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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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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上课,老班就宣布下星期一开始为期两天的联考。底下人又是一片哀嚎,包括陈长安在内。
高三因为还要带下学期的内容,所以时间非常紧张,不会为了考试而停课复习的。那也就意味着,在接受新内容的同时还要复习旧的知识。那卷子就跟汉堡似的,一层一层地往上堆。
别看陈长安回去轻松,那是因为她在学校里的效率十分之高。比如老师上课讲完一个知识点,给大家做题目巩固的时候,她就能举一反三,别人做一个题目,她会要求自己做三个,这样有什么问题能够马上发现,及时提问改正。
每回她的卷子发下来,别的同学都会过来瞻仰膜拜一番,然后酸溜溜地夸奖,“果然是天才,脑子长得和我们就是不一样。”陈长安都是一笑而过,哪有什么天才,都是地才。只不过别人在休息的时候她也在努力罢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爱因斯坦。所以遇到考试周,她和大家一样感到心碎。因为每天晚上还要多做几张卷子复习。
“又要过猪狗不如的生活了。”她和徐杨林在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绝望。
之前她们俩开过玩笑,说猪在被宰之前就两件事,吃和睡,享受猪生;现在的宠物狗待遇也很好,又是穿漂亮的衣服,又是狗粮还有零食,有的还能去染个发,按个摩什么的。而她们呢?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连玩把游戏都要遭到禁网的惩罚。典型的人不如狗系列。
所以俩人中午吃饭的时候都蔫蔫的。蒋铭一压根儿就没有考试的苦恼,虽然平时不着调,架不住人家脑子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
“你们俩一到考试就跟蔫吧的青菜一样,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要不这样,小爷考试的时候给你们抄?”他吊儿郎当地拨弄着碗里的炒面。
陈长安现在一听到“抄”这个字就头疼,“蒋小爷,能不能请你圆润地滚呢?”
他一听更来劲了,“不能,本小爷身上都是肌肉,圆润不起来啊。”
徐杨林也烦他,“快快快滚,你没瞧见边儿上的女生瞪我们瞪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谁呀?那么不知趣儿?”自从上次的食堂事件过后,基本上没有人挑衅陈长安了。
往边上一瞧,还真有人眼睛看着这边。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女生。短短的头发,一张巴掌大的脸,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她一个人坐了一张桌子,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频繁地往这边瞧。
看到蒋铭一的目光投向了这边她倒也不遮掩,索性抬着餐盘往他们那桌走去。瞧着架势,这年头的都已经厉害到要正面对战了?徐杨林咋舌。
“美女,没见过你啊。”
“你好,陈长安。”
两个人同时出声打招呼,但很明显,对方冲着的不是他。蒋铭一尴尬地放下打招呼的爪子,转而挠了挠头。将大帅哥第一次被人忽视了个彻底。
陈长安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在和她打招呼。可是这个人,她也不认识啊。
“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方牧牧,原来也是这边的。比你们高两届,是你们学姐。”说话的时候方牧牧的脸上一直笑意盈盈,完全不是来找事儿的样子。
“学姐怎么认识安安的?”徐杨林问。
“长安学妹在论坛上这么有名,论坛首页的置顶帖红的都要燎原了。今天正好来这里办事情,就想来食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学妹,顺便认识一下。”
一边的蒋铭一心里冷哼,竟然不是因为我的魅力!
论坛上那个扒陈长安和蒋铭一关系的帖子徐杨林给她看过,本着“我虽然不同意你的话,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个原则,她也没有抗议。飘着就飘着吧,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尽早让管理员撤下来。不然她很有可能会变成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大猩猩。
“那都是她们乱写的。”
“但至少有一点我觉得他们说得很对啊?”
“什么?”
“你很漂亮嘛。刚刚我找你们的时候下意识就往颜值最高的那张餐桌上看去,没想到还真找对了。”
这位学姐还真是会说话,陈长安觉得自己有点牙疼。
蒋铭一抗议,“学姐,明明我也很帅的。”
“学弟,你最帅了。有没有兴趣和学姐来一场姐弟恋啊?”
