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喜欢你》一只红菱

12、手语啊！

　　《好好撩我》第12章.手语啊！

　　说真心话，田佳好不是故意要听人墙角的，只怪她从小耳朵就尖。

　　看来和她一进来就有的直觉没错，这间工作室的经营状况并不理想，环顾四周，玻璃门内拥有四张桌子的接待区空空如也，生意冷清，可见一斑。

　　田佳好不自觉叹了口气，昨晚她还和姚思元说，哥哥他现在过得很好，这句话说早了。

　　从口袋里套出手机来，进入搜索引擎。
　　关键词：宝利达广场店铺租金多少钱？
　　还真是被她搜到了，一百平方的商铺一个月要一万五。

　　田佳好寻思了一番，她对于空间大小没概念，那就按一万五来算，三个月就要四万五。
　　偷偷咬了咬舌头，田佳好又想起了被她牵连的单反相机，一台要三万八。

　　但田佳好还是暗暗下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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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田佳好把自己过得紧巴巴的。
　　因为，她要在七月二十日之前，把四万多块的巨款还到信用卡里。

　　试问，一个平均每个月只有一千的死宅大学生怎么能一下子刷掉四万多软民币？
　　那只能怪田佳好冲动地下的那个决定——她居然一口气买了五套关耳印象最贵的艺术照套餐，顺便还加了一套证件照。

　　当时，前台小姐姐还语重心长地劝她。“小姐姐，您确定吗？真的要定五套？您是不是帮朋友一起定的？”
　　田佳好摇摇头。“没有，就我自己拍。除了今天，每周五我都会来拍一次，七月底之前拍完就好。”

　　随后就刷了卡。
　　那神情淡然得就好像在说，姐有的是钱，不差这点。
　　可现实远比她假装出来的残酷得多。

　　温良娣平时每个月给她寄一千五百块钱，衣食住行再加上买书，只要不被林梅媚拉着出去夜宵、聚会、逛街，她每月都能省点下来。
　　再加上她从大一下半学期就开始做钢琴家教，虽然大部分又寄回家里，可到了大学三年级，她自己的小金库了也已经攒下了三万多。
　　恰逢暑假，按照惯例她的学生们都是要加课的。若每周加三节钢琴课，她把这课时费留下来不寄回家，扣除最基本的伙食费、电话费、网络费，还能剩下不少，还信用卡那是足够了。

　　结果，她的两个学生，虽然有一家爽快地加了三节课，可另一家学生在暑假里全家都要去欧洲旅行，根本就不上课。收入别说没涨，反而少了一节课时费。

　　田佳好把计算器按了好几遍，最后发现唯一的办法只能从自己的口粮里抠了。

　　她问林梅媚赊了一箱她去年就买回来的马上就要过期的荞麦面，花二十九块九买了三十枚土鸡蛋，再网购两包买一送一的全麦切片面包，田佳好这个月的早饭和晚饭就算解决了。
　　幸好午饭还不用省，饭卡里还有三百块钱拿不出来，每天一荤两素七块钱够了。

　　至于奶茶、烧烤，能蹭林梅媚一口是一口，蹭不到的时候，就能逃多远逃得多远。

　　坚持了大半个月之后，她那个热衷于谈恋爱的闺蜜兼室友林梅媚终于还是发现了。

　　林梅媚夹了一筷子烤冷面塞进田佳好口里。“老实交代，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田佳好咀嚼着口中的美味，简直幸福得冒泡泡，嘴上却说出了三个字。“我减肥。”

　　“你减什么肥？你都快成搓衣板了还减肥。”林梅媚瞪着眼珠子，戳了戳田佳好T恤里空荡荡的小胸脯。“我看你昨天晚饭是不是也没吃？”

　　田佳好赶紧用左手牢牢护住，反用右手狠抓了一把林梅媚的大秘密，听到一声惨叫之后，抄起书包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回过头冲林梅媚吐舌头。
　　“就要瘦成一道闪电，气死你！”

