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春（凤囚凰）》七月闻蝉

83、生子

　　绢上书了两个字，正是容止写的。
　　此时日头初升，屋子里隐隐还有血腥味道。他立在幔帐前良久，思绪被小婴儿的啼哭打断。幔帐里的人翻了个身子，侧脸看着襁褓里的小东西。
　　“他日后，唤作容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宿春生完了差不多没力气，掀开眼帘模模糊糊嗯了声，转头又睡过去。
　　一觉醒来到傍晚，容遇有新买的奶娘照顾，如今吃的饱饱的正睡着。
　　容止在屋里哪里也没去，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人把厨房里热着的饭菜端来。将幔帐挂在银勾上面，宿春恹恹地看着他。
　　衣白如雪，形象上佳。
　　晰白的手端着瓷碗准备喂她先喝汤，是鸡汤，去了上面的油，汤汁清浅，味道诱人。
　　“先喝点东西，你睡了快一天了。”容止温声道。
　　宿春歪着头，情绪极为低落，撇开了头粗粗喘口气。
　　“乖，喝一口。”容止哄她。
　　“我难受。”
　　“嗯？”
　　窗外桂枝动了动，丫鬟将剩下的晚膳都端了过来。内室用一扇紫檀木底素白大屏风搁在窗前，昏黄的纱灯点在一侧的小几上面，印出两个人人影。
　　宿春靠在他怀里面，身上味道并不好闻。
　　生孩子是在秋天，如今傍晚天气转凉了，窗户都紧闭着，容止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传来，稍解一丝愁闷。
　　“再喝一口好不好？”容止捏住她的下巴，不许她再躲。
　　“不知为什么，忽然没胃口。”宿春埋头在他肩侧，把人的衣裳都蹭出了褶子，
　　话音才落，她肚子出声了。
　　宿春：“……”
　　容止笑道：“我喂你，来。”
　　他的动作小心，不多时碗见底了。他掸了掸衣袍往外走，边走边道：“我把容遇抱过来给你看看。”
　　“都说子肖母，他那双眉像你，虽淡，却是弯弯的。他日后若是长大了，想必偏些阴柔。”
　　容遇待在襁褓里。
　　宿春怀孕的时候吃的多，生孩子时就怕难产，不过好在幸运，除了有些许撕裂意外，倒也平安。
　　容遇如今白白的，听说小孩子生下来会像父亲多一点，她仔细看了看，是像他。如此她松了口气。
　　“给他取个小名儿。”宿春想了想，道，“想不出来。”
　　容止摇摇头：“不必的，叫他容遇就好了。”
　　他小时候，也是没有的，自幼就送到师父那处。
　　“容玉？”宿春问，“怎么写的？”
　　他抬眼一笑，捏过她的手，在其掌心轻轻写了个遇字。
　　“有内涵。”宿春憋了三个字，“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从前神神秘秘也不告诉我。”
　　容止帮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乱发，用小梳子一下一下地梳。沉吟半晌，低声在她耳畔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頏系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死使余悲。”
　　宿春怔住了，抬眼，容止为她簪了一枝桂枝。

作者有话说

　　引用凤求凰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