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之而往》小杜南星

45、第 45 章

　　林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脑海里都是陆砚的模样，还有那句让她到现在依旧脸红心跳的话语。

　　浅浅亲吻结束之后，两人都默契选择的闭口不谈，仿佛将才彼此的嘴唇上落下一片叶。
　　两人又逛了一会，都觉得再也没什么能吸引人目光，乏味回到校园。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彼此交缠。
　　林好想了想问：“你大概会当多久的老师？”
　　陆砚垂眸看着她，惬意的笑了笑，“怎么了？”
　　林好抬头凝视着他，眸光肃穆，笃定，“我觉得医生更适合你。”

　　陆砚怔了怔，眼底笑意浓郁，“恩，听你的。”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让她感觉像是某种承诺，拨动着她的心弦，她偏过头，清了清喉咙，“你自己的想法更重要。”
　　“但是，我想听你的意见。”他说，眸色温情，抿唇轻笑着：“此刻，决定权在你手里。”

　　晚风习习，知了在树上唱着夏日的蝉鸣，苍穹之上的月牙散发着青灰色的光晕，朦朦胧胧。

　　月色太迷人，他眼中的深沉的神采也让人沉沦，良久，林好才恍惚回神，苦涩的笑道：“这份决定权太重了，我承受不起。”

　　陆砚眼眸复杂看着林好，半响才轻描淡写的说：“以后总会可以。”
　　林好没认真听他话中的意思，突然觉得乏累，兴致乏味的说：“回去吧。”
　　陆砚目光深深凝视着林好，半响才偏过视线，淡淡的说：“恩，夜也深了。”

　　林好降下车窗，看着一闪而过的景色，稠密的人潮也只不过是一瞬模糊的样子，有些郁闷的心情渐渐被晚风卷走，心头此刻无限的轻盈，她忽地问：“你觉得最让你怀念的时光是什什么时候？”

　　陆砚注意着路况，言简意赅的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林好脸红了，清了清喉咙，“这个不算。”
　　“也对”陆砚转念一想，确实不对，趁着红灯，他偏过头痞气的笑说：“怀念是以前，我未来的憧憬的是希望每天都有你。”

　　林好脸更红了，眼眶里却无缘无故的涌出泪水，她用手捂着脸。
　　陆砚没料到林好会是这个反应，手刚触碰到她颤抖的肩膀，后面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在催促，他不得已先驶出一段距离，随后停在路边，手足无措的将人揽在怀里，温声安抚着：“是不是我太过贪心了，吓到你了，林好，是我让你难受了，对不起。”

　　林好靠在他肩膀上，小声的啜泣，哽咽的说：“陆砚，不是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未来都有我，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们之间有很多沟壑没有跨越，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是这不是阻挡我追求你的理由”他低声说：“所以，林好，那些沟壑我会一步一步跨越。”
　　那抹萦绕在心头那淡淡的忧伤此刻彻底释放了，她也不知道是在为谁伤悲了，只知此刻就想大哭一场。

　　肩膀那处布料渐渐被眼泪润湿，他心疼的轻声哄着：“林好，我们都是凡人，七情六欲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能在茫茫人海找到扶持一生的人更是难得，你那么好，好到让我自卑，你知道吗？现在的陆砚面对你，是自卑，怯懦。”

　　林好茫然的看着他，困惑的问：“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陆砚极淡的笑了笑，他轻柔的擦拭那悬挂在她眼角的泪珠，“年纪，你还那么年轻，正值鲜活的年纪，而我已经渐渐的开始沉幕。”

　　他的语气中那么无奈，那么苦涩。
　　眼泪夺眶而出，她摇着头，“这不是理由，你不该自卑，怯懦的，我认识的陆砚，是那样自信和无畏。”

　　他叹息一声，将人抱得更紧了，声音干涩沙哑：“也只有你了，也只有面对你，我才会有这种感觉。”
　　林好蹭了蹭他的肩膀，语气娇憨的说：“我以前从未这样，情绪会有这样的波动。”
　　陆砚笑意浅浅的说：“是我的错，对不起。”

　　情绪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闪着光，睫毛上遗落着水滴，颤了颤掉落在她脸上。
　　那滴落的小水滴似乎是落在他心头上，他吻了吻她眼，察觉怀中的人轻轻颤抖着，低笑一声，顺着眼角吻至鼻梁，最终交缠在她唇边，咬了咬她的下唇，一声轻呼声发出，他趁机缠绵。

