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千回》西斋鸣禽

3、第二章 比武

　　第二章 比武
　　转眼间，十五到了，穷奇司例行的比武也开始了。
　　穷奇司作为皇帝的爪牙，可谓势力庞大，坐拥近百顷土地，内有卷宗室，审讯室，还有臭名昭著的穷奇狱。在穷奇司的最北端，是与之相连的训练场，今日比武就在此进行。
　　穷奇司招人本就少，有胆子来次应战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设下一方擂台也就足够了。擂台左右两侧摆有各种兵器，不同于一般比武的木质兵器，这里放的可都是实刀实枪，锋利无比。道是，有能耐留下为我所用，没本事直接送去西天。擂台的外围插满了绘有穷奇的旗子:黑色的巨兽踏着烈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如同穷奇司一样，狰狞可怖。
　　司分为南北两司。南司负责卷宗整理与审判，司内人员大多也是老手，其长官为刘应绝。他是历任两朝的老官，从先帝时起便执掌穷奇司，势力根深蒂固，恐怕连皇帝都敬畏他三分。北司负责刑讯与侦查，是些跑腿动手的活，最是考验人的精力，其长官为吴介风，年仅二十二岁。他是少有的武学人才，功夫可谓首屈一指，声名远扬，并且为人谨慎正直，从不踏进烟花之地，从不收受贿赂。今日主持比武的人就是他。
　　吴介风端坐在帐篷下，身穿穷奇司的制服:一身玄色的紧身窄衣，处处给人一种黑暗的压抑感，在袖口，领口，腰间又有烈焰黄色的点缀，与旌旗的色彩遥相呼应。衣服上用金线勾勒穷奇巨兽的轮廓，若隐若现。穿上这身制服，的确凸显他作为穷奇司北司的庄严，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注视着训练场内紧锣密鼓的工作，绝不允许有一丝差池。在他旁边站着一位娇嫩的女子，虽扮成男装可也难掩女儿家的气色。此人名唤张雯婷，是当朝太子的妻妹，身份也算是显贵，也会一些拳脚功夫，防身不算问题，与他人交战只有挨打的份了。她仰慕吴介风的名声，求着姐姐让她来了这里，在吴介风身边紧跟着，也从未惹过什么麻烦。
　　说起来，穷奇司里有“身份”的就是她了。穷奇司用人一向是只看能力不问出处。只要你在比武场上能赢，管你是武举状元还是草莽野夫，来者不拒，只要不出卖穷奇司与朝廷即可。若被发现，结果也都一样。这里的人，生不知其所生，死不知其所葬。正因如此，外人也难以插足司内的事。这里的人都不知其籍贯家族，就是吴介风，也打听不到关于他身世的一点消息。
　　大概有十人来参加比武。候选者依次入场，与穷奇司本司的人员进行比试。炎明也到了。他穿着一身暗紫色短袖衣服，束腰束发，在靴子里习惯性地放了两把鱼肠短剑，以防万一。
　　随着锣声响起，比武开始。

　　比武是一一对阵，只要能赢过穷奇司的人即可。炎明站在队伍的后面，仔细观察着穷奇司成员的招数，他们由吴介风等人亲自教导，学的大体是一套功夫，自然也有共同的规律。
　　与此同时，吴介风可不是在帐篷下干看着，他也在观察各个应试者的招数。他年纪轻轻但武功不凡，见多识广，各家的招数基本了如指掌。即使不能准确道出师从姓名，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也是防止歹人混入，保障穷奇司的安全。
　　不愧是真刀真枪的比试，干脆利落，不一会儿的功夫前面已经比试完毕，只有两人入选。终于轮到炎明了，按照师傅的安排，他必须要赢。
　　炎明的确是一切听从师傅安排，他武艺高超，却学的只是毕方派一门的功夫，比试起来极容易露出自己的门派。虽然用人不问出处，但毕方派为王权之人所用，进行暗杀，与穷奇司也算是水火不容，万一被看出破绽，大事难成啊。所以炎明选了一把大刀，或许可以降低自己的速度。
　　他走到兵器架上，拿起了一把大刀，摆出待战的姿势。
　　“奇怪，他为什么会拿刀呢？”吴介风看到他的举动，也是有一丝不解。
　　“比武关乎性命，拿的肯定是自己顺手的兵器，有什么古怪吗？”张雯婷没有吴介风的眼劲儿与见识，自然也是不懂。
　　“正如你所说，他应该拿自己最擅长的兵器才对，可他并不擅长刀。”“一般来说，刀比剑要重一些，拿着刀行动也没有剑那么敏捷。刀更重，他右手拿刀自然更吃力些，所以他的右侧身体应该有特殊的反应。比如身体更结实有力，待战是身体□□等等。”“可他两侧身体没有明显侧重，而且他的手不是在握刀，像是拿剑。平时他常用的兵器应该是剑才对，但他为何用刀而不用剑呢？”吴介风的解释着实让张雯婷吓了一跳，但也不禁更崇拜他。
　　“有意思，静观其变吧。”

　　如果出手，炎明即使用刀也还是免不了使出毕方派的招数，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以守为攻。
　　穷奇司的人可没有陪他玩闹的功夫，一剑直指要害，炎明侧身挡刀，巧妙避过。身体即将回正之时又来了一剑，只能后退低身来挡。两人又过了几个回合，一直都是对方发动攻击，炎明在挡。
　　“这个人只会防守，已经毫无进攻之力了吧。两人进行这么多回合无果，介风哥哥，不如叫停比武，留他性命让他自行离去算了。”张雯婷在一旁说到。
　　“穷奇司的人使出的招招都是致命招数，能全都躲过也是有点本事。等到招数用完，谁胜谁负还难说，且先看着吧。”吴介风倒是冷静的很。
　　的确如吴介风所料，他手下的杀招已经用完，现在是重复了。炎明找准时机，直接控制住对方的身体，举刀到脖子处，要一刀封喉。可他却将刀刃迅速转换为刀背，只在对方脖子上留下擦痕，并未取对方性命，着实出人意料。
　　吴介风嘴角挑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拿起一旁的剑飞身越到擂台上，与炎明亲自过招。二人手脚刀剑并用，对战了十个回合还不罢休。吴介风的招数比刚才他的手下更为致命有力，炎明如果只是防守那就是死路一条，他不得不露出自己的真本事。他已经想好进去穷奇司并取得形容的方法，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吴介风，这打乱了他的计划。从主动到被动，炎明不禁心慌:自己能否完成任务。
　　吴介风看准炎明心乱失神的瞬间，一脚将他踹下擂台。炎明也暗自愤恨，兵差一招。周围守卫要拉这个失败者离开比武场，却听见吴介风吩咐到:“这个人，留下，跟着我。”
　　“是。”穷奇司的人虽然好奇，也只能遵从他的命令。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炎明。”
　　“从火从日？”
　　“是。”
　　“好名字。”吴介风的嘴角再现那神秘难解的笑，转身离开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