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散步》东方流云

3、3 驻留

　　目的地，开罗市，一家小饭店。
　　从地下室出来，看到的是和上一次没有变化的有些破旧，满是沙土的小店。不大的地方散落着更少的几张有些年代的木质的桌椅，墙壁上的石灰已经泛黄，有几处脱落了，极矮的柜台旁是通向楼上客房的楼梯。唯一的装饰是几盆纸莎草，一种埃及野草，长得较为高大，杂毛般的叶条集中于茎顶像喷泉一样涌出，也算在这个黄色的世界里看到几分绿意。
　　这里已经是晚上8点了，但天气还是有些热的，即使我不会热的出汗，也不喜欢这闷热的气压。
　　没什么客人。
　　这里的主人，怀尔德在门边的椅子里打着瞌睡，柜台里换了个黑美人作接待，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黑色的？什么动物？蚂蚁？……说不定……
　　我站定在怀尔德身后，踢踢他的椅子，“怀尔德。”
　　“嗯？……美人！！”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向我扑来。这个色狼！
　　我踢！！这回踢到了！哼哼。
　　家里那几个不是人，我踢踢只是做样子，踢不到的。怀尔德可是个正宗埃及人类，想吃我豆腐？没门！
　　也不知道孟封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挑选职员的，真是什么样子的都有。
　　“啊！什么浑蛋！居然踢你大爷！”怀尔德跌了个四脚朝天，再可笑的扭来扭去，从地上爬起来。
　　“才多久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啊？”我是这么让人容易遗忘的吗？
　　“谁？”怀尔德仔细看了我一眼，“天哪，是兰斯你啊，我还以为今天会是谁过来呢。”大笑的走过来想要拥抱我。“你这家伙，什么多久不见，已经十年，十年了！！你们这些家伙，麻烦多少有点时间概念好不好！”
　　已经十年了吗？难怪怎么觉得怀尔德比以前更加丑了，原来是老了。不过，满头杂发，满脸的胡子，眉毛也很长很浓，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毛，还真是看不出多少变化。十年的话，对于猴子差不多是三年吧，人类能分得清楚一只猴子和三年前有什么区别吗？
　　“喂！你抱够了没？”难得好心给你抱一下，平常可是只给帅哥美女抱的，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哈哈，难得抱到美人的嘛！兰斯，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啊。”废话，哪个天使不漂亮了？虽说，我也没见过几个，不过见到的都是精品啊。
　　“少啰嗦，给你。”我把一直拎在手里的笼子递给怀尔德，那只猫之前在睡，现在不知道是还在睡，或者晕了过去。空间之旅是很费精力的。反正没死就好。
　　“就是这只贝斯特啊。”怀尔德好奇对那只猫又揉又捏，还没醒？看来是晕了过去。
　　“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也是不太清楚，说是三座王后金字塔里有一座突然不见了。反正现在使用魔力维持着假象，免得引起恐慌。…………西西拉。” 怀尔德叫那前台，“打电话给他们，贝斯特送到了，让他们派车过来。”
　　那个叫西西拉的女子，撇了撇嘴角，很不甘愿的拿起电话。
　　怀尔德呵呵笑了声，“哎，不服我是个人类啊。……兰斯，先休息一下，等他们过来再说。……跟我说说，这些年你又遇到了些什么有趣的……”
　　有趣的？我能遇到什么有趣的？大多时间就是呆在家里接接电话，偶尔送送东西罢了，再多就是跟着孟封出去跑跑。铲妖除魔，调解不同种类的神仙的纷争，我是不行的。
　　也怪不得孟封总是忘了我的身份，要不是偶尔控制不住散发出天使之气，身后可以张开的那对大大的翅膀，以及我明显是个男性，我也实在怀疑自己真的是高级天使？
　　除了会飞，会一些小把戏之外，就算知道一些咒语，我就没有更多法力施展那些美丽的浩大的魔法了。
　　高级天使会的东西应该是很多的。
　　“没听说遗忘之川会把法力也吃掉啊。”孟封也挺奇怪的。
　　但中低级天使的翅膀是很小的，就像丘比特的那种，也不分性别。
　　不过也难说，毕竟高级天使的数量也不少，再上面还有三翼的，四翼的，五翼的，最多是六翼的。不过听以前碰到的一个天使说，六翼天使已经是一个传说了。现在天堂里，最高等级的是四翼的。