　　……

　　苦熬了一个月，七月二十日终于来临了。

　　这一天，田佳好终于没有再逃去图书馆辟谷，她直接坐上地铁去了“关耳印象”。

　　来到太早，正赶上前台小姐姐来开门。
　　田佳好冲她笑笑。“猫猫姐早！”
　　这个网名叫猫猫的前台小姐姐将手里的早餐让田佳好帮忙拿着，自己则蹲在地上开门锁。
　　“又来这么早？”
　　田佳好弯了弯眼睛，然后偷偷闻了一下前台小姐姐的早餐，那香气差点没她给送走。

　　猫猫推开门，又上下打量了下田佳好。
　　“你别不是为了拍照好看特意减肥的吧？怎么每个星期见到你都能瘦这么多？”

　　田佳好但笑不语，但其实心里苦得很。
　　她本就是易瘦体质，现在还天天荞麦面、全麦面包能不掉秤才怪吗？

　　当然这种事情，田佳好是不会告诉猫猫的。
　　她跟着猫猫走进关耳印象，自己先找了个空位坐下。

　　不一会儿就陆续有摄影师和化妆师来上班。
　　田佳好坐在位置上，默默地看猫猫一边比划着手语一边跟他们说话，男摄影师戴着助听器，而化妆师则像是不会说话，俩人都很专注地盯着猫猫的手看。

　　田佳好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来。和第一次来关耳印象拍照的时候相比，现在的田佳好淡定多了。

　　那一次，猫猫提前跟她确认了好几遍，介意不介意为她服务的是聋哑人？还千叮咛万嘱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她说。随后才派给她的就是一名聋哑人摄影师小哥哥来给她拍摄。

　　摄影师小哥哥不会说话，所有过程都要靠化妆师小姐姐帮忙翻译，但是他的笑容温润、态度谦和，每次都等田佳好确认完毕，才会按下快门，一直会拍到田佳好满意为止。

　　拍摄完毕后，摄影师小哥哥一直冲田佳好竖大拇指，化妆师小姐姐也会拉着猫猫夸她性格温柔有耐心。
　　田佳好只好腼腆地摇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今天，当另一个戴着助听器的摄影师小哥哥来到田佳好跟前的时候，田佳好已经应对得很自然了，笑容里皆是令人舒适的温度。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随摄影师和化妆师走入工作室内部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工作室的玻璃门外，不知观察她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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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猫正忙着把手工登记的客户名单誊录到电脑上去，眼前便出现一座山挡住了头顶的灯光。

　　她一抬起头，立时笑弯了眼睛，举起双手比划道。【诚哥，你回来了？】
　　郑诚点了点头，低头将猫猫手里的客户登记簿拿起来查看，一眼便看到了田佳好的名字，那旁边还夹着她消费后没来得及领走的发|票，瞬间拧了眉头。

　　这小丫头片子，数学还挺不错，三万九千八，跑这儿来赔了。

　　郑诚把登记本交还给猫猫，捏起手势问。【今天谁给她拍照？哪个套系？】
　　猫猫眨了眨眼睛，莫名感到后背发凉，总有被人坑了的感觉。【你是说今天拍套餐的田佳好吗？小李跟拍，咪咪跟妆，拍的是最后一套，洛神赋。】

　　洛神赋。
　　水神系列？

　　郑诚的神情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模样，但终究没有表示些什么，只是把那张夹在客户登记簿里的发|票悄悄取了下来，抬脚往罗钰的办公室走去。

　　……

　　而此刻，田佳好也差不多化好妆了。
　　化妆师小姐姐不会说话，但特别会用眼神交流，摄影师小哥哥的发音则一点都没有谭毓文那么标准，说上几个字就得打字给田佳好看，或者看田佳好打字。

