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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江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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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系统空间后，白檀先是看着宿之衍这个世界的灵魂碎片与先前的融合，随后才分出注意力来给之前被当做电灯泡屏蔽的系统顺了个毛。
“……十四，你别生气呀，等我集齐宿之衍的灵魂碎片回到原世界，保证很快放你自由。”
系统原本还有些小情绪，只是一想到白檀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混乱性格，很快也便释然了。
不管怎么说，沉迷恋爱作妖的宿主，总比不按常理出牌，想法危险随时有可能毁灭世界的宿主来的要好。
【檀檀……】系统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说道。
【关于你和宿之衍的问题，好好解释沟通的话，主系统未必会对你们赶尽杀绝……】
“骗人，十四明明也用了‘未必’这样模棱两可的限定词。”
【檀檀，你听我说，我这里存有你之前世界任务的详细报告，完全可以证明，哪怕作为破坏者，只要有宿之衍在你的危险性同样也是可控的。】
“我才不要，阿衍只能是我的。让我将同阿衍在一起的决定权让给那个讨厌的主系统，想都别想！”
“……明明最初把我们分开的就是它。”
……
察觉到白檀态度坚决、不容更改，系统只好顺势转移了话题。
【好吧，檀檀，别的不提，但之后双主角的世界，还是别再把主角逼到那么危险的境地了。】
【上个世界女主没了修为后，若不是自身足够狡诈，又有那么些自知之明，一早便被先前得罪的世家大族给处理掉了。】
【世界进阶完善前，作为世界支柱的主角们，确实不是一般的重要。】
“嗯嗯嗯，十四说的都对！”见系统不再试图说服他联系主系统，白檀霎时又恢复了天真好说话的乖巧模样。
看着明显只是嘴上答应的快，实际全然没有将言语放在心上的少年，系统瞬间维持不住自己的良好修养。
【——白、檀。】
“诶、诶诶？十四还有什么事吗？”
【不，我没事……】
【只是你，真的还是快滚去做任务吧！】还它系统空间一片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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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外。
精美奢华的马车停在树下，马车边三三两两环绕着一些做仆役打扮的随行之人。
许是长时间的等待令人躁闷，本就有些松散的队伍中渐渐出现了些阴阳怪气地怨怼。
“……左右是个撑不起家业的病鬼，说什么药王谷的规矩，说不得就是故意想在我们少爷面前拿乔。”
“也就我们少爷性子好不计较，还肯拿他当个哥哥。要我说，夫人就是太过放纵这个养不熟地继子，不然哪能叫对方欺到少爷这个正统苏家继承人身上……”
“谁说不是，清歌少爷又不是没提前与他通过信，如今却叫这谷中药童将我等一行阻在这荒野之地，也不知到底安的什么心。”
……
一干仆从越说越是义愤填膺，声调也不由拔高了起来。
安坐在马车中的苏清歌，原不欲打断众家仆对于苏清澜的诋毁非议。
但架不住闲碎言语已然大大咧咧喧泄开来，再不表态，反倒显得他肚量狭小不够纯善，平白坏了他和母亲平日里精心营造出的慈母恭弟假象。
也实在是与他平日里刻意伪装出的温软形象不符。
“快都别再这般胡言乱语了，也不怕叫人听去，无端招惹是非。”
“世人皆知，药王谷一门医术独绝，道是‘阎王见了也要避上三分’，规矩大些理所应当，又不是故意要针对什么人，哪里容得你们这些个凡俗之人随意指摘攀咬。”
见方才还言辞激烈颇为愤慨的仆从蓦然有些面色讪讪，苏清歌这才再次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不满引回到始终没有出现苏清澜身上。
“想来……”
“……想来是哥哥那里，临时遇到了什么走不开的要紧事。”
苏清歌口中看似十分体谅地分辩着，可面容上微微流露出的尴尬神色，却是让他接下来的话，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可信度，一时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虽说早早便向谷中去了信，可若不是被什么耽搁不得的事情绊住了脚，哥哥他定然……”说着苏清歌语气中技巧性地掺杂了些犹豫的意味，“……定然是，不会让我们空等的。”
