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七个小枳二月天

13、13.校园怪谈

　　在确认自己的两个朋友在一起后，不需要下意识纠结，周无逸反而不再重点关注戈贝和陶爱语，每天三人一起放学出校门也成为习惯。
　　那两个人完全不追求在学校里要单独相处，不需要二人世界，如果不是太多默契与放松时候流露出的温柔，周无逸只当他们是普通朋友，也难怪之前未曾察觉。三人相处并不用尴尬，相处方式也不因为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变化。
　　反倒是夏凉这边，周无逸觉得最近小姑娘越来越无视自己，两个人的聊天动不动就被前排的陶爱语带跑。陶爱语这种小朋友之间攀比的“看吧我和凉凉关系更好”的笑容让男生觉得幼稚又不舒服，可是两个女孩子聊聊天又有什么不对吗？
　　周无逸懒得深究为什么会不舒服的问题，更多时候是课间靠在在座位上看看书翻翻网页、和羽毛球社的同学一起练练球。

　　不过最近学校开始流行起一个有意思的传闻。

　　课间周无逸看资讯的时候，旁边两个小姑娘的聊天声就灌入耳朵。
　　“凉凉……你听说了吗？学校里闹鬼的事。”陶爱语笑眯眯转过来趴在夏凉桌上小声说。
　　“嗯嗯！听说有个中学女生宿舍有人看到一个一个身子没有脑袋。”夏凉颇感兴趣，也跟着趴桌上小声说。
　　“……”现在的女生有空都不聊点学习生活改聊鬼故事了？耐不住课间教室比较喧哗，两个人的小声说话声周无逸能听的清清楚楚。
　　“不是那件啦，不过最近D市有好多中学闹鬼呢。”
　　“哇！”夏凉小声惊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校园怪谈呢，还以为只有《走近科学》里能遇到这种事。”
　　“听说隔壁那个学校，每天晚上都有女鬼在走廊上边飘边哭，好几个学生都看到过。”
　　“妈耶……”夏凉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近都新出了一个贴吧，就叫D市中学鬼谈，咱们市七八个学校最近都听说闹鬼呢。”
　　“那咱们学校呢？”
　　“暂时好像还没有。”陶爱语小天使泄气地鼓着脸。
　　“诶？那要不要去探探？”夏凉兴致冲冲，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同桌，拽着周无逸衣角，“周无逸~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周无逸理解不了女生的思路。夏凉像个小孩子，陶爱语像个小天使，这两人比起探险更像是会被鬼吃掉。大晚上不回家在学校呆着？当即否决。
　　马泺也不赞同，虽然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怕一切牛鬼蛇神，可关键是先不说晚上偷摸在学校里现实不，就是放学后跑去捉鬼也很影响学习。
　　但两人都没想到文文弱弱的越喃歌竟然被陶爱语说动了，过来商量具体步骤。
　　更过分的是戈贝也跟着凑热闹，“探险也算上我俩吧。不如就今晚？”
　　僵硬脸·周无逸：……说好的友军呢？

　　少数服从多数，商议后探险活动直接被定在了当天傍晚。
　　想到夏凉咋咋呼呼的性子，周无逸本着小家长的觉悟也得跟上。马泺一脸勉为其难的决定把这当做周末小组的集体活动参加了，如果不是之后笑的那么开心的话。
　　探险总得等到天黑点进行，门卫每晚八点关校门，之前会清一遍教学楼，看看是否还有废寝忘食批作业的老师。女生翻不了墙，出谋划策惯了的戈贝就干脆把探险时间定在了七点半，总算没让周无逸太头疼。
　　放学后还有一阵学校才能清空，又不能发出太大动静，几人干脆在教室写完作业锁了门，藏到天一黑办公楼没什么人就出发。教师办公室在对面那栋楼，中间隔了个小广场。天黑下来，除了星星能看到的就是对面的灯火。
　　教学楼没亮灯，几人蹑手蹑脚偷摸着一层层往上走。
　　戈贝悠悠闲闲手插兜里打头阵，后面跟着三个小姑娘手拉手，马泺好奇地四处张望此刻陌生的楼道，周无逸则慢慢悠悠走在队尾，感觉现在一队人看起来就像小学生。
　　黑夜变成结界，教学楼显露出另一个世界，不知哪层楼一声野猫叫在虚空中听起来格外深刻，好像还带回声，声音在这里放的很大，能听到的除了一行人脚步放下的声音就是心脏“扑通”的跳跃声和呼气声。
　　第一次路过卫生间，平时注意不到的龙头漏水现在发出有断断续续的“滴答”声，里面乌漆嘛黑也没人敢往里面看，洗手台的镜子反着幽光。
　　再上两层楼后，习惯了幽暗光线和安静空气的几人已经可以放下最初的恐惧，还敢探头看一眼水池，结伴的几人过了最初的恐惧多少放松了些，还偶尔相视一笑。
　　对于这种夜谈教学楼的行为，兴奋的人好比叶公好龙，因为潜意识里相信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所以能够享受紧张。
　　这样的探险由未知伴随着刺激，胸腔中心脏有力跳动，只担心着忽然遇到什么突发事件。

