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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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铅灰色铺展在天空，远处一声沉闷的巨响，doctor从昼夜不分的昏睡中醒转，低低地咒骂一声表达睡眠被打扰的不满，心说自己到这来以后就没见过不用造雨弹的雨。
“科技这么牛逼，命他妈反倒越来越短，造了孽了真是。”doctor伸了个懒腰，正瞥见外面给自己送饭来的智能正跟一个破破烂烂的幼童形态智能大眼瞪小眼，一伸手一起给放了进来。
送饭的智能把隔离罩里一天份的营养餐拿出来就走了，于是这回换成了doctor和幼童智能互相盯了半天。
“行吧，我输了。”doctor站起身来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你哪来的？”
“生产商不明。”幼童智能没张嘴，却传来了声音。
doctor绕着幼童智能转了两圈，初步判断这大概是某个小作坊用大工厂的零件拼出来的小屁孩，勉强凑了个不算丑的人形。
也不知道中枢是哪家的，又怎么会到自己门口。
等等，自己的门口？
“指令β。”doctor尝试着发出只有他制作的智能中枢才会做出反应的修理指令，居然有效——幼童智能一块铁一块仿制皮肤的背部打开，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电路和众多元件来。
第一眼，乱。
细看，我日你哈麻批的哪个龟儿子瞎他妈安的。这小玩意能动真是个奇迹。
doctor一时手痒，营养餐都没顾上，直接拿工作室里各种能用的东西把这小家伙重新组装了一遍。
自制武器，安上。弹匣，安上，填满。胳膊腿身子，加长。这个脸也不怎么符合自己审美，换个脑袋。
折腾了五六天，doctor终于完成了他的复健之作。
“好久没碰智能了，也不知道修得怎么样——”doctor合上智能背后那块斑驳的金属皮肤，“指令φ。”
智能缓缓运转起来，doctor重新打量着这个和先前没有半分相像的智能，满意地点点头，“儿砸，以后你就叫营养餐。他妈的饿死老子了……”
“输入本机代码，营养餐……录入完成，请指示。”
doctor又啃了两口长得不是很美观的营养餐——只是做成食物形状的合成品，又干又涩但里面有严格按照比例分配的人体必需的养分。况且这个年代谁还会追求食欲的满足，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给doctor送营养餐来的智能都是战斗机型，不然营养餐很容易就会被走投无路的残余人类给抢了。
“儿子，过来。你爹我都多长时间没说过话了……他妈的憋死了都快。”
“抱歉，您所提的问题涉及时间属于未知领域……”营养餐双眼闪烁一下，而后回答。
doctor翻个白眼，“好好说话，我他妈给你设的程序跟外面那些清纯不做作的智能不一样，如果我估算没错的话你就是目前为止最妖艳贱货的智能。”
营养餐咧嘴一笑，“爸，牛逼。”
doctor做过很多个智能，之前大概是熟视无睹了，现在刚做出来的这个倒是显出物以稀为贵来了。
当今是智能统治，最高级的那个叫抹茶拿铁，也是doctor研究古籍的时候瞎jb起的名。没成想当时有个小实习生手一抖给设错了程序，智能有了独占欲还能得了？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人能靠近doctor——因为那设错了而doctor又懒得改的该死的独占欲。
doctor嘴欠，“你这么牛逼你怎么不他妈征服世界去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抹茶拿铁丢了——不如说是跑了。
doctor只来得及跟自己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开一句“还好没给抹茶拿铁设什么性程序，不然我就晚节不保了”的玩笑，研究所就被攻破，所有智能都被报废，研究人员在doctor眼前被屠杀殆尽，抹茶拿铁就是在那一片狼藉中温声说，“您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您。”