　　暖黄的绿灯照映着树的阴影，天空中点缀着闪闪繁星。

　　全身的血气好似全涌上耳畔随着血管充斥着脸颊，她像是在浅滩边的鱼儿，在窒息的边缘徘徊，她轻轻的推了推陆砚的胸口，低吟一声。

　　陆砚眸光迷离而深邃看着她，压了压喉咙，心头那抹星星之火在心底燎原，他俯身将脸埋进她颈窝，很深很慢的吸了一口气，又浅浅的吻着那处青色的血管，怀中的人微微颤抖，他哑着声低低笑着：“抖什么？”

　　林好刚喘匀气，又被这句明知故问的话弄的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情绪翻涌的捶了捶他的肩膀。
　　陆砚任她撒气般的捶了几下之后直接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嗓音轻而缱绻的说：“谢谢你还在我身边，谢谢你。”

　　简简单单的一段话，让林好心头涨的难受，忍住的眼泪一瞬间凝聚在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道：“.…我可还没有答应你呢。”
　　“我知道”他说，目光悠长温和，“但是我知道，我能时刻找到你，就已经很满足了。”
　　林好咬着唇角，如豆粒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她呜咽的恩了一声，再未言语。

　　夜很长，路途很短。
　　车停稳后，他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房子，温声说：“到了。”
　　林好自是知道，双手搅着安全带，轻轻咬了咬嘴角，“恩，那我下去了。”
　　“恩”这一声乍听他似乎很疲惫，又听他说：“需要我送你吗？”

　　林好看着他，眼神里有期盼又有些退却。
　　他笑了笑，也不为难她，声音有些苦涩，“我看着你进去。”
　　明明也是自己心底所想的话，心底却还是有些失望，她推开车门，一只脚还未迈出，腰被大力搂住，车门也突然伸过来的手关上，她有些惊愕，未来得及说话，唇被人轻轻咬了咬。

　　她推开车门那一秒，陆砚心底忽地觉得幽怨，克制不住的将人捞回，抵着她温热的唇哑着声说：“今天的你….好甜。”
　　林好整个人有些失神，他黑沉的眼眸中让人似懂非懂的深意让她有些诧异。

　　咚咚咚咚，那一声声的心跳声在静谧的车厢内清晰可闻，说不清是谁，但都清楚那是彼此的即将跳出胸膛的心。

　　不知何时她沉沉睡去，嘴角始终带着笑。

　　第二天，她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所有人，大家提议晚上一起聚餐，下午的时候电视台那边来了几个人，脸色沉重。

　　导演一早就接到消息，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有些沉重，他看着林好，“医院那边对于拍摄的限制太多，就算拍摄也拍不到什么硬货。”

　　林好恍然大悟，她当时只知道同意拍摄，却没问关于拍摄的细节，喜悦的情绪瞬间被冲淡，她拧着眉问：“条件很苛刻吗？”
　　导演为难的笑了一声，“不算苛刻，但是很难做到。”
　　“具体是什么？”她有些焦急。

　　导演将签约过的协议递给林好，“林小姐，这是协议。”
　　林好拧着眉翻开协议，在往后翻，越看心越沉，最后她合上协议，斟酌的开口：“只能允许一台机器拍摄，必须得裹上真空袋，这样拍出来的片子是不是太过片面了？”
　　导演点点头，“一台机器肯定拍不出效果，但是医院人口稠密，机器太多也容易造成空间堵塞或者机器损坏，但是如果不多方位拍摄，根本拍不出来效果。”

　　导演台里边还有事，留下策划和林好商量接下来的方案。
　　因为是国内从未涉足的领域，关于纪录片拍摄林好也只是门外汉，听着电视台那边的策划，林好对于某些方面也只是简单的问一问，最后定版的还是电视台。

　　电视台策划人走的时候，林好才偷得浮生半日闲，现在的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重新翻阅那份协议，放在一旁的手机闪烁着，她抬眼瞧了一眼，顿时心中有些郁闷，不情不愿的接起，“喂。”
　　陆砚今天来学校办理相关文件，事情处理好了之后给林好打一通电话，听着她那浮躁的语气，眼眸眯了眯，“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林好直截了当的问：“你知道拍摄协议吗？”
　　“知道，有问题吗？”他有些困惑。
　　“那你也清楚，只能让一台机器进入医院了。”林好有些嘲弄的说。

　　陆砚明白这是所谓何事了，“你手里有那份协议吗？”
　　“有，我里里外外都研究了。”林好闷声说。
　　陆砚无奈的说：“你所说的只能一台机器拍摄，是针对手术室的，其他虽然有限制，但是也不是一台机器的限制。”

　　林好愣住了，又将协议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还真是，又将协议的名称再看了看，顿时无语，这是针对手术室拍摄的协议，这会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低头，闪烁其词的说：“那谁让你们一下弄这个协议那个协议，让人看的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