　　但今天，绝对不是因为交流上的不顺畅让田佳好觉得不自在，而是这拍摄场地着实太渗人了。

　　谁能想到，为了拍一个洛神系列的艺术照，这些个敬业的年轻摄影师们居然把一个大水池搬到了摄影棚里？

　　望着那波光粼粼的一池蓝色的水，他佳好只觉得双腿发软，头脑发晕，空空如也的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

　　尽管她咬着牙尝试了好几次把脚探进都没不过脚踝的水池里去，但都以失败告终。
　　夏日里的空调把这一池水冻得冰凉，寒气一路从田佳好的脚指窜到头顶。

　　因为更过分的是，为了造成视觉误差，他们不仅在水里添加了深蓝色色素，居然还在她身后的背景板上也投影了深海的画面，就像是随时都有深海巨兽能从里面蹿出来似的。
　　这么身临其境，惹得人浑身发毛，简直离谱！她以为只要后期修一修就可以了。

　　见她面露难色，摄影师小哥哥却还特别贴心的一边比划一边解释给她听。“别担心，水里的蓝色是食用色素，不会伤害到你的皮肤的。”

　　田佳好勉强扯扯嘴角，实则欲哭无泪，这是伤害皮肤的事儿吗？
　　心理障碍这种事情说出去着实太丢脸了，可却是真的没办法突破。

　　终究，田佳好还是逃跑了。
　　“对不起。我突然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就不拍了。”

　　不等摄影师和化妆师反应，田佳好推开俩人便歪歪斜斜地往摄影棚外走，可还没走到更衣室就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脚下实在太虚浮了，胃部抽痛得没了一丝力气，眼睛一阵阵发黑，那已经不仅仅是洪灾之后的PTSD……说出来有点难为情，田佳好觉得……她更可能是因为太饿了……

　　她自嘲得想笑，勉强让自己靠在墙头缓上一会儿，却不料她身上这身轻薄的霓裳，已经从她瑟瑟发抖的肩膀上滑落。

　　她自己也觉得最近实在太瘦了，瘦到撑不起这么漂亮的一身衣裳。化妆师小姐姐在她这身薄如蝉翼的裙子上别了好几个别针。饶是如此，只要一个不小心也总有春光乍现的危险。

　　就像现在，眼看胸前柔软的部位就要走光了，田佳好挣扎着撑起眼皮，拉紧肩上的披帛……

　　竟发现，身前赫然出现一堵肉墙！

　　心跳骤然加速，尽管眼中的世界依然不很清晰，可当她抬起眼帘的时候，还是下一秒就认出了那个人。

　　是郑诚！

　　他此刻就站在她身前。
　　一双深邃的墨色瞳眸牢牢地盯着她，却是不冷的……

　　田佳好一下子就感觉好多了，眼前也变得清明。
　　她盈盈着一双眸子，很认真地比划起来，先是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郑诚，然后变换动作掌心向下，再由外向内挥动，最后伸出食指在空中写了一个“3”。
　　那意思是：【你……回来……了】。

　　田佳好满心期待地一边比划一边望着郑诚。
　　果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田佳好知道，她的手语，他看明白了！

　　田佳好高兴得继续把第二句比划出来，竖起右手拇指，然后变换成八字在左手掌心滑了一下，接着……
　　【好……久……不……见。】

　　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雀跃又激动，就像是正在等待奖赏的小孩儿。
　　可奖赏没有得到，她的心又酸了一下。

　　因为，郑诚竟拧着眉，迅速朝她回了几个手势。
　　只是那么简短的几个动作，可是那其中所包含的意义，田佳好一个也解读不出。
　　反观郑诚，当看到她并没有做出回应后，他的眼睛也不再那么亮了……

　　明明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

　　田佳好又感到胃里在隐隐抽痛，为了她不知道的他的过去，也为了她不会说话的手指和无法交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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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田佳好：你说啥？阿巴阿巴阿巴？
郑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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