doctor从回忆中脱身，营养餐正在旁边休眠。doctor飞起一脚把营养餐踹醒，“起来，爹给你讲故事。”
营养餐无奈，“讲故事不是古人类哄小孩睡觉的吗，我这睡得好好的你把我弄醒给我讲故事算什么事。”
“我他妈乐意，你管得着吗你。”doctor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听着啊，说古人类当年……”
营养餐眼看着doctor讲故事把自己讲睡着，有点想乐，又不知道为什么乐。
“我他妈想要你这王八犊子报废。”
“可以考虑，但要延期。您应当清楚，我现在报废就再没有能统治智能的了。”
“……我想看点书，不要电子版，我不会再用终端了……还有，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doctor被噩梦惊醒，营养餐休眠结束时doctor正往研究所外张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爸，看什么呢。”营养餐站到doctor身后，吓了他一跳。
“没，没什么。就是据说以前的天是蓝的。”doctor随口扯了一句瞎话，营养餐倒是记住了无欲无求的他爹这句带点好奇的话。
一人一智能相安无事了没多久，doctor又是一个嘴欠，讲故事的时候把当年这研究所里的破事说给营养餐了，然后营养餐就丢了，和当年的抹茶拿铁莫名的像。
doctor睡醒了以后发现营养餐不见了，也只是低低地骂了几句“不孝子”，而后只当营养餐去外面被辐射给弄死了。
只是doctor偶尔往外面看的时候总觉得本来铅灰的天空颜色越来越诡异。
再后来，连续两天都没有智能来给doctor送营养餐。
doctor知道给他送营养餐的智能每天轮换，心里想着怕不是智能都死绝了，也没套防辐射服，穿着他那条白大褂就出去了。
没走两步就远远地看见他儿子营养餐冲过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你小子没报废？”doctor很意外。
“爸你不要命了？”营养餐更他妈意外。
“你干什么来了你。”
“我来接你啊？”
“接我干什么玩意，我在研究所待得好好的。”doctor睁眼说瞎话。
“你连防辐射服都不穿就出来？”营养餐试图把doctor推回研究所。
“别着——指令θ——我反正活够了。有事就说。”doctor用指令把营养餐钉在原地，平时哪能靠就靠在哪的背此刻倒是直得不行。
营养餐急得不行，“爸你快回去啊，现在外面的辐射连防辐射服都挡不多大一会儿……”
“别他妈废话！”doctor皱着眉虎着脸，“有屁快放！”
“爸啊……我把抹茶拿铁报废了，我要领你去过好日子啊，我想给你看蓝色的天，想带你做你想做的事啊爸？”
doctor腿有点软，颤抖的手指着天空，“这些放射物都是你的手笔？能耐大了啊儿子？”他挺骄傲，腿软手抖都是疼的。
“爸？！”营养餐看着doctor站不住索性坐在地上，突然拔高的叫喊里夹了电流声。
doctor抬头盯着天上好长一会儿，突然就笑了出来，“没准真他妈是这色儿呢。”
天空是浓重得要滴下来一般的灰蓝色，也有灰色和蓝色混合不均匀的地方，像没调好的颜料。
doctor又重重地躺下——倒不如说是砸在地上——眼睛里渗出了血液，视线周围被染红，doctor又笑，“儿子，你是看不到，你爹我现在看见的天可好看了，就跟书里说的火烧云似的。”
doctor就那么颤抖着咽了气，没谁知道doctor死了会发生什么，除了已经报废了的抹茶拿铁。
营养餐的核心一阵发热，他不知怎的一瞬间就想起抹茶拿铁临报废对他说的“你最好让doctor活着”。
抹茶拿铁把研究所所有的核心都和doctor绑定了，只要doctor死了，所有用了研究所出品的核心的智能都不能运行，立即自爆——而没有使用研究所核心的智能早都被抹茶拿铁报废了。
营养餐当然是和其他所有智能一样瞬间启动自爆，陆地上海洋上一片火海。不知是哪的火星蹦到了天上还是被地上的热度烤的，天上那些放射性物质竟然也都燃烧起来——doctor要是还活着肯定要说一句“我操，真火烧云！”。
可惜他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
也不知是遂了谁的愿，还是古人类书里写的因果报应。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