学弟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我是安安的,谁也抢不走。”
陈长安扶额,“学姐,把他领走吧,随便你毁尸也好,卖去做小倌也好。”
某学弟闻言痛不欲生,“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这么对我。我我我,我不活了……”然后以惊人之速掩面而逃。
“他其实就是想逃走吧。”徐杨林毫不留情地戳破。
和方牧牧聊了一会儿,三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方牧牧下午还要赶飞机,互相留了电话之后就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和顾西城还讲起了这个帅气的学姐。
顾西城把热乎乎得馕饼切成小块的,还提醒她,“刚加热过,小心烫。”
话刚说完,陈长安就被烫得直吐舌头,连忙把嘴里的馕饼吐到餐盘里,“妈呀,好烫。”
顾西城眼疾手快递了杯水过去,“吃慢点,别着急。”
陈长安拿着舌头在水杯里游泳,过了一会,才好点,但舌头上还有一点刺疼感,“我今晚还有几张卷子没有做呢。”
“明天再做吧。”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况且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回去。”
这个小姑娘倒是自律。但听到后半句话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你明天要回去了?”
“对啊,我爸都打过好几个电话了。如果再不回去他就要不允许我住在这里了。”她跟小狗一样不停地吐舌头。
“你怎么回去?要我送吗?”
“不用了西城哥哥,司机回来接我的。”
他知道小姑娘的家境应该不差,这个小区的房价不低。她上次说他的爸爸很忙,他们家又住在南郊。南郊那边是一片别墅区,多是一些富贵人家住的,空气比市中心清新。现在的一些富豪都喜欢搬到乡村郊区这些地方,养生。
“什么时候回来?”
“周日晚上吃过晚饭就回来了吧。哇,西城哥哥,这个好好吃啊。你怎么做的。”
小姑娘光顾着眼前的食物,完全没有在意对面这个满肚子坏水的怪蜀黍。
“你喜欢吃这个?下个星期回来再吃吧。就怕你吃腻了。”
“怎么会呢?西城哥哥你做饭这么厉害,不会吃腻的。”开玩笑,她以后还想来蹭吃蹭喝的。怎么能自断后路呢?
小姑娘明显不走心的讨好还是让顾西城很受用的,温和地笑了笑。
虽然嘴里喊着晚上还有卷子要做,但晚饭过后,陈长安的屁股依旧一动不动粘在他家的高级沙发上,喝着咖啡,优哉游哉,哪里像是着急的样子。顾西城从来也不催她,巴不得能让小姑娘多呆一会儿。惯例九点的时候,小姑娘才回家。
顾西城刷了碗之后回到书房处理文件。窗外月色正好,夜空如一块黑色的巨幕,将白天的秘密悄悄遮住,只余繁星点点。
电话铃想起,顾西城一看,是很久没见的斐济。
“你哪儿呢?老子出来都不说给我举办个欢迎会?”
“从部队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监狱出来了。举办欢迎会去晦气吗?”
斐济骂了声娘,“TM的,好歹也是光屁股一起玩过儿的。不是兄弟如手足吗?这么快就想变成残疾?”被他老爸扔进部队三年,好不容易退伍跟窜天猴似的闹腾。
“你们在哪儿?”
