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需慎行》施闻

31、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幽昙花

　　一曲闭，锦言还沉浸其中。

　　十九抓住时机问：“叶辰轩，我问你，你说你是人修，那你师承何人，那些仙阶法宝又从何得来？”他已经全然不顾，这几天来这些问题压在他心里很久，他一定要知道。

　　叶辰轩心道，这十九倒是与武将南振有些相似，都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格。叶辰轩将玉笛执于背后，淡淡道：“我来自皇城叶家，家族世代修炼灵丹妙药，家中有长辈得道成仙，我是仙人的嫡系曾孙，一脉单传，你说我怎么会有这些仙阶法宝？”

　　为在人间行走方便，有一处清净之所，他早已安排好了自己在人间的背景和身份。只是皇城中人虽知有这么一号人，却从未见过这个人，只知叶辰轩是个病秧子，几乎从不出门，仅此而已。

　　“你若不信，大可去大秦皇城打听打听。”

　　叶辰轩说得坦坦荡荡，倒显得十九是什么度君子之腹的小人了。

　　锦言五年间下过几次山，大概听说过大秦帝国的事，他们现在走过的地方全部归属于大秦。其中也曾听说过皇城叶家，那是长公主下嫁的大家族，说他大不是人多，而是超级富有，不仅仅修炼丹药，好像全国还有许多产业，那是皇亲国戚，也是鸿商富贾，更是仙人后裔。像她这种小妖真是高攀不起。

　　原本她很想了解他的过去和身份，现在知道了果真了不得，惊得她不敢说话。

　　十九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是结交了皇亲国戚了吗？那他的修为呢？又问：“我那天看见了你和狐仙的打斗，你是用这支毫无灵气的玉笛打败了狐仙，以你的修为又是怎么打败狐仙的呢？”他就是要让叶辰轩当着锦言的面露出狐狸尾巴。

　　叶辰轩心内冷笑，看来这小猪妖并不好骗，昨天竟是故意躲起来看他与红俏的打斗，难怪之后一时没找到十九。只是要逼他说出真话，如今的十九还嫩了一些。

　　叶辰轩神色平淡道：“这个你可以问小言，小言之前不也爆发过一股强大的力量打败了无间鬼王吗，不如让她先说说自己为何是金丹却打败了渡劫吧？”

　　怎么转而问她了？这是她的秘密，她委实不想说。虽说当时打败无间鬼王，叶辰轩补了一刀，但是锦言以金丹修为闯入鬼王的结界里，逼开了那样强的煞气却是事实，十九的修为比她高都做不到。

　　十九对叶辰轩好奇，对这件事也是充满疑问，道：“也是，锦言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问呢？”

　　锦言脸憋得通红，怎么说好呢？难道要告诉他们她其实是凤凰，只是被妖兽的怨气压制住了神力吗？这绝对不行。绞尽脑汁思索着，“这个……那个……”

　　叶辰轩就是要她说出自己的秘密。

　　锦言见两人都盯着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道：“师兄啊，下山前，师父说我们两人道行太浅，所以给了我一个法宝，说可以保我们的命的，我没想到它真的能打破无间鬼王的结界，哈哈哈……”笑得有些尴尬。

　　十九没看穿，问：“什么法宝？”

　　“就是这个。”锦言说着，将寂尘给的信给甩了出来。

　　信上附上股极强的灵力，有一缕仙人的神思在上面。无间鬼王是渡劫，打不过上仙附着的灵力有可能。

　　叶辰轩心道，绝对不是这个，打败无间鬼王之前她用的是很肯定的语气，这就说明她是有绝对的把握打败鬼王的，不该是现在说的没想到真能打破结界这种话。而且她打败无间鬼王时，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根本没看见她有拿出过这劳什子的信。

　　这信上的灵力，她估计都不知道如何使用才对。她果真是个小骗子！

　　锦言自以为机智地笑道：“我就是靠着这个再加上飞升簪上的灵力才打败了无间鬼王，好了，我说完了，小辰辰，现在该你讲了。”

　　叶辰轩想既然她不说实话，那么他又怎会说真话。掀起自己的左手衣袖，只见手臂上有个闪烁的金色印记——是一个“辰”字。

　　十九和锦言都惊呆了，虽然他们都没见过神印，但能肯定此印记灵力巨大。

　　叶辰轩道：“这是我家族长辈向九辰天帝求的神印，所以一般的仙人都不能伤我。我虽是元婴修为，有时还能使用这个神印做些事，但基本都是自保。”他是神，自己赐予自己神印很容易做到。

