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先经》谟达

18、第十八章 葬花宫主

　　却说二人正在房间谈话，一个白色物体从窗外疾射而至。待他们二人翻窗追出，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黑夜中。那人身法极其迅速，二人自知追赶不上，只得返回客栈房间，见桌上有一个白色纸团，正是方才黑衣人投射进来的物体。韩筠展开纸团，上面寥寥几个字：“别忘了三更土地庙之约”。韩筠道：“对方来催了，看来不去还不成了。”
　　于灏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看那黑衣人轻功不弱，以防会有什么危险。”
　　看时间差不多了，二人稍微收拾一下，带好佩剑，便向土地庙奔去。到了土地庙门口，果然见一红衣女子，在树下徘徊。头上却没有戴面纱，月光下仔细观看，只见她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清丽脱俗，只是脸上稚气未脱。
　　二人心中略显诧异，韩筠问道：“不知姑娘约我来此，有何要事？”
　　红衣女子看到他们二人，也有些诧异道：“不是我要见你，是我师父要见你。我师父只是要见你一个人，你怎么还带个人过来？我师父看到要生气了。”
　　韩筠道：“不知尊师是谁？”
　　红衣女子道：“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
　　韩筠道：“你师父什么时候来？”
　　红衣女子道：“约的三更，现在三更天还没到，她命我先在这边等着。”
　　韩筠道：“好，那我们先等着吧。”
　　红衣女子道：“听说你出自武当，剑法不错，我们来比试一下吧！”说罢也不等韩筠回复，提剑便刺了过来。
　　韩筠只好抽剑迎敌，只见红衣女子年龄虽小，剑法却颇为凌厉，再加上其神出鬼没的轻功，韩筠居然只能被动防守，毫无反击之力。只是韩筠的防守极为严密，红衣女子一时也难以攻下来。那女子久攻不下，好胜心渐起，一跃而起，施展起一招“气贯长虹”，迎头便向韩筠刺下。韩筠只觉得对方突然之间剑气暴涨，手中压力剧增，虎口一阵剧痛，长剑脱手而去，而对方的长剑已经迅速接近自己的面门。此时三人同时大惊，韩筠想，此剑下来，吾命休矣。于灏看出危险，想提剑来救，已是开不及了。红衣女子看轻易就震飞对方的长剑，也是花容失色，再想收势，已然收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人影瞬间飘然而至，伸手抓住了红衣女子持剑的手腕，在最后一刻止住了她的剑势。这时三人才松了一口气，再看来人，却是一个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红衣女子看到那白衣女子，赶紧喊了一声：“师父！刚才好险，我剑都快收不住了，辛亏师父及时赶到。”
　　白衣女子斥责道：“你还敢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下手要知道轻重，尤其是那三大杀招，不到危机时刻坚决不可随意使用。你倒好，跟人比剑切磋，就敢使出来，险些酿成大祸。”
　　红衣女子辩道：“我看他剑法很好，才会使出来，本来想着他即使不能完全接下来，也不至于会受伤。谁知他内力那么差，剑一下子就被震飞了。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白衣女子一贯宠爱这个徒儿，也知道她说的也是实情，也就不多加责备，只说到：“幸好没酿成大祸，这次给你记个小过，三个月内不能再跟人动武。”
　　红衣女子道：“三个月，太长了吧，难道别人要杀我，也不准我还手吗？”
　　白衣女子道：“你不会跑吗？再说你跟在我身边，谁敢跟你动手！”
　　说罢转头朝向韩筠，说到：“这是我的劣徒，名叫朱英，刁蛮任性，我让她给你配个不是！”
　　韩筠本来也很愤怒，但不知为何，对这白衣女子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回道：“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她，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找我前来有何要事？”
　　白衣女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他，缓缓揭下了面纱，说到：“小筠，你还认识我吗？”
　　韩筠闻声身体一震，双眼直直盯着白衣女子，双唇抖动，却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见这白衣女子看起来也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带微笑看着韩筠，眼神中自带一种温柔。终于，韩筠口中生涩地低声喊了一声：“娘……”