　　有时候越怕什么事就越来什么。
　　探险即将结束，本来松懈下的四人听到了点不一样的动静。
　　靠近四楼的卫生间并没有之三层习以为常的水滴声，女卫还好，反而阳气应该比较充足的男卫里，发出衣服拖过地面的“簌簌”声。
　　里面隐约传出性别不明的哀怨啜泣声，带着空洞的回响。对照着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与不见月光的黑夜格外渗人。
　　紧接着里面衣服拖地和啜泣的声音忽然梗住，像有东西忽然意识到有人闯入自己的结界，没有水流声的卫生间变得异常安静。

　　难道这年头讲究男女平等，以至于男鬼也来卫生间寄居？！

　　几人顿住脚步屏住呼吸。
　　一秒后，陶爱语先行一步。
　　头一点点挪着往过探。
　　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过平静的教学楼。

　　只见卫生间墙角有一团黑色的东西立在那。
　　“啊啊啊！！！”陶爱语的声音盖住对面，被吓得尖叫飙泪。
　　“？！”真的有鬼？！以为校园传说只是传说的夏凉也好不到那里去，失声腿软往后靠，被后面的人一手支住。
　　不只是女生，马泺都被吓的尖叫出声，手捂着耳朵半天不敢松开。

　　“不要过来！！！我不好吃！！！”卫生间的人凄惨地痛哭请求。
　　胆大些的戈贝没有因此慌神，快速上前一步镇定细看。原来卫生间那一坨不是东西，而是一个男生后仰双手撑地一屁股坐在卫生间的墙角，光线太暗看起来像是一团黑色物质。
　　男生本来只是来哭一会发泄，刚才以为自己撞鬼了，吓得惊恐万分见有人来双脚不停前蹬把自己往后挪，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图像识别能力。

　　四楼卫生间一片兵荒马乱，哭喊声汇成一片，强光手电直接照过来，学校巡逻的保安直接大吼一声“谁？”然后就照着一行人所在地冲过来。
　　秘密夜探教学楼的计划瞬间失败。
　　保安把一群人逮住就是一通骂，然后打电话给班主任侯老师，侯老师竟然还在办公楼没走，小跑过来就是对着几人一顿说，看在其中几人是自己意门生的情况下才勉强答应先不告诉家长，催促几人赶快回家。
　　另一个男生的班主任也赶过来，中年女教师特别严肃，对着男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之后听完男生抽抽搭搭的解释，再和侯老师一起商量解决办法。
　　几人听到一半就被侯老师赶走，并未听完全程。

　　在卫生间一个人哭的男生是初一的学弟，只是胆子太小，为人又有点懦弱，没什么朋友还经常遭受校园暴力。今天刚被一群男生欺负了，白外套也被在地上摩擦成了花的，一个人也不敢回家，就放学躲在卫生间悄悄哭，结果刚好遇到来探险的周末小组，还以为自己遇到鬼，因此才大叫出来。
　　几人走的时候，那个男生的班主任在安慰男生两句后就跑偏，怒火中烧道，“嚯，几个小兔崽子这么能逞威风！一天天不学习尽是些歪风邪气！我今天……”
　　陶爱语眼睛湿润可怜巴巴搂着夏凉的胳膊，“凉凉那个班主任好可怕啊……嘤嘤嘤。”
　　夏凉走路还有点僵硬，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卫生间的一片尖叫，那个男生的、陶爱语的、马泺的，现在都还回荡在脑海。
　　马泺现在处于对校园暴力的义愤填膺当中。

　　几个人狼狈回家，夏凉第二天再周无逸的一通敲门后才醒来，挂着两个黑眼圈跟在男生后面去学校。
　　昨天那么大的阵势，估计侯老师今天一定会说一通抵制校园暴力的思想教育课。

　　早读课，侯老师拍了几下手打断教室的嘈杂，“安静！现在说件事！”
　　侯老师脸上的神情一点都不温和，甚至有点吓人，班里瞬间鸦雀无声。
　　然而侯老师讲的并不是昨天的校园暴力事件，但也不是一点关系没有。早读的主题围绕抵制早恋展开。
　　隔壁学校的闹鬼也并不算是假消息。有个女生之前失恋了，最近经常没人时候在楼道哭。昨天想不开，大晚上在顶楼闹自杀，惊动了整个学校老师，校领导吓得半死。虽然最后好说歹说劝下来了，但是女生精神还是不稳定。
　　在讲完了早恋的危害和隔壁学校的整个事件后，侯老师以“谁要是敢让我发现你早恋就完了！”作为早读演讲的结束语。