　　十九转身想，这大魔王竟是用神印将自己变成原形，九辰天帝若知估计得气死不可。这两人的理由听起来尚且站得住脚，不如今日先这样，日后有了其他证据再说。他总觉得叶辰轩并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锦言对叶辰轩没有任何怀疑，现知他是皇城叶家的嫡系子孙，还是一脉单传的那种，觉得他就算真的隐藏实力也不为过。

　　叶辰轩见锦言不说话有些闷闷不乐，道：“小言，怎么了，看你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您身份这么尊贵却与我们风餐露宿，真是太愧对你了。她之前似乎有点对他动了心。但这注定是不可能的事，让她如何高兴得起来。

　　叶辰轩早知会如此，若她知道自己是妖帝，还不离他更远，此时看着正在烤火的十九，蹙了蹙眉，觉得此人绝对不能再留。

　　叶辰轩对锦言道：“你还想听曲子吗？”

　　锦言点了点头。

　　他又取出玉笛，这次吹的曲子不似之前悠远绵长、打动人心，而是超级激动人心的调子，好似在描述一个精力旺盛、本领强大、不让须眉的女子，节奏欢快明朗。

　　曲闭，锦言问：“这首叫什么，还有刚才那首？”

　　叶辰轩道：“这首叫《东湘曲》，之前那首叫做《千年》。”

　　十九听见，抬头寻思道：“东湘，这名字好熟悉。哦，我想起来这名字刚好和妖帝身边的一位护法的名字一样。”

　　锦言知道十九是妖帝的忠实粉丝，平素什么东西都能联系到妖帝身上，现在从曲子名联想到妖帝真不算奇怪。

　　他曾经还拿一颗石子非说是妖帝最爱的花的种子。

　　提起妖帝，她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东西是属于妖帝的，取下发髻上的飞升簪，问：“师兄，小辰辰，你们为什么能一眼就认出这个是飞升簪，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上品灵簪呢？”

　　十九暼了暼她道：“首先是造型。”

　　“造型可以仿造。”

　　“其次是玉质，此玉取自万妖之林深处，不易取得。”

　　“那也可以偷来打造。”

　　“上有幽昙花的图案，为妖帝亲自所刻，每一瓣花都栩栩如生。妖帝的东西怎么能够随意伪造？”

　　锦言借着火光，这才发现飞升簪的顶端刻着一朵花的形状，她向来粗心，并不擅长注重这种细节。这般栩栩如生的花，没有一定的功底根本刻画不出。

　　只是这花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容她想想，幽昙花，这花怎么这么像她和小轩轩曾经待着的古树林里的小野花。小轩轩曾经还用它给她编过花环，所以她有点印象。

　　锦言道：“你说这是幽昙花，不会是你曾经拿来的那颗石子吧？”

　　十九没好气道：“什么石子，那是幽昙花的种子。幽昙花是妖帝最喜欢的花，只是那花只能长在万妖之林，一旦离开那里，种在哪里都不会发芽，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越说越郁闷，花了那么多精力和金钱，却不能让石子……不对，是种子发芽。

　　锦言记得十九十四岁那年曾花了所有私房钱就买了一颗石子种在矶宸山上，整日悉心栽培但就是不发芽，她那时还取笑他被无良商家给骗了，道：“它该不会只能长在一片古树林里吧？”

　　十九讶异：“你知道万妖之林？”

　　锦言颇为尴尬，紧张地笑了笑道：“我猜的，你不是都说万妖之林了吗，树林应该长得都差不多……”

　　锦言你都在说什么，解释这么多干什么，谁说树林都长得一样，万妖之林明显和普通树林不同，不仅植株更为步大，里面的妖兽力量也几乎都要比普通妖兽强大。

　　叶辰轩将她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锦言似乎对幽昙花印象不深，然而他对幽昙花却印象深刻。阿言八岁生辰那天，他亲手给她编织了一顶幽昙花的花环，她当时很是开心。没想到她对其根本没什么印象。难受地转头望月，不想将这种失落的情绪显露半分。

　　今日的月是凸月，再过几日便该是月圆之日。

　　十九继续道：“这花早被妖帝承包了，万妖之林有一处地方专门种植这种花。只供妖帝观赏，其他人都种不出也欣赏不得。像我们这种人只能在书上看看。”

　　锦言感慨道：“那真可惜了，我觉得那花能开遍万妖之林才好呢！”

　　叶辰轩的心被狠狠一揪，他一直觉得幽昙花是只属于他和阿言的，其他人都僭越不得，却不曾问过阿言怎么想，阿言那时都已经不在人世……他心内哀伤地问：“你觉得幽昙花开满万妖之林很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