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绕圈》渝清欢

5、五、雨夜

　　做起助理第五天的时候林山才真正的进入了三点一线的生活。
　　因为给沈生年当助理，她总算是向职业套装认输了，天天八点来时一身或黑或白或深蓝色女性职业西服，脚蹬通勤鞋，有的时候脚跟还没在沈总监办公室站稳就会被发配到现场拍片子，少则两小时多则大半天的模特任务累的她够呛，还得补补妆再爬起来穿好职业装回到办公室，晚上陪着他加班，心情好了也会放她早走，不过这只是少数。
　　沈生年这个脑子不好的家伙，就跟故意整蛊她一样，每天给林山挑片子的时候上演盲人选题，桌上放了五套方案连眼皮都不抬随手拿了扔给她就赶她走，就林山这暴脾气要不是因为不到岗扣工资她早就掀桌了。毕竟跟家里独立和弟弟比赛不能输啊，这大小姐也算是了解了赚钱来之不易的人间疾苦了。
　　“泡杯茶。”
　　“咖啡。”
　　“记录。”
　　在办公室的日常就是如此，连续三点一线半个来月的林山每天共计能给给沈生年泡四壶茶买三次咖啡，跑五次文印记七大页记录。

　　“你这人怎么天天这么能喝，喝这么多水也不见你上个厕所，膀胱真是厉害…”八月份的一个下雨的夜晚，没带伞的林山在办公室等雨停，沈生年没多说什么留下了她，她揉着因为经常抬起而酸痛的胳膊吐槽着。
　　“又背后议论上司，我从你第一天过来就说了公司上下不准八卦了吧。”正在看晚报的沈生年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这哪叫八卦，我这叫阐述事实。”林山不卑不亢。
　　“八卦扣工资，议论上司坏话停职反省，你选一个吧。”“算了算了沈总监，大人大量。”林山立马卖乖。
　　沈生年今天心情没来由的还不错，听到秒怂的林山如此乖巧，也就不再追究。
　　他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摘下工作才一直带着的金丝边眼镜，离开老板椅慢悠悠的走到沙发旁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林山过来坐。
　　“沈总监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啊，还让我和你同坐。”
　　“别废话，泡杯茶吧，要…算了你随便吧。”沈生年掐了掐眉心。
　　“刚喝了那么一杯咖啡，你今天晚上估计是不想睡觉了。”林山颠颠给人家泡好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好茶，”沈生年没接她的话。“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每个进我公司的人背景我都会查得很清楚，防止有人图谋不轨或者不干净。你很奇怪，令尊是本省近二十多年来做得比较成功的律政公司的董事，你却至于..出来打工？”沈生年独自品茶，本是向林山提问，却又似乎是自己的自言自语。
　　“我爸妈是个律师，我就非得也是个律师啊？”林山听闻此话心里窜起了无名火。“我爸妈也有三番五次提出要我去公司打点财务的事，神通广大的沈总监肯定也查出来了我还有个弟弟，我弟弟去的政法大学，算是要继承他俩的衣钵了，我嘛，从头到尾只想做个医生罢了。他俩再有钱，我自己要是没点本事，叫别人怎么看我？”
　　“你也别那么咄咄逼人，我只是疑惑你这么怕我扣你工资，你独立的话实在是紧张完全可以..”“找他们要钱，是吧。那多没意思。再怎么样我自己的钱是我赚的，他们再不满我的决定我也是有本钱养活我自己的，我拿他们的一分钱我就在他们手里多一份把柄，到时候我这医学院还没毕业呢他们一不给我打钱，我还是要回去自家做个会计。这种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太没劲。”林山谈起未来，眼里闪着憧憬和希望。沈生年凝视她和外面阴沉沉的夜融为一体的黑色眼眸久久收不回目光。
　　林山说着说着突然扭头看向沈生年，正看得认真的沈生年被吓了一跳，随即不自然的扭开了头，自以为抓到把柄的林山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和别人很不一样。”沈生年安静的等她笑完，又安静的开口。
　　“啊？”林山突然摸不着头脑。
　　“算了，雨快停了，十点多了，我送你吧。”

　　“姐，刚才那人谁啊，还送你回家，啧啧啧。”林川虽然平时和林山怼怼更快乐，但是看她过了下班的点还没回家外面还下雨，一个人拿着伞在外面等了她很久了。
　　“把你那个恶心的音效收起来，我们部门总监，长得挺帅的。嫉妒了？我这么有人格魅力，没人送我回家才不正常呢。”

　　沈生年自回家盯着这张照片看很久了。
　　照片上的男孩背着一个女孩，两个人都小小的，可能是因为照片的岁月太长，脸都发白发黄了，但是模糊不清的表情看得出两个人笑得都天真又美好。
　　“沈生年，你不想和我再一起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了吗？”“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摄影，又回到你爸爸的公司，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你是不敢，还是不行？！”“我希望你后悔你现在的决定，否则你永远就只是一个纨绔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