一番明为好心辩解，实则变相勾起众人不满的开脱过后，苏清歌忙摆出一副黯然低落的神色冲冲回到了奢华舒适的马车中。
看着自家少爷明明被那苏清澜慢待的举动伤了心，却仍旧善良体贴不愿言人之过，众仆从对苏清澜的敌视不由又加深了不少，却完全忽略了，他们口口声声抱怨诋毁的‘苏清澜’，才是作为苏家家仆的他们最应当畏惧尊重的正牌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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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中。
日近正午，原本陷入昏睡的苏清澜忽然近乎战栗地挣扎起来。
“戚影——”、“苏清歌——”两个不甚清晰的名字不断轮换着溢出苏清澜的喉头，充满恨意的喃喃声直叫人心生悲戚，突然一个惊颤，床榻上被梦魔魇住一般的苏清澜终于悠悠苏醒过来。
熟悉而又陌生地景象毫无防备地重现在眼前，被冷汗浸湿中衣的苏清澜猛然翻身坐起。
这、这是——
原本只能埋葬在记忆深处的故地，骤然间毫发无损地回溯，饶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苏清澜，也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此时此刻降临在他头上的机缘究竟为何。
若说苏清澜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为何？
不是错信继母与继弟，也不是猪油蒙心为个人渣捧出一颗真心，而是虽无心却连累了打小庇护他成长和立足的药王谷，使其无端成了江湖斗争的牺牲品。
犹记得一向仙风道骨不理世俗的师傅被一群利欲熏心的‘所谓正道人士’生生逼至气绝的模样，还有一直纵容宠爱他的两位师兄那因为维护他与药王谷的关系而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狼狈收场。
仍有些难以置信的苏清澜，看着眼前药王谷尚且安好时独属于他的雅致居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肉中，好一会儿才敢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他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都尚未发生的最初。
师傅、师兄还未被他带累，为世人尊崇的药王谷也并未被构陷除名，而他也还没有遇见那个算计摧毁了他全部的人渣。
接受了‘重生’这一奇妙地事实，苏清澜从苏醒后就一直跳动地有些不规则的内心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既然幸得老天垂怜，让他有机会头来过。
那么这一世，他定会守护好清静无争的药王谷，绝不再重蹈覆辙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让师傅、师兄因他而被逼上绝路。
想到师傅和师兄们，苏清澜也不顾尚且有些虚弱的身体，起身便想去寻几人。
急急拢上外衫正打算出门，将苏清歌一行拦于谷外的耿直药童也正巧赶来。
见着苏清澜，忙躬身见礼。
“苏少谷主安好。”
“苏少谷如何穿的这般单薄便出门，您风寒未愈，少谷主同薄少谷主知道少不得要责备您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苏清澜的师傅——这代药王谷谷主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自小作下任谷主培养，侍从药童皆唤得一声少谷主。
至于二徒弟与苏清澜，虽说少了重继任者的身份，却也常被谷中人以少谷主之名相唤。
久违的称呼，让刚刚重生归来的苏清澜短暂地失了会儿神，想到前世至死都未能相见的师傅师兄们，一向清雅恬淡地苏清澜难得在人前表现的有些迫切和急躁。
“……可有什么要紧事？若是……”若是些琐碎、无关紧要的小事，便不要拿来叨扰他了。
苏清澜话未说尽，对面的药童却也很快领悟了他言语中隐含的意味，忙尽可能简洁地阐明了，苏清歌来访、现下正怨气十足地被阻在谷外一事。
闻言，苏清澜蓦然沉下了脸，回想起上一世苏清歌来访时发生的一切。
同样是听药童提醒，说苏清歌一行许不是单纯前来探望可能别有图谋，前世的识人不清的他只作耳边风，只当是小药童与苏清歌身边的人生了龃龉，还出言斥责对方不该背后非议别人。
现在想来，真正可笑之人真真非他莫属。
连谷中一个小小药童都能察觉到的恶意，偏偏他一次又一次地选择忽略，如此冥顽，无怪最后落得个饮恨而终的荒唐下场。
缓和了一下心底虬结的不甘和怨愤，苏清澜面上平静地谢过药童，心中却已然做好了同苏清歌直接撕破脸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