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同人）佳人可巡》红海蚁

13、催更的都是真爱

　　从会议室出来，我果真如关队所说，成了条毫无精神气的蔫茄子，方才死撑着不肯露怯的那份气力，被铺天盖地的怒火烧成了破烂的空壳，行尸走肉般走向审讯室。
　　关宏峰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慢悠悠的伸手握住审讯室的金属门把，却没拧开，我疑惑抬头，正对上一双审视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冷冽沉静，如同一盆冰凉的水，当头而下。
　　我抹了把脸，迅速收拾好情绪，“对不起，关队，我准备好了。”
　　“……”
　　关宏峰眉尖一挑，目光从我的脸移向墙上悬挂的电子钟，“去买两份盖浇饭，要带肉的。”
　　说完，不待我反应，推门而入。

　　昨晚上拎进来三个，其中最刺头的被单独关押，关队审的是剩下这俩，可当我提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盖饭进门时，审讯桌对面只坐着一个犯人。
　　另外一个可怜巴巴的被拷在角落。
　　“关队，您要的盖饭。”
　　我低头掩住眼底的疑惑，把外卖食盒放在桌上，关队慢条斯理的把两份盒饭打开，配好餐具，推给对面双手被拷的犯人一份。
　　“小白，给他解开只手。”

　　这俩大汉从昨晚抓进来，被三五波刑警轮番审到现在，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不准睡觉，同样的问题机械化回答了百八十遍，精神早就几近崩溃，此时面对从天而降的佳肴，不论怎么拼命忍，还是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
　　拷在角落里的犯人抬起头，疲惫憔悴的脸上透出渴望，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默默吸了吸鼻子。

　　早饭、午饭关队都是在审讯桌上陪犯人吃的，而角落里那个一整天只给了半张又冷又硬的烧饼，小汪趁我吃晚饭的功夫鬼鬼祟祟凑过来问，
　　“哎小白，里边关那个该不会是关队亲戚吧！”
　　他昨儿晚上被周巡一通臭骂，憋的火全撒这仨孙子身上了，想想就害怕啊……
　　隔壁桌好几个同事耳朵伸长了三截，关大队长的私事可比案子有意思的多。
　　“怎么着，你要举报关队徇私枉法？”
　　我夹了一筷千页豆腐，懒洋洋发问，小周姐姐闻言立刻瞪大眼，小汪举手投降，“我哪儿敢啊，主要是这前长丰支队长亲自伺候用膳，待遇忒吓人了！”
　　“……”
　　“关队要是听见了你刚刚的话，估计得立马把你塞回警察学校重新教育。”
　　其实这类基本的审讯技巧，汪苗心里门儿清，不过凡事关心则乱，明白也没用。
　　路远伸过来一只巴掌，拎起汪苗的衣领往旁边拽去，非常顺利的坐上了小汪同志刚捂热乎的凳子，
　　“小白，那个联合调查通知你看仔细没？咱们分队就派你一人？”
　　我刚要点头，小周姐姐举起手机，华为mate9宽阔明亮的屏幕上一条简洁明了的短信显示：
　　联合外派你跟小白一块去。
　　短信正上方的联系人是周巡无疑，我噎了口米饭，差点把脆弱的食管撑破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鉴于跟周队干了一架，估摸着回家没饭吃，挤公交前顺手买了两个鸡肉馅饼，结果一进门竟然闻到满屋饭菜香，我使劲揉了揉眼，把自己惊掉的下巴从地上捡起来，刚想尖叫一嗓子表示感激，迎头砸来一张外卖单。
　　“……”
　　虽然是外卖的菜，但好歹花了一百五十二块八毛，四舍五入也是两百块了！
　　“周、周队……嘿嘿、您真是……太破费了！”
　　沙发上四平八稳翘着二郎腿的周巡抬头赏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甭客气，趁还能吃多吃点。”
　　“……”

　　“周队，您吃橘子。”
　　我从果盘里捞起只橘子剥皮给他老人家送到手边，心里还在琢磨这桌鸿门宴的用意，这趟外派去的是内陆的一个小乡村，穷的叮当响，却起了个富贵名，叫元宝村，小周姐姐被连累走这一趟，饯行酒怎么就请了我一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水楼台先得饭？
　　周巡：“元宝村的资料都看过了吧，这次联合外派的几个支队你都不熟，但只要去的官都比你大，好好跟着小周别再给我整些幺蛾子。”
　　我啃了口可乐鸡翅，就着甜滋滋香喷喷的鸡肉嘿嘿一乐：“周队，我怎么听着有点官僚主义呢，该不会到了地方还得跟各位领导一块吃个饭蹦个迪交流交流感情？”
　　周巡也嘿嘿一乐，开了听青啤仰头闷掉，“你要是不想干了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就可以卷铺盖走人。”
　　“……”
　　酒过三听，杯盘稍稍狼藉，周巡伸开大长腿倚入沙发，边剔牙边给我扔来一份资料，“这人认识不？大你三届，是你导师手底下的得意门生。”
　　我翻开那份厚厚的简历，首页那张端正的证件照跟学校里常年展示在模范墙上的一模一样，“邱泽？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上学的时候好像每年教师节他都回来看老师，碰上过几次，怎么了”
　　周巡：“市里这趟派的就是他，听说在你们学校追他的小姑娘能从北门排到南门？我说你们都什么审美啊，这种比娘们还白的脸都能看上？”
　　我把资料翻回第一页，证件照PS的很精致，既不过分虚化又恰到好处的模糊了瑕疵，整个人虽确实缺了点阳刚气，却绝不是比“娘们”还白的小白脸，周队这是被后浪拍在沙滩上心生怨气了？
　　“咳咳。”我清清嗓子，很认真的解释，“周队，我向你保证，追他的小姑娘绝对没有那么多！我们学校所有女生加起来都不够从北门排到南门！”
　　“少跟我贫，谁想知道多少人追他了？”周巡又从桌底拎上来一罐啤酒，滋啦一声拉开，“这次外派大部队都驻在镇上，只有咱们支队和市里的人下了村，而且借调文件上点明只要工龄一到三年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早就觉得奇怪，要不是我是当事人，照这条规定外派还轮不到我，“照理说外派查案这种高难度的活儿应该找老油条去办，怎么净选菜鸟下锅？”
　　“嘿，菜鸟多好啊。”周巡举起青啤，嘴唇贴着冰冷的铝罐边缘轻轻抿了口，腾跳的酒精气泡滚过他略微沙哑的嗓子，将声音打磨的更加低沉，
　　“知道的多，懂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