　　“如果你是高级天使里的异类，或者说是……次品……我是毫不怀疑的，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天使。”西北的结论。
　　我哪里笨了？再说，你见过几个天使了？
　　我踢！可惜永远踢不到。
　　“说你笨还不承认，明明知道踢不到还踢。”
　　我，我，我踢！！！
　　………………
　　门外很快来了辆吉普车。下来两个人。
　　“兰斯洛特先生吗？你好，我是泽弗奈亚，和您通过电话的。”说话的是个带着银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白人，咖啡色的眼睛。
　　“你好。”白色的？什么呢？北极熊？……唔，好像也有白蚂蚁……
　　“兰斯洛特先生？”
　　“啊？哦，贝斯特在那里……”我指指身后的桌子。早上知道了孟封是只老鼠后，我对对方是什么动物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后面跟着的人把自己全身包在披风里，连脸都看不清楚，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多？……超级怕冷的动物？……什么呢？
　　“非常感谢您把他送了过来……兰斯洛特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超级怕冷的动物？青蛙？会冬眠的……好像是的……
　　“听说，兰斯洛特先生是位高级天使？”
　　“嗯。”我点点头，发现我观察的对象似乎朝我射来冷冷的视线，有，一种侵略的感觉。……蛇？
　　“因为这次我们一些职员在里面调查之前的异常的时候，和金字塔一起消失了，人手一下子有些不够，能不能请您来帮些忙？”
　　“好。”我继续点头。
　　“那么明天早上我们会派车过来接您，兰斯洛特先生，明天见了。”说完离开了，喂，我还没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呢。
　　“兰斯？你要去帮忙？”怀尔德好像在皱眉，一脸的毛，实在是看不清。
　　“帮忙？帮什么忙？”
　　“你刚刚不是答应那个什么泽弗奈亚，要给他们帮忙的吗？”这回的确是在皱眉了，胡子眉毛都粘在一起了。
　　“呃？我刚刚，答应了？”有吗？……这个情况怎么如此似曾相识……“你这个一心不能两用的笨天使，有一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西北的冷言冷语似乎还在耳边。
　　“是的。”怀尔德很肯定。
　　“呃，好吧。”不就是帮忙调查嘛，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让我去打怪物。“让我打个电话回去。”
　　千万不要是西北……
　　“喂？”
　　倒霉……
　　“……”要不要挂了，直接打孟封的手机？
　　“……笨天使，你又做了什么蠢事？”怎么听都觉得西北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是这样的……”
　　“噢，让你去帮忙啊，也好。”听上去意思是省得呆在家里给他惹麻烦。
　　“咦？你也觉得很好吗？”难得西北赞同。
　　“嗯，你在那里多玩几天吧。我会汇钱给你用。”
　　“太好了！！”哎呀，幸亏西北说，否则我还真是忘了带钱了。上次忘记带钱，用翅膀飞得我累死了，还被西北嘲笑了半天。
　　“他们同意了？”一边的怀尔德皱着脸问。
　　“对呀。……你干嘛一直皱着脸？”已经够难看的了。
　　“哎。”怀尔德叹着气带我去客房。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
　　………………
　　因为时差的关系，我起得很早。我一直很喜欢看日出，看到漂亮的东西，会一天都心情很好。
　　怀尔德的小饭店就在尼罗河大桥旁。这尼罗河水出奇的清澈，
　　四处走走。
　　看见长长流淌着得尼罗河将开罗分成新旧两区，远远望过去新市区高楼栉比，看上去繁华兴盛。
　　我现在应该是在旧市区，这里的街道曲折迂回，抬头看到清真寺的尖塔此起彼落，开罗有“百万尖塔城市”之称，可见其数目之多。
　　所有建筑都蒙一层沙般的灰黄黄，不看对岸，在这朦胧的清晨，倒有几分时光倒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