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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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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万里无云。
显得天上一条移动的梭形长影越发清晰。
凝神看去,那似是一艘可以飞的行舟。
突然的一声尖叫,惊起了一群飞鸟,簌簌地掠过行舟的船舷。
莫行被身后那人制着手死死压在甲板上,龇牙咧嘴地叫唤了几声,没得到船上其他人的回应后开始气急败坏地放狠话:“莫岐年你个畜生,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样对我,还不赶紧……”
“赶紧放开小心你回去告我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
背后那人咬牙切齿地笑了一声:“那我承蒙厚爱告您一个为老不尊!小.叔.叔!!!”
莫行一抖,他平日里无法无天野惯了,偶尔也能拿自己的长辈身份将莫岐年欺上那么几回,却最怕他正儿八经喊自己一声小叔。抖了会儿终于认清现实干笑几声:“啊,哈哈,那个,岐年啊,小叔这一回是脑子水多了才干下这糊涂事儿,你先别生气。再说我也是为你好,我这不是怕你憋得狠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扔出了船外,紧跟着莫岐年的一声暴吼:“你才憋狠了!!!”
早上莫行就是一副黑眼圈蔫不拉几的惨样儿。被至交朔回看见好一通取笑。朔回笑完将他拉去一个角落咬耳朵:“你昨天做了什么让你大侄子那么生气?到现在还板着个锅底儿脸。”
莫行蔫头巴脑的:“我给他房里塞了个人。”
朔回瞪了一会儿眼,叹息一声:“你行。”复又八卦起来“塞的哪个美人?是斥候里的乔声还是侍卫里的瑶然?”
莫行:“不知道,打赌输了随便塞了一个侍女。”
朔回眼睛差点儿瞪到眉毛上,已经说不出话来,递给莫行一个“真.勇士”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敬意。
莫行炸毛:“就这么点破事儿他昨天就把我扔下船了,我飞了大半夜才回来的好吗?!”
“这么点破事儿?嗯?”黑影出现在他身后。
莫行惶惶然转身,欲哭无泪:“大侄子……”
于是议事舱内,众人就看到了鼻青脸肿的莫行和神清气爽的岐年,以及幸灾乐祸的朔回。
轩和敲了敲桌面,打破了八卦的氛围:“去甲板上,我们看看方位。”
她拿起椅背上的外袍,率先走出舱门。
“今晚子时前我们可以到达‘废乡’,”轩和一边披上外袍一边道“不要忘了,我们要在五天内找到风石,带回烈都。”
她踏上甲板,“烈都兴亡在此一举。行舟上的淡水和食物只能支撑我们在这呆五天。”
今日是阴天,行舟在厚重的云海中穿行。云层的缝隙里,可隐约窥见废乡的轮廓——一堆深深浅浅的绿色里,仅有那一处是一大片衰败的墨绿色。
她环视一圈:“岐年带一队斥候探路,燃色跟着绘制地图,朔回留下扎营,律尘负责营地警戒,我会跟进各项工作。至于莫行,”她看了看他惨不忍睹的脸,憋出一丝笑意“留下养伤,注意仪容。”
“散会。”
“轩和妹子搞得我都紧张了。”莫行嘟囔着,靠到船舷上,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腮帮子嘶嘶吸气,瞟了一眼身侧的岐年,却是再也不敢讲话。
岐年没有理会他,盯着废乡那一处的轮廓看的出神。
燃色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一笑,桃花眼弯弯“是不是像一张巨口?”
岐年没接他的话茬,低语“不知道跟两百八十七年前相比,变化了多少。”
燃色也不在意,“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大可以自行去看。总归是有些没变的。”
他伸了个懒腰,“我就不明白,两百八十七年前,河珞、羌无、羽族、举尧、北顾、阆鬼、魁皛七族迁徙,俱是在废乡修整了一晚,为何只有羽族没带上废乡的风石矿。我可不相信是羽族先祖高风亮节对这风石无动于衷。岐年,你说呢?”
“我也不相信,可是我也不知道。”
当夜亥时三刻,行舟抵达废乡。
斥候四散进入丛林,燃色同岐年一道,往东南方向而去。
“我觉得这地形变了不只一点点。”燃色叼着绘图的朱笔一脸苦大仇深“这份地图年龄比我曾祖父还大,还没我曾祖父说话可信。”
“快三百年的地图,你指望它可信到哪去?”岐年用剑鞘拨开前面的灌木,在树干上留下记号。
“可这……”燃色把地图递到岐年面前,说着“你看看。”
忽而一道影子掠过,燃色递出去的地图瞬间不见踪影。
两人对视一眼,岐年飞身而上,拔剑追着那黑影而去,燃色则借着藤蔓攀上了树顶。
那黑影速度极快,岐年耗尽全力勘勘追上。他足迹轻点,飞掠近前就是一剑挥出,黑影飞身闪避,稳稳落在岐年身后,抽出腰间的匕首就攻了过来。其力道刁钻,身法诡捷,令岐年不得不使出全力阻挡。
如此缠斗几回合,岐年的吐息渐渐乱了,那黑影趁着机会扑向岐年,匕首的寒光直指岐年颈项。
此时三只利箭破空而来!
第一箭割破黑影衣袍,第二箭穿透黑影左手手臂,第三箭擦着黑影脸侧而过。箭尖没入地面,带起的劲风将黑影掀翻在地,岐年的长剑趁机抵在黑影喉口。
燃色从树梢上纵身跃下,喘息未定,搭着箭的黑犀弓直指黑影。
忽而风起云开,月光下,一张清秀的面庞迎向两人,神色冰冷而戒备。
这一惊非小。
看着那人的黑色长发与一身宽大的黑袍,燃色结结巴巴道:“这是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