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华》苑华

6、老实人的故事

　　走到学校的植物园小道上，两个人找了个休息椅坐下。文识拍了拍赵乐莱，突然被吓了一跳，“太帅了！”赵乐莱兴奋的摇着文识的肩膀，“怎么能够这么厉害！”文识及时的制止了赵乐莱，示意她要淡定。
　　“我不过是做出了早就应该做出的反击。对了，乐莱，你有听过老实人的故事吗？”赵乐莱摇摇头，洗耳恭听。“你没听过，那我给你讲。有一家公司，一个职员叫做小李。为人老实忠厚，从来不知道撒谎，业绩也不错。可能就是因为不知道撒谎、为人忠厚，所以总是遭人欺负。但因为他的性格，所以他就总是忍着。不仅如此，还因为老实一直坐不上一把手的位置。”
　　文识随手捡起一段细枝，折断。又说，“小李有一天又跑完了一个业务之后，坐在一个地方休息，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太憋屈了，自己在这家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兢兢业业，眼看老板就要把一把手的位置给他，但是一把手的位置却被另一个刚来没多久的新人给抢了去。回到公司后，公司里的人又在为小李抱不平，说那个新来的一把手是因为有关系才当上这个位置，小李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都一直没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小李越听越生气，谁知道这天那个新人又来欺负小李、看不起小李、讽刺小李，小李也忍着了。但是心里却暗暗生了一计。当天晚上他跑到新人的房间里，把那个新人又打又用刀子扎，不仅打的头破血流，还往他身上扎了好几刀。那个新人要去告小李，结果伤残鉴定报告出来却没有多严重。于是小李只是赔了一些钱，从此以后，公司的人再也没有一个敢去欺负小李。”
　　“那后来怎么样了？”赵乐莱好奇的问道。
　　“后来，小李觉得这样一个公司不适合他呆下去，便辞了职，找了另外一份合适的工作，成功的当上了另外一家公司的一把手。后来有个旧公司的同事，问起了当时他打那个新人的事情，说所有人都很奇怪，明明那个新人伤的那么严重，怎么鉴定报告却还是那么轻呢？见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小李也就坦然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小李在没有进那家公司工作之前，是学了多年武术的，还对人体构造颇有研究。所以插了那个新人好几刀，却也是刀刀都避开了重要部位。打也是打在了人最觉得痛的地方。”
　　文识轻握拳头，顺着自己的故事情节轻轻的用拳头打在了赵乐莱的肚子上。
　　“所以说其实这个故事总结起来只有两句话，第一：不要以为我老实就觉得我好欺负；第二：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呀。”
　　文识的故事讲完了，赵乐莱也听得认真。
　　“走吧，回去。”
　　……
　　约定看书的日子又到了，文识从宿舍楼出来，仿佛这个日子出门看书已经成了习惯。
　　不同于和赵乐莱在一起的欢乐，文识和周清瑞相处，很放松，很舒适，像在清晨的大山里看到了一汪清泉一般，令人不会窒息，会心情愉悦。两个人都会很尊重对方，他们之间是很好的友谊，是找到真正在看书上有共鸣的同伴。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会分享自己看书的东西，也会分享学习上的问题。
　　这一次，文识先到。她穿着休闲的白色上衣外面穿着米色过膝外套，下面穿一条牛仔裤，背着黑色小背包，脚穿小白鞋。站在图书馆的左边大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阳光透过树的缝隙，光斑落在文识的身上，文识看见自己身上的“景色”，便被大树吸引了目光。她仰头看着离她最近的树叶，已经是浅浅的橙黄色了，还有点红，带着点时光的味道，阳光暖暖的照射过树叶，使叶子变得格外发亮。
　　“不如摘下来做书签吧。”
　　文识笑了，要去摘那片叶子，结果发现只伸手摘不到，于是便跳起来摘。还是摘不到，“算了，既然摘不到，就说明我不该摘它。”正当泄气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摘不到？我帮你。”文识转身，看见周清瑞对她微笑，向她走近，文识侧身，让周清瑞去摘。
　　“等等！”周清瑞的手已经捏住了那片叶子的树枝，却被文识叫住了。“算了，别摘了。让它好好在树上吧。”周清瑞的手放了下来，插进口袋，“就算你不摘，再过些天，树叶也还是要化成春泥护花的，所以，现在你还摘吗？”文识摇摇头，“即使化作春泥更护花，那也都是它的命运。我们无权干涉。好了，走吧，进去了。”
　　周清瑞看着文识的背影，伸手摘下那片树叶，放进心脏前面的口袋。之后小跑追了上去。
　　“对了，谢谢你送我的那几本书，我很喜欢。但是，你为什么不写你的信息在上面？”文识和周清瑞过了一个楼梯口。“神秘啊。”周清瑞的回答让文识无言。“好了好了，没开玩笑啦，不是想逗你玩吗。哎到了，走吧。”
　　继续看上次看的书，但这次图书馆人却比较多，已经没有了空位，两个人就找了个没有人的两个书架中间面对面站着，站累了，文识就蹲下，蹲得脚麻了，文识就一手拿着书一手扶着书架站起。
　　周清瑞终于看不下去文识这样的死循环，于是看见文识在放松的时候，便立马走到文识旁边小声的说，“我这个人肉靠背你是不是没看见。”文识不回答，周清瑞也知道她在避着什么，“没事的，我们俩互相背对背靠着，这样你和我都好些。”
　　于是乎，两个人的距离从书架的两端瞬间拉到了一起，文识却没有什么心思看书了。明明想着要避嫌避嫌，却还是没避成。尽管这个图书馆来的读者很少有认识的，但是，身为朋友，这样的接触还是过了点。
　　察觉到了文识的不自然，周清瑞装作什么不懂的样子，小声的说：“身为朋友，有难帮助是应该的，你靠在我身上，我靠在你身上不是扯平了吗。就当作是找了一个舒适的靠背靠着。可以吧。”
　　文识稍稍放下心，僵硬的身子放松了些。
　　其实文识希望他们两个之间的友情能够是非常纯洁的，不掺杂一点杂质的，因为她不想像自己的好友赵乐莱那样，三四个蓝颜知己其实都是备胎，明明都知道自己的动作过于暧昧，却还是任由那样异样的感情发展下去，然后说成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但是，她和周清瑞之间，真的就只有友谊了吗？如果只想着友情，那现在又为什么要背靠背？
　　文识脑子中的两个断点好像在某一刻被连接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找了个借口，文识待在厕所里。
　　清者自清。
　　文识又想到了这个四字成语。这四个字，好像总是能够让文识清醒过来。回来后，文识又靠在了周清瑞身上，仿佛好像根本就没有去上过厕所一样。
　　清者自清，文识相信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