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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秘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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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沉沉夜空。
A市,A大,女生宿舍六楼。
吵闹声越来越大,似乎有人在叫自己,还伴随着一下一下的推搡,苟玽逐渐从睡梦中醒来。
“苟玽!苟玽!快起来!”林月边说边推了推在床上睡得跟猪一样的苟玽,语气中满是焦急。
“怎……怎么了?”苟玽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
“又有人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林月的眼中全是恐惧,身体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又看到了?”苟玽一下就清醒了,忙问道:“这次是在几楼?”
“六……六楼……”林月连声音都在微微发抖了。
“又是六楼?上次不也是发生在六楼?”苟玽皱起了眉头,心想:“距离上次不过一个星期,它们怎么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
思索片刻仍毫无头绪,苟玽索性就抱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想法,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就要往门外走去。
“你干嘛去啊?”林月一把拉住了苟玽的手臂,担忧道:“刚才才说有人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你真的要出去吗?”
“我……我只是出去上个厕所,很快就回来!”苟玽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林月搪塞过去,飞快地跑出寝室,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急着去上厕所一样。只留下林月半是疑惑半是担忧的站在原地:“不会出什么事吧?”
六楼原先也是住满了人的,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所有人都跑到七楼或是五楼的宿舍中去凑合着度过一夜,所以现在的六楼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寥。所有的寝室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走廊尽头有一盏灯,发出惨白的光,平添了几分寒意。苟玽孤身一人走在六楼的走廊上,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整层楼只回荡着苟玽“哒哒哒”的脚步声。
忽然,苟玽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完后静待片刻,便睁开了眼睛。她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红光,眼前的景色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原本空无一物的走廊此刻却漂浮着缕缕黑气,且越往里走黑气越多,特别是走廊尽头,黑气都快要凝成实体了,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不舒服。而那个女生晕倒的地方,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
苟玽搓了搓手臂上争先恐后冒起来的鸡皮疙瘩,顺便看了看手腕上正发着黄光的链子,心中越发不安。这手链名为鉴怨,是苟家特有的法器,可以用来检验怨气。怨气越强,鉴怨发出的光就越刺眼。此刻鉴怨发出了黄光,这就说明这里的怨气虽然不是很强的,但也绝对不是苟玽可以对付得了的。
“看来还是要去找苟凉帮忙啊。”苟玽无奈的挑了挑眉。她无意间瞟了一眼鉴怨,却发现鉴怨的光芒消失了,难道怨气消散了?
苟玽连忙抬头看去,原本浓郁的怨气竟然尽数消散了,就连那种冰寒刺骨的冷意也消失了,要不是鉴怨从来没有出错过,再加上刚刚的感觉太过真实,苟玽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嗯?”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带着几分随意,嗓音悦耳动听,本应是让人十分享受的,但苟玽却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尖窜上头顶,整个人如坠冰窖。
颤抖着转过身,却发现身后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处竟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当看清那人的相貌时,苟玽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去,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怎么长得和苟凉的宝贝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只是画中人是一白衣少年郎,面容如玉般温润,嘴角噙着笑意,桃花眼略微弯着,眼睑下还点缀着一粒小红痣,
倒是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反观眼前这人,面上虽也带着笑意,却让人无端心生寒冷。一身黑衫,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缎带束在脑后,还有几缕垂在胸前,衬得面容越发白皙。眼睑下同样的位置也有一粒红痣,却是如血般妖艳殷红。
看到苟玽皱着眉头打量自己,男人也不生气,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瓶,在苟玽眼前晃了晃,“我猜……你来是为了它,对吗?”
仿佛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男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用笛子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吗?”
“……谁知道呢。”苟玽偷偷看了下鉴怨,无任何反应。看来眼前的人虽然来路不明,之前身上没有怨气,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苟玽松了口气。
苟玽的小动作并没有躲过男人的眼睛,他看了一眼苟玽手腕上的鉴怨,却是愣住了,道:“……鉴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竟然认得鉴怨!苟玽神色一凛。
“你是苟家的人?”不过片刻,男人便收敛了异色,恢复了之前慵懒的模样,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苟玽面带戒备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看到苟玽的反应,男人便肯定了答案,说道:“既然你是苟家的人,那我帮你一把也无妨。”语毕,男人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白玉瓶,递给了苟玽,“这里面便是刚刚那个作祟的小恶灵,不过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执念颇深,若是强行镇压,只怕要多耗费一番功夫,不如化入其执念,让其安心去投胎重新做人。”
苟玽听完男人的一番话后,便伸手接过了白玉瓶,觉得此刻心情有些复杂。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一个怨气颇深的怨灵给降服了,可见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而且听他所言,似乎还和苟家渊源颇深?
待到苟玽回过神来,眼前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苟玽只好将白玉瓶揣进口袋,转身回寝室。
林月见苟玽许久不回来,早就急的焦头烂额了,看到苟玽终于回来了,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了下来。
苟玽草草洗漱过后就休息下了。许久之后,周围才重新恢复了宁静,周围又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远方似有幽幽笛声响起,若隐若现,哀转久绝,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悲怆之感。
一曲罢,男人执笛的手缓缓放下,眼中是化不去的忧愁,许久后低头叹了口气,身体缓慢地与黑夜融为一体,难觅踪迹。
听到这笛声,苟凉的心中无由地升起一种悲伤之感,挂在颈上的骨哨微微发热,苟凉抬手攥紧了它,抬眼望向窗外的沉沉夜空。
在他目光所不及处,男人凝眸注视着他,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柔情,仿佛世间就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