　　白衣女子闻之色变：“小筠，我不是你娘，是你小姨。你娘还在的时候，我每年都会去你家住一段时间，你不记得了吗？”
　　韩筠这才想起来小时候确实有个小姨，和娘是亲姐妹，姐妹俩长得很像。小姨每年都会去他家做客，还经常带他出去玩。可自从他五岁那年，娘亲去世，后来爹又将他送到武当山习武，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小姨了。可这个白衣女子，虽然相貌声音都和娘亲很像，但年龄确对不上，算起来小姨应该有将近四十岁了，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却不过二十七八岁。“小姨？”
　　白衣女子看出他的迟疑，也明白过来，说道：“我们葬花宫的武功，能让人看起来比普通人年轻，实际上我只比你娘小两岁。你小时候老缠着我带你去后山玩，喜欢让我给你表演摘星手，抓蝴蝶小鸟，你还记得吗？”说毕右手一伸，手掌临空一抓，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石头就被她吸到手心里。
　　提到这些，韩筠仿佛一下子打开了童年的记忆，激动道：“小姨，你是小姨，我记起来了！”说罢向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她，双眼眼泪直流，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白衣女子双手安抚他的后背，道：“十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原来这白衣女子就是如今葬花宫的宫主白霜影，当年还是葬花宫老宫主的一名普通弟子。葬花宫据说在处东海一座四季如春的小岛上，岛上弟子全部都是女子。这个门派中人很少出现在江湖之中，但是每次出现，必以其惊人的武艺轰动江湖。当年韩筠他娘去世之后，白霜影便回到了葬花宫闭关修炼。这一闭关就是十年，她突破了百花心法最高境界。出关之后，适逢宫中发生一次叛乱，她辅助师父也即老宫主击败了叛徒。只是自此一战葬花宫中老一辈损伤怠尽。老宫主也心灰意冷，传位于白霜影，便闭关去了。白霜影花了几年时间招收新弟子，整顿宫务。待一切事情安定下来，这才进入中原寻找韩筠。
　　白霜影对韩筠的内功也有疑惑，伸手搭上韩筠的脉搏，注入一丝内力，讶道：“你体内怎会有两股内力？而且互相压制，难怪内力发挥不出来”。
　　韩筠道：“小时候我爹让我练的一种内功，结果不小心走火入魔，每晚寒症发作，浑身发冷。我爹也没办法解决，这才把我送到武当山，想利用武当派正宗玄门内功化解寒症。前几年都是师父每天运功帮我压制寒症，这些年我自己内功有些长进，能自己压制寒症了。不过相比其他的师兄弟，我的内功进展还是很慢。”
　　白霜影道：“你练得是什么功夫？你们栖霞山庄的内功，我没听说能让人走火入魔的。”
　　韩筠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功夫，这不是我们栖霞山庄的家传内功，我爹没有练过。是他偶然得到的一本内功心法，但他自己因为有本门内功在身练不了，才让我试试。结果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了。”
　　白霜影道：“你爹是真不靠谱，一本来历不明的内功心法，就敢让自己的儿子来练。你这脉象，我也医治不了。寒症发作时时什么样子？我回去翻翻宫里的典籍，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韩筠道：“最开始寒症大概每晚子时发作，辰时消失。只感觉体内内力冲撞，浑身寒冷发抖，意识有些模糊。只有我师父给我注入内功才能好转，其他人包括我父亲，华神医，都解决不了。”说毕想起于灏，说道：“还有这于兄，也可以化解我的寒症。不知道为何”
　　白霜影转头看向于灏，问道：“还没介绍，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于灏刚要回答，那边红衣女子朱英抢道：“我知道，这是筠哥的未婚妻…夫…，他叫于灏。”
　　白霜影白了她一眼，斥道：“丫头又胡说！”
　　朱英道：“我怎么胡说了，我扒在在他们窗外都听到了。他们从小定的娃娃亲，还有一对玉佩是定情信物，两个人一人一个戴在身上。就是那个绿色的圆形的玉佩，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不信去他们怀里搜。他们还说虽然父母都不在了，但婚约还是要遵守的。还抱在一起亲热了好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来白霜影让朱英去请韩筠三更来土地庙，朱英好奇心强，一直躲在韩筠窗外树上偷偷观察韩筠。因为不敢靠的太近，他们在房间的谈话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只言片语，再加上她自己内心的联想与补充，便得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