换了个人接电话,“快来快来,还是明珠这边,就差你。秦幺儿他们都到了。”是陆少云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斐济在骂,“妈的,抢老子电话干什么,我还没骂丫的呢。”
旁边秦宴劝他,“等过来再骂,这样比较爽。”
顾西城轻笑出声,这一群人,从小到大就没个正经样子,然后回了声,“行了,等我半个小时。我换件衣服过来。”
“好嘞,同志们,顾三儿半个小时后到,说今天他买单。让你们可劲儿造。”然后是一片欢呼声。
斐济,秦宴,顾西城,陆少云,陆少枫都是一群世家公子哥儿,自小玩儿到一块儿。其中陆少枫最大,大家平时都会尊称一声大哥;斐济年纪排第二,性格又比较悍,人称斐二,或者“土匪”,当然,这么叫的人基本上都会受皮肉之苦。顾西城排第三,大家习惯叫顾三儿;陆少云排行第四,但是□□这个称号实在太难听了,所以大家都会直接叫少云;秦宴比陆少云小两天,排最末,就成了秦幺儿。
前两天斐济就在群里说今天出来聚一聚,顺便为他接风洗尘。顾西城一转眼就抛到脑后了。所以到“明珠”的时候,斐济就一脸胡子拉碴,嘴里叼着烟,土匪样儿地拿了一瓶酒到他面前,“三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也能迟到?要不是我打你电话,你是不是就不准备来了?”
顾西城脱了外套,挂在沙发靠背上,拿了一只杯子,接过斐济手里的酒,“我自罚三杯行了吧。”
“那哪儿成啊,这罚的也太轻了吧。没说的,一瓶。”陆少云在旁边起哄。
“大哥呢?”他问。
“别提了,好好的最近谈起了恋爱,还是个模特,正追着人家满世界跑呢。哪儿有空理我们。”陆少云吐槽自家亲哥也是竭尽所能。
这话听在顾西城的耳朵里倒有些感同身受。
“就三杯,我晚上还有文件要看。你要真灌我,保不齐还得再在军队待几年。”顾西城属于那种蔫儿坏的人,不跟你明面上计较,但暗地里给你使绊子。
“哼。”斐济吃过他的亏,知道这货心肠坏着呢,没再坚持,三杯就三杯吧。
“这回放出来了,打算干什么?”秦宴问他。
“还没定呢。老头子是巴不得我继承他的衣钵,就知道偷懒。我呢,准备为人民群众奉献自我。”
陆少云笑接,“身为人民群众中的一份子,表示听到你这样的话内心很惊恐。”
斐济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去,陆少云侧身一跳,躲得快。被这土匪一脚踹上,不死也得残废啊。
“我准备当警察。”
秦宴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不要破坏警察叔叔在我心中的形象好不好。”
顾西城接话,“你妈舍得让你去?不闹?”当初斐济被他爸扔到部队里的时候,她妈妈千万个不愿意,送他的时候哭得跟什么一样。
“我好歹也成年了好吧。别说得我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担心我妈,还不如担心我爸。老头子自从退居二线之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整我了。”
斐济的爸和顾西城二伯一样,都是部队编制。但是顾西城二伯是炮兵部队,斐济家老爷子是特种部队,年轻时候履历战功,身上一股子军人正气。小时候他们几个上房揭瓦,下海摸鱼,得的谁都管不住,但一见到斐济他爸,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丝毫不敢造次。
顾西城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在哪儿说浑话,冷不丁来了一句,“陈家认识吗?”
“哪个陈家?”陆家当家是陆少枫,陆少云暂时不管事儿,所以对这些知之甚少。
秦宴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永祥的老总吧,叫陈景晟。”
这名字听着耳熟。
“怎么想起问他了?怎么有来往?”
“没有,问问。”
“话说你不应该不认识啊,陈景晟的父亲,就是陈老爷子,当年不是和你家老太爷是同一个战壕的吗?我们小时候去你家玩儿不是经常会叫陈爷爷,陈爷爷的那个。”
顾西城抿了一口酒,回想了一下,记忆比较模糊,但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
“上一辈比较亲密,这一辈好像没有什么来往了。”所以他才比较陌生。
“据说是因为他的老婆出事了,所以后来一直比较低调。不过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陈长安的妈妈出过事?怪不得没有听她提起过。
斐济插话,“陈家当年出事 ,大哥作为陆家少爷出席过陈夫人的葬礼。不过他们家一向不与我们来往的。也没听说他家有公子啊。”
秦宴说,“不清楚了。他们家这几年一直不怎么声响。”
顾西城晃了晃酒杯,眼底晦暗不明,橘黄色的液体泛出几个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