了于梦华跟前。于琼华的姨娘，本名方雅，原是于仲文的上峰送的妾，生的也是风流婉转。当年也是和聂柔儿争得一时长短。只是后面却因为流了产，坏了身子，终日缠绵病榻。“姐姐这身衣服可是出自缘绣坊？这身衣服可是价值不菲啊！缘绣坊的衣服，我也只看过心瑶姐姐穿过。”于琼华口中的心瑶姐姐便是于子谦的未婚妻，周府嫡二小姐周心瑶。

　　“这身衣服，原是我生辰，父亲送与我的。”于梦华掩嘴轻笑道，“妹妹下个月生辰，相信父亲定也会送予妹妹的。”

　　听得这话 ，于琼华不由的攥紧了拿在手中的手帕。半晌才放开：“我们于府谁人不知道，父亲是最疼爱姐姐的。妹妹哪有姐姐这样的福气。”

　　两个人的眼神交接，周身飘散着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儿。

　　“姐姐，她们在干什么呢？”黛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于月华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问到。林海虽也有姨娘，但是自林老夫人去世之后，她们便被迁至偏院。黛玉出生后林府内院已是很干净的了，因此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

　　于月华见多了这等场景，在一旁冷眼旁观罢了。“玉儿平日里没见过么？”

　　“哥哥要读书，平日里都没有时间陪玉儿玩。才没有姐姐家里这般人多热闹呢！”黛玉嘟起嘴，有些许委屈。
　　“玉儿，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于月华用手抚了抚黛玉，而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热闹看看倒也罢了，若身处其中，却是没什么好玩的。。”
　　林珏原也百无聊赖地单手撑在桌上发呆，出神之际，却听见黛玉和于月华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姑娘倒是个明白之人，有点意思。他慢步走到黛玉身边，那双星眸却是望向于月华，“姑娘莫怪。林家至我这一辈，只有我和玉儿两人，故爹娘对舍妹甚是疼爱 ，却也养成了她这娇憨的性子。“
　　于月华没想到自己与黛玉的悄语竟会被林珏听了去，顿时红了脸，心里却在不住懊恼：今日这是怎么了，于月华，你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哪里去了？面上却是极力端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回到：“林公子客气，玉儿惹人怜爱，月华心甚喜之。不过，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公子是读书人，自是能明白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道理。”
　　林珏闻言，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轻摇折扇，故作正经的说到：“姑娘所言有理。不过。。。在下却是从未和谁承认过我是君子啊！”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戏谑之意。
　　“你！”于月华这次是真真的红了脸，不过却是被气的。于府众人虽是面和心不合，但日常照面，却也是表面和平。于府的公子，不论内里，至少让人看来，也算得上是谦和有礼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却是没有一个人像眼前的这人一样无赖。
　　“哥哥，你又欺负人了。小心我到娘亲那里告你去！”黛玉虽懵懂，不过看着于月华的脸却也是明白她这是被气着了。虽与于月华刚见得面，不过黛玉对她还是颇有好感的，见自家哥哥竟然欺负了自己喜欢的人，那她必须得护着。
　　“呵呵，小丫头，你的胳膊肘朝哪里拐呢。。。”林珏颇感无奈，“也罢，看来我刚搜罗来的那本《何东记》是保住咯！”
　　“《何东记》！哥哥！哥哥！你真的找到了！”黛玉一听那书名，登时兴奋不已。只见林珏慢悠悠的坐下，眼睛却不看她。“哥哥~~！”黛玉上前，捻住林珏的衣角，甜甜的唤道。林珏却依旧不理她。黛玉见状，窜到他面前，不再做声，只用那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他。
　　林珏本也就想逗逗她，不过见着自家妹妹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回去你便让人来取就是了~”
　　于月华却是出了神。自己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对自己疼爱有加，却从未想过兄妹之间能如此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